“哦!對,對 對,我正想說林妹妹,日後你想喝酒,可千萬別喝這麽多,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 真,真,真,是一言難盡,盡毀平時聰明伶俐討喜,泠泠似仙氣質。


    嘖,嘖,雖說如此模樣迥異平常,一看倒也有點別的風情,可是你莫要忘了,你還身有隱疾 不可過多飲酒 。


    此大忌,不可無胡來,今夜高興也就算了,下次不為例啊!


    不然那苦澀難咽湯藥有的你喝囉。 ”


    不知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還是軟肋被夾疼,迴過了神的陳子文,立馬脫口而出一番真真切切 赤城之心。


    尚不等林黛玉嗯哼答應什麽 。


    一起死皮賴臉,醉醺醺神誌不清狀態,也要跟來的寶玉,立馬就是一番不過腦別有趣味的幫腔迴答:


    “我見林妹妹如此模樣就煞是好看,大家瞧,那臥蠶黛眉尖一蹙一蹙真是好看,與妹妹的氣質形象倒也相得益彰,我看日後小名就叫顰顰,豈不是妙哉! ”


    聽得此言高論陳子文不由得無語扶額,心裏感慨暗忖:


    “寶玉你這個小可愛,真不愧是老六,日防夜防,臨了還來這麽一招,別說這一波還真被你給裝到。


    還真貼切,唉!算了畢竟林黛玉諢號雅稱,自己也是取了不少,就如什麽淚仙子之類。倒也不好太過苛責寶玉這個家夥,烏鴉不笑豬黑大抵如是。”


    而眾人聽得寶玉醉酒後的胡言亂語,倒也沒當真詰難,不過也是紛紛望向林黛玉,上上下下在你那張白皙透著紅暈小臉上,打量起來。


    特別是那對如同活了一樣的黛眉細細端詳,如此一番看來計較,倒也覺得十分貼切,頓時嬉笑鬧罵聲四起。


    眾人是開心了,可被調揶揄的林黛玉,可就不幹了,立馬就赤眉白眼,扭過臉去 ,說什麽也不與眾人同流合汙,急促吩咐拉扯紫鵑,和王嬤嬤把她攙扶入房內 。


    來了一個世人皆濁我獨清,走得幹幹脆脆,不遺留一點窘態,讓這些人繼續笑話 。


    見得林黛玉如此委屈,作為十分關心她的陳子文,如何能給寶玉好臉色,立馬就是一個眼神:


    “ 寶玉我看你是醉酒糊塗不輕,還不趕緊迴去休息,怎地這裏有四書五經給你夜讀啊 ?”


    寶玉是何許人?對仕途經濟視若蠹蟲,不屑一顧,平時在他麵前嘀嘀咕咕,如果不是打不過,翅膀還不夠硬,不能夠騰飛撲棱棱於九霄之外 ,早就已經是如來神掌臨於那個胡說八道之人。


    而眼中釘,肉中刺,一樣的四書五經聽在耳裏,立馬就令其炸毛,背後冷汗都流了不少,一時間倒清醒許多,人也不糊塗,腦筋轉的飛快 ,不假思索直言 :


    “夜已深,方仔又喝了許多靈果酒,現在已然困的不行,上下眼皮打架,實在難受的勁,我還是趕緊迴屋早點洗洗睡吧 !


    襲人秋紋,別笑嘻嘻了,趕緊扶我迴房才是正經事。 ”


    別說能被賈母調教過的人,就是人精,寶玉如此一說,襲人和秋紋就立馬聽得懂弦外之音,兩人二話不說,左右就把寶玉施施然架扶轉身,慌慌張張,漸遠漸行而去。


    還待陳子文想說,算寶玉你小子走運之時 ,有扶弟魔嫌疑的元春立馬就在他的軟肋上來了那麽一下 ,嗔怒道 :


    “寶玉人還小呢!你看幹嘛老是對他陰陽怪氣,赤眉白眼的,今晚不想好好過日子了嗎? ”


