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咕嚕嚕”隻見曹公此時已然不滿足於隻是聞一聞的狀態,直接就要這靈果酒與他融為一體,好好品鑒一番才過癮。


    舌頭不愧是人最幸福的部位之一,世間所有味道它先嚐,而且隻品嚐美味至極的東西,不然下一次它絕對不會留戀,就算是迫不得已,也會匆匆而過,厭惡感隨之加強,並不斷的跟大腦不斷進箴言,下次別吃這玩意,不好吃,損身體,傷腦子。


    再無腦進食,它就要罷工,從此失去對美好味道的追求,淪落到隻為活著苟且。


    “好酒啊,好酒,此佳釀香味四溢,入口醇厚柔綿,唇齒留香,迴味無窮,燒而不傷,心身隻感覺暖洋洋的,真是難得啊?


    此時此景如果用炭火溫上一溫,再入腹定當更玄妙。”


    看曹公那心滿意足的表情,陳子文就算不是自己喝,也如同自己喝一樣大快人心。


    甚至比自己喝還高興,曹公喝了酒那是可以醞釀出精彩絕倫的錦繡詩文來,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受後人所追捧,推崇,而自己喝不過是酒後亂神,倒頭就睡,和曹公一比實在是浪費不已。


    又聽聞如能用炭火溫上一溫才品嚐更佳,哪裏能放過這個好主意,立馬亡羊補牢,又在大布袋裏好一陣裝模作樣的翻找。


    不一會兒,就在曹公一家人驚訝的目光中,搗騰出來一套溫酒的器具來,有帶著曲柄的青銅鐎,也有彩繪的陶鐎,連黑魆魆泛著銀絲亮澤的上好果木炭都有幾斤。


    這如同百寶囊一樣的大布袋子,深深的吸引住了正是年紀好奇心十分重的曹方,隻見他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伸長了脖子一個勁的往那個大布袋猛瞧,如果不是他溫柔嫻靜的母親死命拉住限製著他那顆躁動好奇的心。


    說不得此時此刻都已經把小小的腦袋,給穿進大布袋裏麵去,一探究竟了。


    陳子文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然而一點要成人之美的心思都沒有,畢竟他還要用這個大布袋當擋箭牌呢,怎麽可能讓這熊孩子給攪和了呢?


    “曹哥你看,食材已備齊,是否送上一把美麗體恤人的東風以竟全功啊?”


    說著還拿眼色示意了一下,正全力壓製熊孩子的梅姐。


    曹公不愧是睿智無雙,兼博覽群書,機敏之人,一看,一聽陳子文的言語動作,就知道什麽意思。


    也不客氣立馬就囑咐委托自己的愛妻,拿這些食材去捯飭幾道菜來待客。


    而賢惠的曹妻自然是如食甘飴,乖順的去烹飪美食去了。


    竟然連一點點不耐煩都沒有,果然非後世的人可比較,難怪現在穿越都往古代,異世界穿,實在是沒得選啊!


    而曹妻所思所想又是另一番天地,其它且不論,就私心而講,自己家都多少時日不見葷腥了,今兒難得,有如此豐富的腥膻之物,豈能不高興,好賴都要讓自家孩子吃上一口熱乎乎的肉不是。


    真是單純,純粹的想法,僅僅而已嗎?


    熊孩子見母親左提右拿,十分費勁,自然是非常懂事的也去幫忙了。


    他也饞肉啊,誰叫他叫父親,有才沒財呢。


    還骨氣十足,不肯為五鬥米折腰,做那等阿諛奉承,拍馬迎合的虛偽之人。


    見得一家雖過的清苦,然心裏自得也是唏噓不已。


    收迴眼光視線,忙招唿曹公一起把地在桌子上生起爐火來。


    好在工具精良,不會燒穿木板。


    不一會兒,溫酒品鑒,談天說地起來,一時倒也其樂融融,加之中途陳子文又從大布袋裏,實則是從儲物袋裏拿出一碟醬牛肉片,一碗炸花生,給這場本就高談闊論,賓主盡歡的兩人又添了一道色彩。


    陳子文把青銅鐎溫好的靈果酒,給曹公的杯子滿上之後,直招唿在房子裏亂竄的熊孩子到跟前來,給他夾了一塊熱乎乎,肥美多汁的牛肉片後,囑咐他一起也拿個凳子來,在一旁坐下喝酒吃肉,別老晃悠了。


    這叫啥?投其所好,對孩子好,勝過對曹公曹妻好,效果來的好一千一萬倍。


    讓曹小子安安靜靜的跟他父親學兩手絕活,說不得虎父無犬子,將來也成一個小說大家,為日後的貧瘠文學添磚加瓦。


    這一舉動隻把曹公嘴上說個不停:“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然而口嫌體正直,一手摸著孩子小腦袋瓜,一手還捋著胡子,時不時還呡一口酒,眼裏對陳子文的讚賞之意也是毫不吝嗇的大放光彩。


    倒是看得陳子文心情也是被渲染得心情愉悅,喝起酒來的頻率都快了不少。


    而這一幕自然是逃不過,時時刻刻把心思放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曹妻。


    嫣然一笑,烹飪起菜肴來,都動力十足了幾分,不一會兒,飄香四溢的火腿炒冬筍,就被熱情洋溢的曹妻給端上桌來,囑咐陳子文和曹公他們先吃,她自己再去捯飭幾道馬上出鍋的佳肴。


