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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怔望了很久,有些不認得了。


    不過四年,她父親卻似變了個人——她記得四年前最後一次見父親時,他的發還是烏黑。


    而今,已是滿頭白發。


    南漁忽然有種窒息的感覺,她強忍情緒,伸手向裏麵撫上南太傅的臉。


    冰涼,毫無人氣。


    躺在裏麵的人穿著破爛的衣衫,雙手還戴著玄鐵的鐐銬,她不理解,為何父親都死了,還要捆著他做什麽!


    怕他跑嗎?!


    蕭弈權瞧她神色不對,使眼色於旁人,那些人連忙上前勸她:“太後娘娘節哀!太傅遺體還要先送到冰庫保存!”


    南漁被幾人拉開,這邊負責接收的官吏把文書給蕭弈權看,立即有人來拉棺槨。


    她隻看了一眼。


    手指在顫抖,渾身都是透心的涼。


    重活一世,她的阿爹還是離開了她,上輩子連麵都沒見到,這輩子,稍有進步,見了麵。


    可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將身轉過去,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落淚。


    蕭弈權讓她先迴宮,剩下的事他來處理。


    南太傅的遺體運來,那麽隻要大理寺查驗一番後便可歸還親眷,此時南家的族人還在三司那邊關著,隻要這兩日案子出了結果,如果無罪,便可釋放迴家。


    太傅府早已被南漁派人去收拾了,府中蕭條許久,很多東西都要重新換。


    蕭弈權拖著傷手忙到很晚。


    馬車剛到宮門口,他看見一個身影站在寒風中,似等了他很久。


    女子懷中抱著一個罐子,見了他的車,欣喜的上前——


    蕭弈權眉心一皺,冷眸睨去,看她,問:“你怎麽來了?”


    “王爺,”蘇泠衣擔心地上前:“我在府中聽說你傷了,心就亂了,你傷了哪裏,要不要緊?”


    她沒等蕭弈權迴答,繼續說:“這是我熬了兩個時辰的大骨湯,對恢複傷口很有效果,我怕涼了,就一直捂著……”


    她思慮周到,對他也很溫柔。蕭弈權本是想拒絕,瞧她凍得發紅的手,沒吭聲。


    命下人接過,他說:“天氣寒冷,你快迴府吧。”


    “王爺!”


    蘇泠衣沒動,雙手扒著馬車外,透著小窗看向裏麵:“您能讓我進宮照顧你嗎?”


    “你放心,我保證乖的。我在府中也是閑著,夫人也說我應該找份事情做,我想來想去,覺得你我之前既然有肌膚之親,那我照顧你應當的。”


    蘇泠衣說的可憐,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又提了一下兩人的關係。


    蕭弈權的麵容倏然冷了,他對她提出的肌膚之親四個字,有一瞬的排斥。


    沒找到她之前,他這六年始終沒放棄,就算沒有消息也要找到她,可為什麽人找到了,他的心就變了。


    總覺得哪裏不對。


    但他的跟隨查的徹底,蘇泠衣描述的情形幾乎與他六年前那次一模一樣,蕭弈權後來又讓長風找來一個驗身嬤嬤,給蘇泠衣做了檢查。


    嬤嬤說,此女,非處子之身。


    就算這些都不對,那蘇泠衣手中的玉扳指,總不會錯。


    那是蕭弈權走時留下的。


    七年前,他剛立戰功迴朝,一時風光無限,勢頭無人能擋。太上皇那時還在,心下一喜竟將北涼極其珍貴的寶貝驍龍氅賞賜給他,皇帝蕭綻也讓他多入宮來,陪他好好說話。


    蕭弈權本不應該在大都常留,但皇帝邀請,他也就暫時在京中謀了個職位當著。


    如此過了一年,這期間一切無事,前方北涼戰事緩和,淵國也與北涼簽了停戰書——


    可就在他放棄警惕的時候,在某日夜裏,他從宮中喝酒迴府,路上,他遇到了一幫淵國的死士。


    那時長風等人都不在,蕭弈權與這些人苦戰很久,因為喝酒緣故,導致他頭腦昏沉,漸漸身體不敵這些人的猛烈進攻。


    這幫淵國人一瞧就是受過精銳訓練,各個武藝高強。他被他們逼的退到城外,一個不察,肩上便被射了一箭!


    再醒來,蕭弈權便在一間很小的茅舍裏。


    他的身旁,貼著一個女子,黑色的夜,茅舍內毫無光亮,他隻覺得渾身似點燃般,渴的難受。


    女子的身體像一汪澈泉,吸引著他,使他貼了上去。


    那一晚的他,初嚐情事,沉淪之中,他聽到女子細小的哭音,可卻看不清她的臉。


    蕭弈權有時會想,如果那晚他哄一哄她就好了,至少她也不會哭的那麽傷心,連嗓子都啞了。


    思緒到這兒,他再看蘇泠衣,麵色複雜。


    他與她說:“上來吧。”


    蘇泠衣高興地上前。


    南漁一直在琉璃宮等他消息,元福說靖王迴宮了,她念著父親的事,匆匆跑去他寢宮——


    步子還未踏進去,便讓她看到屋內的窗影上,映出兩人身影,男子身姿卓絕,離他很近的地方,還有一個女子。


    南漁走進去。


    看到蘇泠衣正蹲在他麵前,為他脫靴。


    他的腳邊,連熱水都準備好了。


    南漁突然眼中涼薄,凝望著,問:“王爺是嫌哀家派給你的這些婢子伺候不周?這便自己找人來了?”


    “給太後娘娘問安!”蘇泠衣惶恐,忙跪下,蕭弈權聽出她言語裏的刀子,抿了唇角。


    南漁冷哼一聲,繼續道:“也好,既然王爺不滿意,那哀家這就讓她們撤了,省的礙眼。”


    她話落,衝外麵喊一聲,頃刻他寢宮的幾個小宮婢站在院中聽命。


    南漁揮揮手,讓她們都走。


    而她本想問她阿爹的事情,也沒了興趣,她轉身就走,臨走時,不忘睨蘇泠衣一眼。


    女子的那點小伎倆,男人看不出,她對她太熟悉,一眼就看透。


    她剛才進來時特意在蘇泠衣身上打量一番,見她繡鞋沾著泥土,身上衣裙泛著涼氣,在外麵凍的。


    她還刻意鬆了自己胸前的領口,一低身,便可看見內裏的肌膚。


    她的口胭塗的也很淡,有種病懨懨的美感,再配上這一張素妝的臉,我見猶憐。


    所以前後一聯想,她很快便知,蘇泠衣應是故意等在哪裏引起蕭弈權憐惜,這才帶她進了宮。


    南漁勾唇笑,多好的事,正愁沒空找她麻煩呢,這小白兔,自己送上門了。


    她再不蹂躪幾分,那就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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