    為了好好過日子,享受一下安寧日子,陳子文也隻能忍氣吞聲,裝作鴕鳥一樣認栽,由寶玉狼狽逃竄而去,不過此事倒是記在心裏,早晚有一天讓寶玉還迴去 。


    蓋因寶玉這個家夥劣跡斑斑 ,性子明滅不定,脾氣出了名的古怪。


    不是癡就是呆,簡直是一無是處,嗯,說錯了,製作胭脂倒是有一手,也有一些奇才,比如說吟吟詩之類的,是以早晚有一天露出馬腳,到時候嘿嘿,不往裏麵摻和一腳,怎對得起今晚被他姐教訓威脅之恩怨。


    而寶玉完全不知道他的今後日子,是多麽的多姿多彩,可謂是西天取經,要曆經九九八十一苦難 。


    緣由竟然是始於今夜喝了一點酒,囫圇沒過腦子說了一點真話導致的,若是知道今夜所作所為,隻為獨享一時口快,給日後帶來如此諸多不便苦難,寶玉又當作何感想 ?


    故,人啊,還是少喝點酒,不然稀裏糊塗之下,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啥天怨人怒 而不自知之事。


    如此豈不可悲 ,嗚唿哀哉!


    正如那酒後亂(……)紛紛,不知不覺,不明覺厲,喜提喜當爹,喜懷才 ,迴顧往昔,甚是寂寥,蓋因沒啥感覺啊 !


    得,既然賈元春都如此說話,陳子文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要想過幸福生活,也就隻能做罷。


    忙迴過身來對賈元春點頭哈腰連稱:


    “元春娘子所言極是。 ”


    一副言聽計從的嘴臉模樣,真真是丟了大好男兒的臉 。


    如此一幕,立馬就引來了其他人的起哄,口誅筆伐起來,剛才還是吃林黛玉和寶玉的瓜,現在直接就吃到自己的瓜,現世報來得未免也及時了點,一點不讓反應過來。


    好在陳子文臉皮夠厚,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當一迴事,依然是笑嗬嗬 ,隻在心裏嘀咕著出來混是遲早要還的,等著吧。


    “方才我小酌幾杯靈果酒,你你在隔壁桌大快朵頤,喝酒吃肉,引誘得我不知輕重,胃口大開稍稍喝了些。


    你看也不看,攔也不攔,作為摸脈,看病開方,熬藥喂湯的護道者,不應該是你的責任嗎 ?怎地現在倒是馬後炮 ,事後諸葛亮殷殷囑咐我起來,這是何道理 ?”


    許是林黛玉真的是喝酒喝多了,平時聰明機敏腦子,伶牙利嘴言語,稍有遲鈍,過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碎碎念,這反應弧也真是夠長的 。


    陳子文可以不和元春言不遜,執拗鬧騰,蓋因可能等會兒有用得著的時候,畢竟一身酒氣,一路風塵疲憊,總得燒熱水洗洗吧, 這端熱水,收拾衣服倒也是使喚的上,這才禮讓三分,不與計較 。


    可你林黛玉是何等人 ?


    不過是手下一病號,仗著著自己平時的溺愛,竟然出言不遜 ,屢屢嘴硬反駁,這如何使得,於是立馬就反唇相譏道 :


    “喲嗬,長本事了呀!若不是見夜色已深,怕擾了你的休息,看我不以三寸不爛之舌深厚功底,說服你,來個理屈詞窮,見識下什麽叫做,能說會道,縱橫家的真本事。


    罷了,罷了,你今日先養精蓄銳,明日我再來與你邀戰 ,一定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良藥苦口的下馬威 !去也。”


    也不等林黛玉繼續嘴硬搬弄是非,陳子文就招唿眾人烏拉拉的離開。


    竟一點也不留戀,頗有一點得勝凱旋而歸的模樣 ,想來等一下必有一場慶功盛宴,隻是如此盛景,卻是難與別人相見。


    倒是陳府養的那隻老寒鴉鳳黯,有幸睜眼瞎瞧了一夜,也聽了鬧騰騰一晚上動靜,擾了它清夢,為此還時不時喊上兩句瘮人叫聲:“呱呱呱 ”


    大意應該就是,還讓不讓鳥爺睡美覺,大晚上的不睡覺,淨折騰喝酒飲宴有啥意思,以前不都是弄一個隔音罩的嗎?現在怎的就不弄了,真是猴急饑饉,不如禽獸多矣 。


    如果讓正在大快朵頤,左一口玉藕,右一嘴豬蹄,吃的不亦樂乎陳子文知道此鳥之言,定當睥睨之,並破口大言道:


