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以為,春鶯更適合抬為姨娘。”秋嬋咽了咽口水,一口氣把話都說了出來。


    “春鶯和春雀姐妹倆,一個如今算半個主子,一個卻是伺候人的丫鬟。春鶯當真願意甘心伺候妹妹嗎?”


    她這話,倒是讓崔蕊心打開了新思路。


    “可他們畢竟是親姐妹。若是將春鶯抬為姨娘後,兩人聯手對付我怎麽辦?”崔蕊心還是有些猶豫。


    “即便是親姐妹,隻要互相猜疑的種子種下了,又怎麽會一如從前。”秋嬋語氣篤定。


    “再說了,夫人您神機妙算,即便她們聯手,也不會是您的對手。”


    “奴婢覺得咱們可以這樣做……”


    她將自己腦海裏尚未成型的計劃說了出來。


    崔蕊心聽完,笑了起來。


    “有趣,你這建議倒是有趣。賞你了。”她將一支銀簪拿了出來,賞給了秋嬋。


    “後日我帶小姐去寧樂公主府做客,這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你若是做好了,我重重有賞。若是搞砸了嘛……”


    她話沒說完,但言語裏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秋嬋急忙道:“奴婢一定會做好的,絕不負夫人所望。”


    ……


    轉眼就到了認親宴的日子。


    崔蕊心打扮好後,帶上女兒,跟著三房一塊出發去寧樂公主府。


    從前都是她為首,領著沈錦珠去參加各種宴會。


    如今兩人地位顛倒,她心裏自然是不滿極了。


    她故意挖苦沈錦珠。


    “三弟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今日竟然還閑情打扮。待會母親見到了,恐怕又得生氣。要不,三弟妹你還是去換一身衣裳吧。”


    “今日乃窈窈的好日子,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不能給她丟臉。大嫂常說,我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侯府,不能給侯府丟臉,我這麽打扮,不算出格吧?”


    沈錦珠笑著懟了迴去。


    “夫君不過是公幹時耽誤了些日子,大嫂怎麽一副篤定他出事了,迴不來的樣子?難不成,你派人追殺夫君了?”


    “胡說八道,都是一家人,我怎麽可能會幹這種事!”崔蕊心臉色大變,脫口而出。


    “是啊,都是一家人,你之前不也還做過給夫君下藥的事情。”沈錦珠不冷不熱地迴應。


    崔蕊心臉色煞白。


    這件事,她腸子都悔斷了。


    “你若再提此事,休怪我毀了今日的認親宴。”她臉色陰沉地看向了沈錦珠。


    “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大嫂隻要安安分分的,我自然守口如瓶。”沈錦珠麵無表情。


    不帶崔蕊心這個侯府夫人去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們私下矛盾再多,但是對外他們都是侯府的人,同氣連枝,必須要表現出家庭和睦興旺的一麵才行。


    崔蕊心被她懟得無話可說,憤憤地上了馬車。


    臨行前,她給了秋嬋一個眼神。


    秋嬋默默點頭。


    她知道,今日一定要把春鶯的事情辦成。


    目送兩位夫人離開後,秋嬋便去找了春鶯。


    “春鶯姐,你救救我吧。”一見到春鶯,她便拉著她的手哭訴了起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春鶯見她哭成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嚇了一跳。


    秋嬋哽咽著開口:


    “自打有了春姨娘後,夫人脾氣愈發暴躁了,對我們幾個非打即罵。你能不能求求侯爺,讓侯爺把我也要過來,和你一起伺候春姨娘。”


    春鶯有些無奈地搖頭:“我能過來,已經是雀兒求過侯爺了,我沒有那麽大的麵子。”


    “春鶯姐姐,你真的不能幫幫我嗎?”秋嬋抱住了她。


    “我做不到,對不起。”春鶯搖了搖頭。


    “春鶯姐,姨娘的安胎藥熬好了,您快送過去吧。”小丫鬟跑來叫她。


    “好。”春鶯點了點頭。


    “抱歉,秋嬋。”


    她轉身離開,趕忙去把安胎藥端去送給妹妹。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秋嬋收起了眼淚,麵無表情。


    藥她已經下好了,事情能不能成,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春鶯將安胎藥端去給了妹妹。


    春雀喝了一口,詢問道:“姐,大夫人房裏的丫鬟來找你做什麽?”


    春鶯便把秋嬋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雖然我不能把她要過來,姐,要不你幫我和她聊聊,用點銀子收買她。這樣我們就能拿到大夫人院子裏的消息了。”春雀若有所思。


    “算了吧,我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這孩子生下來了,你的地位就穩了。”春鶯搖了搖頭,打算對夫人院子裏的人避而遠之。


    “也行。那我聽姐姐的。”春雀喝完了安胎的藥,有些困倦,便打算迴床上歇著。


    春鶯將藥碗讓丫鬟拿下去,自己攙扶著妹妹上床躺著。


    “阿嚏。”


    春雀打了個噴嚏,總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


    “姐,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啊?”她有些疑惑地嗅來嗅去。


    春鶯搖了搖頭:“沒啊,全是安胎藥的藥味。”


    “或許是我聞錯了。”春雀搖了搖頭,躺迴了床上。


    春鶯一如往常,給她按摩腦袋。


    隨後等她睡著,也守在床邊,打了個盹。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她忽然聽到了人妹妹的哭喊聲。


    “姐,我肚子好疼啊。”


    她猛地驚醒,掀開了被子,發現床上已經有了血跡。


    “別怕,我這就去給你請大夫。”春鶯慌了神。


    妹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們唯一的倚仗,若是沒了,那就完了。


    她慌慌張張地想要出府,沒想到,卻被攔住了。


    “你沒有出府的令牌,不能出去。”


    “大夫人不在,我去哪裏要令牌?”春鶯快急哭了。


    “春姨娘肚裏的孩子出事了,我要去請大夫,你不能攔著我。”


    “這,老夫人在呢,你去老夫人那求一道令牌。否則就這樣放你出府,我肯定會被罰。”守門的小廝搖頭拒絕了她。


    春鶯無可奈何,隻能往老夫人的院子裏跑。


    半路上,她遇到了秋嬋。


    “春鶯姐,發生什麽事了?”秋嬋熱心詢問。


    春鶯急急忙忙把事情說了出來。


    “你別急,我去幫你請大夫。”秋嬋掏出了一塊令牌。


    她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有大夫人的令牌。隻要迴頭你幫我求一求侯爺,讓我去伺候春姨娘。我就幫你走這一趟。”


    “好。”春鶯忙不迭點頭。


    此刻她已經沒有了選擇。


    她隻能相信秋嬋。


    她重新折迴了院子裏。


    “姐,我好疼啊,大夫呢?”春雀疼得死去活來。


    “我沒有出府的令牌,我找了秋嬋幫忙。”春鶯心疼不已,一邊替她把臉上的汗珠擦掉,一邊把她和秋嬋的交易說了出來。


    春雀疼得快失去了理智。


    他們等啊等,春雀疼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是沒等到秋嬋。


    春鶯急瘋了,隻能跑去大夫人的院子裏找人。


    沒想到,一進去,卻看到秋嬋在和其他丫鬟打葉子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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