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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芊蔚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位置上,全程低著頭隻當自己不存在。


    而蕭載陽如魚得水般和烏歌國王談論半天,趁機說出了要往藏書閣,瞧瞧與昆厥相關的記載。


    烏歌國王一口答應,至此早膳也終於結束,何芊蔚也跟著蕭載陽走出膳廳,低眉順耳地湊到太子殿下身邊。


    借著人潮的掩飾,她低聲道:“有人特意觀察過我。是那個叫伊桑的。”


    “果然是他。”蕭載陽冷笑一聲,寬大衣袍下的手輕輕碰了碰何芊蔚,安撫道:“不要緊,他翻不出什麽風浪。”


    何芊蔚搞了搖頭。


    “伊桑還不值得我擔心。”她咬咬唇,又在蕭載陽炬炬的目光下鬆開,麵色憂慮:“記不記得還在船上的時候,我提起兒時曾聽父親說過的故事?”


    那個窮山惡水出刁民與山水養人的故事。


    蕭載陽聽她說完,斂眉略沉思一會,了然地點點頭。


    何芊蔚這才繼續說下去。


    “烏歌與昆厥正是這樣的國度……如今我們身處烏歌,表麵看來其樂融融,隻有一個伊桑包懷疑心,卻始終不能放下心。”


    一邊說,蕭載陽也在人群的簇擁之下越走越遠,如意扮的“何芊蔚”落後半步保持著看似親密卻恰到好處的距離,一行人浩浩湯湯直奔烏歌的藏書閣而去。


    人多口雜,身邊又盡是信得過的人,何芊蔚自然放鬆許多,緊跟著補充道:“而且……”


    她抬起下巴,弧度極小地衝昆厥的方向一點:“那兒的情況,可全是未知數呢。”


    “倒也不至於是這麽危險的境地。”蕭載陽似乎笑了笑,“方大人昨夜來見過我,證實了之前的一些猜想,情況還在計劃之中。”


    “……那當我沒說。”


    何芊蔚麻溜閉上嘴,眼裏滿滿都是控訴。


    蕭載陽又勾了勾她的指節,仿佛逃脫一般。


    如意……如意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也沒看見。


    使團的人手上各自壓著事務,一路上陸續稟告過蕭載陽,先後離去,等到了藏書閣附近,就隻剩下寥寥幾人。


    如意左右環視一圈,自來熟地坐在了旁邊的亭子裏,折扇一打態度明確:“殿下,我就不陪您進去了?”


    蕭載陽歎著氣,仿佛拿“何芊蔚”毫無辦法:“好生在這待著,不要輕易離開。”


    說完,他又從身邊的侍衛裏挑出幾個人,安排他們保護好何姑娘,這才轉身,帶著真正的何芊蔚及幾個剩下的侍衛大搖大擺進了藏書閣的大門。


    如意隨便揮了揮手裏從紀修那順來的折扇,心中默念著殿下莫怪,目送太子殿下一行人走進建築中。


    收迴目光時,如意狀似無意地與負責保護自己的那群人中的領頭人對視一眼,不著痕跡點了點頭。


    圈套已經設好,如今隻待獵物主動送上門來。


    如意在亭中坐了沒多久,就從遠處走來一個烏歌當地打扮的侍女。


    來人怯生生瞧了瞧如意身邊的侍衛,硬著頭皮開口:“何……何姑娘,王後想單獨和您說說話,就在前麵不遠處的宮殿裏,可否勞煩您屈尊前往?”


    “不去。”


    如意端著架子,斜睨了她一眼:“我喜靜,不想與旁人多說話。”


    “何姑娘!”那侍女急得又喊了一聲,道:“求求您,哪怕瞧過了轉身就走也是可以的,求您去一趟吧!”


    侍女眼中甚至醞釀著淚花,對心思單純的深閨小姐倒是很有說服力,要是個心善的,沒準就這麽答應了。


    而如意見狀也露出了猶疑的神色,咬唇與侍衛頭領對視一眼,這才下定決心般點點頭,起身跟著侍女離開。


    侍衛自然跟在後頭。


    兩方人馬,明麵看著都人畜無害,卻都默默繃緊了神經。


    另一。(下一頁更精彩!)


    頭,拐進藏書閣的何芊蔚瞧著那卷書冊,在心底感歎一聲,與蕭載陽分開,循著標簽走到爭取的書架旁邊,各自悶頭翻找起開


    蕭載陽是在找借口多留在烏歌一會沒錯,但對兩國衝突的前因後果也沒同樣好奇,態度還算認真,沒多久便找到了想要的史冊,招唿著何芊蔚走到桌邊,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烏歌、昆厥之間的淵源,早在雙方建國前便早已注定——兩國第一任的新王,甚至血脈相通,彼此頂著手足至親的名頭。


    如今的史官,自然不清楚為何最終會是兩個國家並列,隻忠實地記錄下這一事實。


    此外,每一任史官都額外標注著,正因彼此間有著如此幹係,烏歌與昆厥曆來關係不錯,直到年前,才橫生變故:


    在兩國的領地交界線上,原有一座小島,而海洋之中,能容納百姓生存的陸地地位重要,歸屬也久久舉棋不定。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雙方忽然達成了共識,默契地允許了百姓登島,一一個季度為周期,輪流做這小島上的主事人。


    自然,為利益所驅,無論是哪一邊,在輪到自己主事時,都會額外偏袒幾分。但這樣的私心終究被控製在一定範圍內,也還算勉強能共處。


    這並不是個好計劃,若是多等上幾年、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光陰,必出大亂,然而眼下雙方實力對等,倒維持著相安無事的風平浪靜。


