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長能耐了是吧?這種損招都敢出了?」


    蘇軫雖然在他們原有計劃的基礎上給裴家補了一刀,但這並不代表他認可兒女的所作所為。


    蘇佑寧和蘇霓錦低著頭不說話,暗自目光交流,蘇軫見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不禁一拍桌子:


    「誰的主意?說!」


    兄妹倆不約而同的被嚇的一顫,蘇霓錦率先抬頭告狀:


    「爹,都是哥哥的主意,他跟京兆府那個劉大人有交情,他和劉大人互相配合,給裴遇來了個甕中捉鱉。」


    死道友不死貧道,蘇霓錦覺得自己身為女孩子,還是要維持一點人設的,所以隻能讓哥哥背這個鍋了。


    蘇佑寧看著眼前這個表情無辜,看起來好像牲畜無害的漂亮妹妹,兩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然後再看書案後的老父親的臉色,陰沉的都快滴出水,蘇佑寧把心一橫,辯解道:


    「妹妹,話可不是說的。事情是我去辦的我承認。可主意卻不是我出的。」


    蘇霓錦恨鐵不成鋼:


    「我隻不過是想來個人贓並獲,捉……咳咳,那地方不都是哥哥找的,人不也是哥哥安排的?」


    蘇軫的目光在兒女之間轉動,問出了事情關鍵:


    「那兩封騙裴遇和杜小姐出門的信是找誰寫的?」


    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蘇軫就得要幫他們把事情做的圓滿一點,不能讓別人抓到尾巴和證據。


    得把幫他們寫仿信的人打點好了,免得將來留有禍端。


    然而事情卻出乎蘇軫的預料,蘇佑寧果斷指向蘇霓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蘇軫一愣:「是綿兒找人去寫的?」


    蘇佑寧搖頭:「不是!就是她自己寫的。若非這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咱們家竟還有個仿字大師級的人物在呢。」


    蘇霓錦想把蘇佑寧的嘴給縫起來,讓他低調低調,他是聽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嗎?


    現在好了,老父親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她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


    「綿兒,你會仿別人的字?什麽時候會的,為父竟全然不知?」


    蘇軫滿心不解,對這個女兒,他確實少有了解,不是他不去了解,而是女兒拒絕讓他了解,對此蘇軫也略有遺憾,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女兒竟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時候,學會了這樣一種技能。


    蘇霓錦有點不好意思,很想跟她的老父親說,她會的可不止仿別人的字。


    想她蘇綿在上大學之前,可是靠手藝吃飯的。


    她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福利院旁邊有個五星級酒店管理式的敬老院,她們這些福利院的小朋友,有時候會去敬老院裏給老人們獻愛心,就是陪老人們說說話,唱唱歌,跳跳舞,排解排解老人們的寂寞。


    住在那個敬老院裏的老人都是無兒無女,略有資產的孤寡老人,敬老院的條件非常好,所以福利院的小朋友都願意去那兒。


    蘇綿也不例外,她就是在那裏認識老張的。


    老張是個造假師父,主要造假國畫和仿字,他說蘇綿有點天分,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就讓蘇綿沒事的時候去跟他學,蘇綿一開始還不太願意,不過老張那兒的飯比福利院裏好吃太多了,後來為了吃飯,蘇綿就去了,反正學這個又不辛苦,還能混飽肚子,這一學就是七八年。


    可惜她上了高中以後,老張就死了。


    蘇綿上學缺錢啊,於是就用這手藝加入給人辦假證,辦假證明的行列(這是違法的,大家不能模仿),反正隻要給她一份原本字跡,無論什麽證明,她都能給辦出來,靠這手藝,蘇綿解決了自己上學和吃飯的問題。


    「我小時候就會,覺得別人的字特別好模仿。我怕您說我不務正業,一直沒敢說。」


    蘇霓錦現在有點慶幸原主跟父兄的關係一般,互相都不太了解,這要是跟家裏交心長大的姑娘,她突然開了掛,肯定會讓人覺得奇怪的。


    現在,她隻需要把一切都推在‘彼此不了解’這上麵,就能蒙混過關了。


    蘇軫和蘇佑寧對望一眼,蘇佑寧道:「人的字千變萬化,才不好模仿呢。」


    蘇軫對蘇霓錦招手,讓她過去,給她鋪了一張紙,然後拿出書案上他之前寫的一幅字,對蘇霓錦道:


    「你仿給為父瞧瞧。」


    蘇霓錦也不扭捏,將衣袖綁好,像模像樣的站到了蘇軫的書案後頭,見那父子倆步調一致的湊過來看,蘇霓錦眼波一轉,指了指蘇佑寧手邊的茶壺。


    蘇佑寧沒反應過來,蘇霓錦就又咳嗽了一聲。


    蘇佑寧還是沒反應過來,蘇軫都看不下去了,撞了他一下,道:「讓你倒杯茶。」


    「……」


    在親爹和親妹妹的驅使下,蘇佑寧隻好屈尊給妹妹倒了杯茶,再恭恭敬敬遞到人家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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