    這一幕自然是被陳子文讚不絕口:


    “梅姐就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啊,不光人長的秀麗嫋娜,還精明能幹,曹哥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曹公也不謙讓,笑嗬嗬的就浮了一大白,連連自斟自飲起來。


    看那模樣是高興壞了,如果沒人製止,就他這喝酒的頻率,人不醉死,也要當場撐死,嚇得陳子文連忙出手阻止:


    “曹哥,曹哥,差不多得了,小酌怡情,大飲傷身啊,我可不想你出什麽狀況,不然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陳子文如此想是有原因,其一曹公現在可能還沒寫完石頭記,就算寫完了腹稿,還要修改增刪,潤色等等呢。


    其二高諤續寫後四十迴的石頭記,都被張愛玲大罵是狗尾續貂,要是被她知道這石頭記才開始寫了一點點就被陳子文的酒給耽誤了,還不被罵給狗血淋頭。


    為了自己的身後名著想,還是硬著頭皮,勸一勸正興頭的曹公幾句為妙。


    好在曹公已然不是那個錦衣華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五穀不分的叛逆少年了,而是被人情世故捶打,雕琢打磨的有棱有角,不缺圓滑的聽勸之人。


    不然這話曹公真不一定聽得進去。


    就在陳子文和曹公互訴衷腸的時候,曹妻已然是非常麻溜把剩下的菜肴完全給弄出來了。


    隻見放下最後一道菜肴時,其馬上到把那雙凍的發紅的粗糙之手,挨近火爐邊翻滾烘烤起來。


    想必這是做菜時給遭了不少罪,心疼的曹公就要不管不顧有其他人在,好好安撫一番。


    最後還是識大體的曹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製止住了曹公那不安分的手。


    免了陳子文看一場大戲的瓜,好不得勁。


    如果讓曹公知道了陳子文有吃瓜想法,一定狠命的在石頭記裏麵加一小角,不吝嗇濃墨重彩的給寫上幾段意味深長的文字來。


    如某陳看著一表人才,實則內裏齷蹉草包,竟愛躲在一旁看人家小兩口秀恩愛,妒忌之心可謂昭然若揭,令人不喜愛。


    可和小可愛寶玉並稱厭惡雙雄,還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苟到全書完。


    如此一定會遺臭萬年。


    說不得還時不時的被人拉出來當反麵教材鞭撻咒罵一番,這就是頂級文人的影響力,真是恐怖如斯。


    一番苦盡甘來,自然而然是入座一起享用美食,這裏可不講究男尊女卑,女人還得另起爐灶用餐的,如果曹公講究這些也不會淪落到蝸居於這裏。


    每日清湯寡水,三天餓九頓的結局。


    雖說曹公家道中落了,然隻要其不要臉,榮華富貴還不是唾手可得,依稀記得哪本野書上記載過,曹公的祖姑母是王妃來得,還格外疼愛他,隻是曹公胃口好,吃不得那些軟飯,受不得那些陰陽怪氣,看不得那些白眼要自力更生。


    獨立出來頂門立戶,自耕自食罷了。


    就在陳子文和曹公一家人其樂融融,觥籌交錯之時,忽聞院外有人在如陳子文方才一般,在唿喚曹公的大名


    “芹圃,芹圃,在家否,故人來訪,有要事相求,芹圃……”


    這一次曹公雖飲了好多酒,但一點也沒有耽誤他聽得真真切切乎,院外有人在叫喚他。


    哪怕是夾雜這北風唿唿聲,至於為何如此,自然是五髒被祭奠了一番,香火鼎盛,精氣神都恢複了不少,能聽到更真切些。


    “子文抱歉,有故人來訪,打擾你繼續飲宴的雅興,阿梅你幫我照顧一番,院外有人叫喚我,聽其語氣急切,定是有要事,我去去就來。”


    曹公先是和陳子文道了聲歉意,又扭頭囑咐一番妻子照顧一番貴客,後才起身要出門去看個究竟。


    就在此時陳子文也站起身來言說同去,正好消消食,曹公本來還想相勸一番,結果實在拗不過陳子文,也就答應一同出屋看看。


    方一打開門的一小角,無孔不入得寒風,立馬就透骨侵膚,欺身而上,直冷的陳子文和曹公兩人都人都了一個哆嗦。


    這還不算,這北風還非常的囂張跋扈的攜聲夾寒的弄了個雪花浪潮,把裏麵正在端詳用餐的曹方母子衣服給狠狠蹂躪一番才罷休。


    直到曹公心裏暗罵:“欺人太甚,豈有此理”喋喋不休,狠命好不容易“啪啪啪”把屋門給關嚴實,拉了橫梢,這無處不在的寒風才肯放過曹公的妻子和孩子。


    也不知院外是哪位狠人竟然能和陳子文一樣,在這大冷的寒冬臘月來找曹公風花雪月,人未見已然是佩服萬分,莫不是紅樓擁躉,不然如何有這等毅力在這千難萬險的境況下獨自一人來訪。


    真乃高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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