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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桑被屋外吵鬧的爭執聲吵醒。


    她原本睡得頭昏腦漲,這會兒醒來更是覺得口幹舌燥。


    本想出聲喚知意一聲,話到嘴邊卻隻剩下一連串的咳嗽聲。


    “你個狡猾的小妮子,嚇唬誰呢,今日即便是南楓在,這理也說不過去。”莫芙蓉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


    一副今日見不著商桑誓不罷休的樣子。


    華蓮一雙眼睛不住四處望著,就怕南楓不知在哪兒竄出來。


    兩人心中不斷的咂摸著,要如何才能裏屋探個究竟。


    商桑嫁入容家兩年有餘,從未出現過與這幾日類似的情況。


    兩人實在猜不透她心思,甚至一度懷疑她人不一定還在容家。


    “理?”知意算是看清了,這兩人今日是能將黑說成白。


    反正誰地位高誰就能胡說八道。


    “夫人生病了,不便見客,兩位姨娘卻換著法子來胡攪蠻纏,這可是姨娘口中的理?”


    知意麵對兩人絲毫不發怵,反而像在與同輩對話。


    這讓兩位高高在上的姨娘如何承受。


    “不懂禮數的刁奴。”莫芙蓉咬牙切齒。


    她平日看似好相處,實則十分在意這群奴才對她的態度。


    容越不在身邊,她整個人脆弱得像個瓷娃娃。


    雙方正僵持不下,屋子裏忽然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響。


    知意一驚,連忙折返。


    另外兩人也跟上前去,在門口巴望著。


    “夫人這是怎的了?”


    商桑指了指地上碎掉的茶杯。


    知意會意,連忙將茶壺一同遞給她。


    咕嚕幾口後,她才得到緩解。


    輕了輕喉嚨,她發出沙啞的聲音,“何人在外麵吵鬧?”


    知意往外望了望,赫然看到兩道影子倚門張望。


    “喚她們進來。”商桑已猜七八分。


    知意嫌那兩人著實吵鬧,擔心兩人口不擇言氣得商桑病情加重。


    但見她目光狡黠,知意才不情不願地將兩人喚了進來。


    兩人好似鸚鵡一般的裝扮,商桑看了一陣發暈。


    麵前的商桑坐靠在床邊,麵色蒼白如紙,整個人瘦了一圈,卻依然風華不減,反而像病西施般惹人愛憐。


    兩人一愣,隻當她是生了大病,才一病數日,連潯陽城最好的大夫都無法根治。


    莫非是傳染病?


    “多日不見兩位姨娘了,甚至想念,走過來讓我瞧個清楚。”商桑招招手,仿佛死神在召喚。


    兩人心生怯意,誰也不敢上前與她靠近。


    商桑笑了笑,泛白的唇角讓人一種病入膏肓的錯覺。


    “怎麽了?聽聞兩位姨娘對我關切得緊,怎不願意與我親近?”


    知意適時地說了一句,“兩位姨娘怕不是擔心被夫人傳染吧。”


    華蓮和莫芙蓉將頭搖成撥浪鼓,卻還是一步也不敢移動,甚至有後退的跡象。


    “莫怕,我的病確實不易好,有傳染的可能,可兩位姨娘對我關心得緊,日日在我院門前守著我深受感動,想來兩位姨娘對我的關懷已超出對自身的感護。”她哀哀說著,依然是那副好相處的模樣。


    見兩人不動如山,知意提醒一句。


    “夫人讓你們上前去。”


    商桑神色一變,雙眸好似藏有暗流的寒潭,兩人極力想要擺出示好的麵孔,卻戰戰兢兢地如履薄冰。


    “想不到夫人病得如此嚴重,在我家鄉倒是有不少治病的偏方,我這就去打聽打聽,指不定能探聽到能為夫人治病的良方。”華蓮恭敬地俯身行禮,隨後匆匆離開。


    莫芙蓉眼看著華蓮離開,自己腦子卻攪成了漿糊,“夫……夫人……”


    商桑挑眉看向她,用眼神召喚她靠近一些。


    “敢問夫人為何病?”莫芙蓉雙腿似灌鉛。


    “這……”商桑有些為難。


    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莫芙蓉更加確定她患上不治之症。


    “夫人身體抱恙,我還是改日再來探望。”說著,她也顧不得禮數,直接轉身走了。


    看著她離開,商桑頹然地躺到床上。


    她這模樣將知意心疼壞了。


    連忙又給她倒水喂藥。


    “一天未吃東西了,夫人喝碗清粥吧。”


    想到那寡淡的滋味,商桑興趣不大。


    “換成蔬菜粥吧。”


    知意麵上一喜,欣然的朝夥房走去。


    屋子裏再度安靜下來。


    商桑想到方才的景象,她如今不過是染了風寒,這幾個姨娘便迫不及待露出狐狸尾巴。


    倘若她真有個好歹,這後院裏怕是會鬧8得雞犬不寧。


    *


    羲和院。


    子寧將一遝資料送到容井朧跟前。


    “那女子名喚丘嶽,乃忠武將軍獨女。”


    忠武將軍?


    容井朧心裏一陣咂摸,隨後凝眉問道,“忠武將軍一家全部死在戰場上了,無一活口,可是哪裏出錯了?”


    “奴才也甚是奇怪。”子寧也摸不著頭腦。“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興許隻是生得像而已。”


    若事事都能以巧合定論,那該有多無趣。


    容井朧笑了笑,“未必然……”


    子寧愕了愕,“少爺的意思是,那女子就是丘嶽?可她是如何死而複生的?”


    “與商縣主脫不了幹係。”


    容井朧地迴答讓子寧震驚不已。


    在永定城,天子眼皮子底下做這等事,該說她是無知還是無畏?


    子寧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可能,他搖搖頭,“商縣主雖非尋常女子,到底是那人培養出來的棋子,總不至於與之對著幹吧。”


    容井朧卻不以為意。


    她能耐大著呢。


    一開始就在玩火,她怎會想不到有一日也能燒到自己身上。


    卻偏偏還是執意為之,不是留了後招,便是有恃無恐。


    以如今的情況來看,留後招的可能性更大。


    隻是……她是為了自保?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揮去心中雜念,吩咐子寧去取些茶葉泡上。


    沒想到子寧離開沒多久,來的卻是婉娘。


    “多日不見井少爺,居然清瘦不少,奴婢一會兒熬些滋補湯,井少爺多喝幾碗。”婉娘一出聲,那音調拐來拐去的別提多誘人。


    容井朧聽了頭皮一陣發麻。


    他記得之前吩咐過子寧,不許碗娘靠近他臥房一步,他不過離開了幾日,便有人走茶涼之勢。


    “你來作甚?”容井朧十分警惕地後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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