    ——如果在年前冬天的時候,昆厥接下主事權後,在開春原定移交權力之時,對方沒有一轉往日配合的態度,而是強硬表示將小島列入領地範圍內的話,確實是這樣的。


    何芊蔚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了最後一個字,才言簡意賅地評價道:“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如今昆厥又不會遇上天降橫財的事,忽然翻臉確實讓人摸不找頭腦。”


    “事出反常必有妖。”蕭載陽附和道,將記著這段曲折的書冊卷起來,隨手丟給了紀修。


    “……這話你不說我也明白。”何芊蔚好似翻了個白臉,“太子殿下又在心裏憋著什麽壞呢?從前嘴上還總說什麽最疼我,結果來事事都瞞著,讓我猜來猜去好生難受。”


    蕭載陽被她懟了一句,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地:“之前我也全是猜測,怎麽算得上瞞?”


    正說著,從屋外傳來幾聲有節奏的鳴叫,蕭載陽一聽,衝何芊蔚揚揚眉:“等眼下的事解決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何芊蔚好歹也在皇宮待了近十年,自然聽得出這聲響的來頭:太子暗衛的聯絡信號。


    當然,她知道的也僅限於此,至於其中究竟是什麽意思,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來。


    但人在外頭,又能光明正大用這聯絡信號的人,可不就有個現成的“何芊蔚”嗎?


    想起方才宴會上暗中窺伺的目光,何芊蔚心領神會,也學著蕭載陽揚起了眉。


    “殿下好算計。”


    她半真半假地誇讚一句,準備跟著蕭載陽往外趕去。


    恰在此時,向來習慣把存在感壓到最低的紀修急唿“殿下小心!”,而耳邊的破空之聲驟然響起。


    何芊蔚下意識往蕭載陽的方向撲去,被他伸手攬在腰上,帶著後撤了一大步,堪堪躲開暗處襲來的首輪攻勢。


    見暗殺不成,殺手倒也幹脆,紛紛從隱秘處獻身,一句話也不多說,就與蕭載陽身邊帶著的人打了起來。


    蕭載陽此行是有備而來,身邊特意帶著的人雖然不多,卻個個本事非凡,一時間場麵膠著起來。


    若是長久耗下去,等烏歌王宮中的守衛與蕭載陽的其他侍衛趕來,結局了然於胸。


    殺手仿佛也明白眼下是什麽情形,隨著領頭人的一聲命令紛紛想往後退,卻又被纏住脫不開身。


    何芊蔚與蕭載陽被護在人群中間,卻也背對著警惕四周,一刻不敢放鬆。w_/a_/p_/\_/.\_/c\_/o\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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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是不是如意發出的信號?”何芊蔚語速極快,又緊接著追問道,“……“何芊蔚”遇襲便罷了,怎麽還敢派人來找你的麻煩?”


    “你武功學藝不精,千萬小心些,顧全自己最重要。”蕭載陽也第一時間開口說話,卻不是解答何芊蔚的問題,而是叮囑了他一句,這才說:“也許是覺得我年輕,容易放鬆警惕,隨意詐一詐呢?”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要是伊桑人手夠多,又足夠自信,確實可能會這麽做。


    畢竟沒成功也算刺探了蕭載陽的深淺,而要是成功了,可謂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何芊蔚甚至有一種扶額的衝動。


    這情形顯然在蕭載陽意料之外,但他臉上卻沒有多少焦急,反而有種了如指掌的從容,何芊蔚受他影響,心神也逐漸放鬆。


    她一麵保持著警惕,一麵口中調侃著對方。


    “被瞧不起了呀,太子殿下。首\./發\./更\./新`..手.機.版”她笑道,“看看,他甚至還沒把底牌拿出來,就想生擒了您,再借此機會與陛下談談條件。”


    “你也差不多啊,何小姐?”蕭載陽舉劍斬斷一支飛過來的禦劍,不甘示弱地說,“如意那邊的人也不見得是什麽精銳。”


    何芊蔚短暫沉默了一瞬,又很快調整好心態:“我就是個小嘍囉,哪裏敢和當朝太子比重要性。”


    “不過,”她話鋒一轉,“這事實還是讓我挺不爽的,總覺得要是不能把對方摁在地上揍一頓,實在有點對不起何家人的名聲。”


    何修竹在北境縱橫十年,怎麽說也在匈奴那掛了個鬼見愁的名頭,結果如今何芊蔚就被當成了輕易拿捏的軟柿子,怎麽想怎麽憋屈。


    直到此時,外間已經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高聲喊著保護太子殿下的話,殺手們明白自己氣數已盡,狠狠地瞪了蕭載陽一眼。


    蕭載陽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預感,沒來得及迴何芊蔚,而是厲喝道:“全力出手!別給他們服毒自殺的機會!”


    此話一出,侍衛們的動作徒然又淩厲了幾分,而殺手們則完全放棄抵抗,隻想趁著尚有行動的能力,咬碎口中藏著的藥丸。


    到最後,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個殺手,唯有紀修與幾個侍衛速度更快,留下了活口。


    蕭載陽這才將手中的長劍收迴鞘中,從無所不能的紀修手中接過一條幹淨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上沾著的鮮血。


    何芊蔚本事沒學到家,全程老實躲在後方,牢記保護好自己就是幫忙的原則,見狀上前來,從蕭載陽手裏搶過錦帕,替他擦去臉頰的血跡,問:“沒受傷吧?”


    “沒有。”蕭載陽任由她動作,搖頭迴應道:“我也覺得不能丟了父皇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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