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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君宥的提議,讓蕭弈權凜了眉眼。


    他當大淵的皇帝?他不禁蹙眉看他,「你不是出家了嗎?」


    「兄長,帶發修行而已,出家?你還在介意我為嫂嫂祈福的事?」


    蕭弈權當然介意,介意死了。


    修長冷厲的男人身姿筆挺,雙手負後,他在斟酌謝君宥說的事,不過也的確,是現在最優的辦法。


    與其總是讓大淵皇室內部紛爭不斷,不如弄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坐鎮,徹底平複大淵。


    而若是培養別人,難免會有二心,但謝君宥就不同了。


    他的心思,他最是清楚。因他母妃的事,他也不會倒戈大淵,會永遠效忠北涼。


    再加上兩人血緣關係,蕭弈權忽然覺得,或許交給他也不錯。


    但,他還不想那麽快答應。


    他深眸問他:「你這麽急不可待想要擺脫父親,難道還對南漁有想法?」


    「兄長,若是你覺得嫂嫂可以接受二人,也不是不可。」


    「謝君宥,你修的什麽行?色行嗎?」


    「佛講究在心,不在身,況且我尚未剃度,還可留戀紅塵。」


    蕭弈權麵色越發濃重,不與他鬥嘴,問:「若真將爛攤子給你,你能有把握?」


    「兄長,我在大淵當了這麽多年的皇子,曾經的太子都能在我手中成為傀儡,你還懷疑什麽?」


    「那今晚的事......」


    「我自有辦法解決。」


    謝君宥話落,忽然從懷中掏出一串佛珠纏在手間,他與蕭弈權說:「你在旁稍等片刻。」


    謝君宥的心思,不比他少。


    蕭弈權完全相信他會給他一個滿意答案。


    ......


    就這樣等了一夜,到第二日太陽初升,大淵皇宮彌漫在血腥之中。


    昨夜,發生了件轟動朝野的大事,之前投靠北涼的三皇子忽然迴來,靠一已之力平叛了所有反抗,那幾個鬥的厲害的皇室殘餘,都被消滅。


    而剩下的皆是信服。


    三皇子一改往日形象,此時的他卻像現世神佛,身上素衣凜凜,殺人時手掌間的佛珠還在撥動。


    這樣的反差與威壓,讓大淵一夜之間變了天。


    第二日清晨,宮中的侍從在打掃昨夜的血水,青石板的石磚裏血跡滲透,三皇子吩咐要恢複如初,像在說一件尋常事。


    而大淵皇殿內,蕭弈權看謝君宥坐在龍椅上,手撫著明黃的龍袍,他笑了笑:「恭喜。」


    「好說,往後兄長在北涼便可高枕無憂。」


    「你會背叛嗎?」


    蕭弈權問,謝君宥偏頭想了想這個問題,「那要看兄長何時能讓我抓到空子。」


    「謝君宥,那你就等著吧。」


    蕭弈權胸有成竹,又低頭暗暗歎氣:「你和我一同來,隻我一人迴去,你讓我如何同父親交代?」


    「他身體尚好,往後可以讓他過來坐坐。」


    提起蕭無的騙他,蕭弈權勾了唇角:「你也不要埋怨他,這主意是你嫂嫂想的。」


    「早便知道。」


    謝君宥冷笑,想到南漁那張臉,他不禁撥動掌間佛珠,「等我登基,兄長便可迴去。」


    「我們還要在大淵多待些日子,到處玩一玩,你嫂嫂喜歡。」


    「那兄長快迴去陪嫂嫂吧。」


    謝君宥從始至終都冷淡無欲,唯提起南漁時眉間會有波動。


    但也僅僅是一瞬,蕭弈權看到,沒揭穿。


    他不知謝君宥對南漁是否還有感情,但他理智尚在,知道什


    麽不該做。


    什麽不該想。


    所以他入佛,也是件好事。


    心魔需要神佛壓,一年不好,那便三年,五年。


    總有放下的時候。


    蕭弈權轉身而走,他出來一天一夜未與南漁報過平安,她該著急了。


    男人轉身消失在宮道中,找了人來,讓他帶消息出宮。


    如此過了一日。


    謝君宥繼位很倉促,幾乎是用簡單的儀式,龍袍加身,就算禮成。


    謝君宥幾乎都沒等到他師父來。


    蕭弈權參與了繼位典,同時北涼大淵兩國修好,世世代代,也在典上簽訂了永世書。


    蕭弈權從宮中出來時,發現南漁在宮門口等他。


    他神色一怔,大步走向她問:「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謝君宥他做了皇帝?」


    「嗯。」


    「你就...對他完全信任?」南漁雖知道謝君宥已變好,但還是為暄兒擔心,萬一這過上幾年,大淵國勢又壯大,他不顧念叔侄情......


    蕭弈權說:「現在他上位是最好的辦法,我相信他。」


    南漁詫異。


    心想他竟然會如此篤定的說,對於一個曾經從不相信任何人的來說,這句相信,就足夠說明太多。..


    她笑了笑:「靖王殿下是...對自己弟弟無腦寵了?」


    「娘娘,因為有你在知道嗎?」


    蕭弈權給出她不同答案,撫了撫她臉:「一個對你求而不得的男人坐鎮大淵,那他是不會眼睜睜看你在北涼受苦的。」


    「隻要他對你的愛意不消,也就奠定了兩國永遠的和平。」


    南漁微詫。


    她從未想到這步。


    蕭弈權說的挺有道理,但在她聽來隻有一瞬的高興,轉瞬她就壓了神色,雙手攥拳打上他堅硬的胸膛。


    「混蛋,以我為棋子,」她埋怨道,「蕭弈權你迴去該跪搓衣板了。」


    「是,也僅僅是一時嘴爽。」


    男人低啞的笑,探出長臂將她勾到懷中。


    「本王的王妃如此招人惦記,本王心裏多麽焦灼知道嗎?王妃,你不信可以摸本王的心。」


    「誰要摸你心?」她帶著嗔意,「我接到你,還要趕緊迴去看小魚。」


    「女兒想我了嗎?」他問,南漁怒瞪他:「你不會自己迴去看?」


    「先急著走,陪本王去給女兒買個玩具。」


    他這樣說,牽她手上馬車,兩人便悠哉的在大淵城逛了逛。


    這一逛到了夜晚才迴,蕭弈權給鶴魚買了她喜歡的玩物,又給暄兒和允兒帶了禮物。


    男人如今十分招人喜歡,兩人往蕭無屋中走了一趟,告訴他謝君宥的事。


    哪知,向來沉穩的蕭老將軍從坐上站起,說什麽也不願意了,穿上衣服,說要去宮裏找他。


    他說,他不想再離謝君宥這麽遠,他要勸他迴來。


    然後,從來不與蕭無發火的尹紅珠,拍了桌子站起,驀然指著他教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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