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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弈權與景垣隨他走入。


    蘇府不算大,建造也不奢華,若是不知道蘇有道為人,定要認為他是個好官。


    後宅內,極致幽靜。


    蘇有道一直麵帶笑容,對他畢恭畢敬,領他在府內拐了又拐,在一扇門前停下。


    門還上了鎖。


    蘇有道笑:“王爺,下官自將這些寶物運迴府裏,便派人嚴加看管,您瞧,都在這裏呢。”


    他將門解鎖,抬手一推。


    瞬間,裏麵所有便都在蕭弈權眼前。


    景垣在後擰了眉,略有詫異。


    “王爺,您請。”


    蕭弈權抬靴進去。


    眸底壓了暗色,他冷問:“你這是何意?”


    蘇有道笑了笑。


    此刻,真是開了兩人眼界,原來這房中不僅放置他帶的放置寶物的大箱,還有…楚楚可憐的蘇泠衣。


    她被綁了身,口中塞著布巾,不僅如此,她穿的衣服還十分輕薄透光。


    蘇泠衣此刻見有人進來,眸中含淚,口中嗚咽。


    蘇有道:“王爺,實在是下官沒辦法才出此下策,下官知道新找迴的女兒傾慕您,可您卻對其不聞不問,下官便想,不如成人之美,今日正式將女兒贈予您,往後您床榻邊若是缺個使喚丫頭,可讓她來。”


    蘇有道這話一出,真是驚了景垣。


    他道:“蘇大人!她可是你親生女兒,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蘇有道:“嗨,景大人下官也不想,奈何下官女兒賤命……”


    他講這麽多,蕭弈權聽明白了。


    他是想要用蘇泠衣與他交換。


    他冷了臉:“若本王不收呢?”


    “那敢問王爺,您不想要這屋子的東西了?王爺,今日這屋中的東西你要麽都拿走,要麽,一樣也帶不去。”


    “你威脅本王?”


    蕭弈權狠了眸,“到底這北涼誰才是天?”


    蘇有道忙說不敢,將身更躬下:“王爺,要想日後豫州好,還望您三思。”


    他的賭注下的很大。


    蕭弈權沉思片刻。


    蘇有道能做出今日這一出便定是想好了後路,當初南漁和他說蘇有道這個人不可能受蘇泠衣要挾,說的沒錯。


    這男人連親生女兒都敢這樣對待,便沒有什麽能讓他妥協。


    他剛到豫州,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暄兒考慮——


    皇權還未穩,蘇有道不能除。


    蕭弈權滿心都是南漁,低聲道:“說出你的要求。”


    “下官隻希望王爺您能迎娶我家小女,不做正妃,做個妾室也可。”


    景垣喝道:“蘇大人!你是否太過分了?!”


    蘇有道笑嗬嗬:“下官聽聞王爺潔身自好,除了前些日子納了位小夫人外在無其他,這樣的人,我家女兒托付給你做個妾有何不可?王爺,隻要你迎娶我女,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到時王爺為皇上辦事,必然會事半功倍。”


    蕭弈權始終未應。


    掃了眼蘇泠衣。


    他忽然冷意盎然,毫無感情道:“成交。”


    “下官,恭謝王爺提攜!”


    豫州行宮。


    南漁今日過的不太好,送來的藥更苦了,沒有蕭弈權給的糖,她喝了一碗,吐了半碗。


    杏枝跪在地上收拾殘渣,納福為了討她歡心,連猴戲都演上了。


    送走桃枝,便心事重重望著外麵天。


    青枝走來,瞧她半死不活的樣子道:“你打起點精神!”


    “是你啊。”


    南漁悵然,“你同你主子一樣不懂得哄人。”


    “我主子還不夠哄你?”青枝為蕭弈權打抱不平:“他就差將天上星星摘給你!”


    “是麽,”南漁垂眼道:“我怎麽一點沒有感覺……”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淵進犯那日,我主子托著受傷的身子也要來找你,他自己什麽樣他一點不管,整顆心都是你與小皇帝,你還要怨他,實在氣死我了!”


    提到這個事,南漁垂著頭,“我那日是激動了些……”


    “何止!他沒了你可以多做很多事,當初殺伐果斷,從沒弱點,而今,為了你畏首畏尾,思前想後!”


    青枝這段時間似對她積怨頗深。


    南漁聽她慢慢念。


    始終垂的頭在這一刻道:“你未經曆過前世,我不會怪你……其實我怨他,多少帶著前世的仇怨。”


    “罷了,都不重要,就像你說的,我遠離他便是。”


    青枝哼了哼。


    南漁又看了眼自己腕子。


    她之前以為自己死不了,現在想來,她已不確定了。


    多少天了。


    她的毒一直不好,而今天令她情緒低落的原因還有,她偷偷咳血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她想了想,與青枝說:“我在枕頭下麵放了一個東西,你拿去,等到挑個空給蕭弈權,告訴他,這是我送他的。”


    青枝怔了怔。


    出於好奇,她去南漁說的地方找,當真找到一個東西,用盒子裝的。


    她握在手中。


    南漁笑:“好了,你這個小婢子說也說完了,現在該走了吧?讓我靜一靜。”


    青枝冷臉出去。


    南漁歎了聲。


    叫了杏枝進來,推她到床上躺著,她想這麽晚了,蕭弈權應是不會來。


    杏枝幫她整好被子,扶她躺下。


    此時,元福匆匆進來,見她一跪,道:“娘娘,方才奴才聽長風說,王爺他要在一日後迎娶那位蘇姑娘,許她妾室之位!”


    南漁眼睛不眨,聽著。


    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連杏枝都驚道:“天哪,怎麽這麽突然?難道王爺他不要咱們娘娘了?”


    “娘娘,現在該怎麽辦?需要讓奴才將王爺叫來嗎?”


    她身邊兩個仆人都急的不行,偏南漁沒有什麽反應,她聽兩人在耳邊吵,眼睛望著帳頂。


    這樣也好,蕭弈權趕在她死前迎娶蘇泠衣,也算不虧著自己。


    隻是,她沒報了上世蘇泠衣的仇,這點讓她有點不甘。


    她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他是堂堂靖王,他的婚事哀家做不了主,隻要他自己願意,那便好了,你們都下去吧,不要吵我。”


    “娘娘!”


    “下去吧,哀家很累,想睡了。”


    話音剛落。


    那方外麵就行來一個身影,身姿高大,步履如健,他站在遠處看她,麵色微冷問:


    “本王的事,你當真如此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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