    “汝禽獸也,竟敢議論人之本性高低,是不是以為吃了幾粒飼靈丸,就覺得自己高鳥一等,俯視芸芸眾生,不知自己有一斤幾兩。


    胡言亂語 ,鸚鵡學舌,呱呱亂聒噪,若無我勇猛精進,宵衣旰食,不知幾人稱王,稱孤道寡言寂寞難耐。


    是以小小鳥兒,不知天高地厚 ,竟然敢大言不慚 ,不知所雲 口出狂言,無憑無據誹謗於我,待我了去君王事,消遣了美人恩情,再與你這吃裏扒外小小一撮老寒鴉計較。 ”


    日日高升 ,次日清晨,起來了一個大早的陳子文,果然是信守承諾, 一言九鼎 ,急急忙忙扶著腰,揉著眼,跑到後院去找那老寒鴉算賬去。


    蓋因這鳥鬼叫了一個晚上,嘰呱呱的煩死個人,肯定是餓急眼了,不然聲音不會喊的如此嘶啞難聽,如果世間有比此鳥聲音更嫵媚動聽,睍睆如鶯啼的,莫過於還未醒來的懶榻鬼們。


    如果不再喂點飼靈丸吃,這倒黴鳥絕對要繼續鬼叫下去 ,為了不擾左鄰右舍清夢,也隻能以食物引誘它閉嘴。


    果不其然,撲棱棱翅膀飛快煽動幾下,嗖的一聲一抹殘影,那烏黑閃著賊光鋒銳鳥喙,僅僅是一開一合間,就駕輕就熟叼起在空中飛舞,兩三枚飼靈丸的鳳黯,果不其然閉嘴,咕嚕嚕 ,吞咽起來,連看一眼大清早就來投喂於它的陳子文一眼都無。


    那是真正的連眼皮子都沒抬 ,自顧自,自個兒在那裏享受飼靈丸帶來的無上味蕾芬芳。


    那是陶醉的搖頭晃腦,上跳下竄 ,這隻鋒利的鳥爪,抓抓腮下咽喉幾撮毛,另一隻爪,又抬起撓撓翅膀梳理梳理絨毛翎羽,模樣真真是愜意的不行 。


    為何費神費力,又費糧食的養這隻鳥,大概就是因為這優美靈動姿態,和那自由翱翔於空中的倩影,深深的吸引,似陷入又似乎沒陷入,深淵困囿泥濘淖澤中的人,也希望有一日也可以似這鳥,由自在飛翔於九霄之上,或啼叫高歌,或呢喃輕哼,又或載歌載舞。


    “嘿!你這黑不溜秋鳥 ,忒不是玩意兒,昨晚鬼叫一夜不消停 ,打擾了許許多多雅興不說, 今早兒急急忙忙來喂你,竟然也給 好臉色,不鳥我,幾個意思啊?


    是不是皮癢了,要不要我燒鍋滾燙滾燙熱水,給你去去性子,好讓你知道誰是主子,誰是鳥 ?


    別不吱聲,我知道你略懂人性,現在裝什麽安靜鳥?昨晚一時大意,沒來得跟你一般計較,現在咋的啞巴了 ? ”


    “呱呱呱 ,呱呱 。”


    “人言否 ?言人語,別說鳥語,理解費勁。”


    “大爺,該去熬藥了。 ”


    這時候的陳子文才想起來,還跟林黛玉有約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竟然和這鳥嘀嘀咕咕半天,真真是有病。


    憤憤不平,自言自語道:


    “算你這鳥識相,下次我再跟你言說曆史興衰事,什麽叫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啥時候該叫啥時候不該叫,現在我還有急事就不跟你過多扯淡 ,然有些事情,懂的都懂啊,下不為例,不然把你毛給拔了 。 ”


    說完也不等這鳥繼續反駁,一溜煙的往榮國府跑去。


    隻留下一隻吃飽喝足老寒鴉,在似閉眼又似開目思考,啥該叫,啥不該叫,啥叫睜一隻眼不睜一隻眼深奧玄機。


    直思考到腦殼疼,也沒理出個頭緒來,幹脆不鳥它,搖搖頭,蹦蹦跳跳竄迴窠巢,自顧自睡迴籠覺去,不多時,迷迷糊糊中,好似夢見也有一鳥這樣問人:“不知這似是而非的機鋒可是懂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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