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喜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給了我阿爹一兩銀子買肉吃。然後讓我阿爹給他上了藥,然後又把他送迴山上去了。”


    聽到她這麽說,領頭的衙役瞬間變了臉色。


    他派人去周圍的鄰居打聽,發現陳大虎之前確實又上山去了。


    黑漆漆的,他們也沒看清楚,好像背了個人。


    “走。肯定是他,快上山去。我就說怎麽找不到他,原來是躲在了山裏!”衙役立刻帶著人搜山去了。


    等到他們離開後約莫半個時辰。


    陳冬喜方才到地窖告訴虞康景。


    “沈伯伯,他們走了。”


    “謝謝你,喜兒。”虞康景鬆了一口氣。


    但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陳大虎今夜能不能躲過那群官兵。


    ……


    虞康景這邊險象環生,侯府也沒好到哪去。


    沈錦珠和崔蕊心一迴府,就聽到春姨娘落胎,侯爺大發雷霆的消息。


    沈錦珠不打算摻和大房的事情,立刻抱著女兒迴了自己的院子。


    崔蕊心得意挑眉。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真讓秋嬋這丫頭把事情給辦成了。


    冬鶴急忙上前匯報:“夫人,侯爺請您去一趟。秋嬋姐正在罰跪呢。”


    “此事有證據證明事情和秋嬋有關嗎?”崔蕊心皺起了眉頭。


    冬鶴低頭道:“春鶯說是秋嬋姐給她袖子下了藥,然後故意拖延時間不請大夫,害得春姨娘落胎。秋嬋則說她什麽都沒做,是春鶯想給侯爺當妾,所以找她打探夫人這邊的口風。”


    崔蕊心微微勾起唇角。


    很好,事情越來越熱鬧了。


    “走吧,看看去。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的人沒錯,他們憑什麽罰她。”崔蕊心沉下臉,去到了春雀的小院。


    她一進門,就迎來了侯爺虞康平的怒斥。


    “崔氏,我以為你已經改過自新,沒想到你竟然縱容下人害死我和春雀的孩子。你一個當家主母,怎能這點容人的氣度都沒有?”


    崔蕊心掌心裏的指甲瞬間被她氣得折斷了。


    她沉著臉道:“侯爺說我縱容下人害死這個春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可有證據?”


    “春鶯袖子上的藥,大夫查驗過了,會讓女子滑胎。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虞康平十分憤怒。


    “她袖子上有藥,關我的丫鬟什麽事。”崔蕊心冷笑。


    “之前她求過秋嬋,讓秋嬋來求我,說想給侯爺當妾。畢竟親妹妹當了主子,而她還是一個丫鬟,她心裏難受。我一開始是不願意的。”


    “可我想著,如果我答應了,侯爺一定會開心一些,也能緩和我們夫妻的關係,所以我斟酌了兩日,這才讓秋嬋來告訴她。我答應了。”


    “不是的,我從未想過給侯爺當妾。”春鶯跪在地上瘋狂搖頭。


    她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連環計。


    她以為他們想要害的隻是妹妹肚子裏的孩子,沒想到,他們是想讓他們姐妹的感情分崩離析。


    崔蕊心抹了抹眼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侯爺,你我夫妻多年,我不舍得與你形同陌路,所以才會想著如何挽迴。我琢磨著是我之前太過分了,所以才想彌補你,讓你納妾。反正都納了一個了,多一個又何妨,隻要侯爺能開心就好。”


    虞康平被她這話說動了。


    這說法合情合理。


    “不是的,我真的沒有!”春鶯看到妹妹眼裏濃重的不可置信,她拚命搖頭。


    “雀兒,你相信姐姐,姐不會害你的。”


    但春雀剛剛失去孩子,正是最脆弱,理智離家出走之時,她已經把崔蕊心和秋嬋那些誅心之言都聽到腦海裏了。


    秋嬋趁機添一把火:“侯爺,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當初奴婢和春鶯同時伺候夫人,她曾與奴婢說過,她愛慕侯爺。為此還私藏了侯爺許多字帖。”


    春鶯目瞪口呆,沒想到她這麽能顛倒黑白。


    那些字帖,是當初夫人說她身邊的大丫鬟不能是睜眼瞎,讓他們識字時,隨手給的。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春鶯絕望地呢喃著。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給自己辯解了。


    春雀給自己的另一個丫鬟小桃使了個眼神。


    小桃會意,趕緊跑去春鶯的房間搜查,果然找到了侯爺的字帖。


    春雀看到後,心痛得難以自拔,她將字帖扔到了地上,痛不欲生地看著姐姐。


    “姐,隻要你說一聲,我可以幫你求侯爺的。你為什麽要害死我的孩子。”


    “我沒有,我沒有。”春鶯已經麻木了,隻會重複這一句話。


    春雀可憐兮兮地看著侯爺:“侯爺,我們的孩子,沒了。嗚嗚嗚嗚。”


    虞康平看著她稚嫩的臉龐,滿是心疼。


    “沒關係,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孩子。”


    隨後他看向了春鶯,皺起了眉頭:“至於你這個姐姐……”


    春雀眼裏閃過一抹憤恨,但還是拉住了他的手:“求侯爺饒姐姐一命。妾身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但不能失去另一個親人。您就讓她得償所願吧。”


    說完她將腦袋紮進了侯爺懷裏,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既是如此,就依你吧。”虞康平歎了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崔蕊心恰到時機的接口:“我會替侯爺辦好此事的。”


    “不必興師動眾,直接收入房中伺候便好。”虞康平擺手拒絕了要小辦一場的建議。


    “畢竟她害死了本侯爺的孩子,能伺候本侯爺已經是她的福分,多的,就不要妄想了。”


    聽到這話,春雀眼裏閃過了一抹得意。


    看來,侯爺還是更看重她。


    即便姐姐也成了姨娘,但絕不會越過她去。


    春鶯一直盯著她,看到她一副大仇得報的表情,心涼了半截。


    夫人的挑撥離間計,成功了。


    她和雀兒,再也迴不去從前了。


    崔蕊心難得放溫柔了語調:“嗯,聽侯爺的。侯爺今夜可要到我院子裏坐坐?正好我有一個好消息想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虞康平有些疑惑。


    “秋月大師說要收薇薇為徒。”崔蕊心笑著把這個事情說了出來。


    “秋月大師?就是那個舉國聞名的琴師宮秋月?”虞康平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位大師頗得太後喜愛,若是能成為她的徒弟,那對女兒隻有好處沒有害處。


    “正是。”崔蕊心點了點頭。


    “侯爺跟我迴院子,我慢慢給你說吧。”


    “好。”虞康平立馬答應了下來。


    “小雀兒,你好好休息,本侯爺明日再來看你。”他迴頭摸了摸春雀的腦袋。


    “妾身等您。”春雀依依不舍地鬆開他的手,目送他離開了。


    ……


    三日後。


    侯府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把虞若薇交給了宮秋月,讓她帶她迴春華山上修煉琴技。


    千裏之外的虞康景,也在想方設法躲避追兵,趕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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