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一怔,有種心事被戳中的心虛感,“說得像非你不可一樣。”


    裴晏走近,雙手虛搭在她肩上,指尖輕點著,“難道不是?”


    這話說的也沒錯,她沒想過裴晏會迴來,兩人再續前緣也不在她意料之內,可偏偏兩人就是在一起了。


    兜兜轉轉,不正是非他不可麽。


    蘇妤沒有反駁,頭上的發包卸完之後簡單紮了一下頭發,烏黑的長發被盤成一個低馬尾,一下就從古靈精怪的桃花仙變成溫柔氣質的女明星。


    “我要換衣服,你可以出去了。”蘇妤站起身,裴晏的手掌落在她肩上,溫熱的觸感。


    薄紗質地的仙女裙在裴晏指尖摩挲著,兩人在鏡中對視,蘇妤的臉在裴晏拉絲一般的眼神注視下一點一點地變紅了。


    “等你。”


    說完他走出去,食指指尖從蘇妤的左肩滑至右肩,穿過她的薄背,刺得她有些瑟縮。


    張曉靜帶著小李站在走廊盡頭處,顯然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看見裴晏走出來趕緊上來噓寒問暖,“這麽冷的天裴總怎麽會過來?”


    問完又覺得自己是個智障,裴總過來還能為什麽,不為了蘇妤還能為什麽?!


    已經做好被無視的準備,結果卻聽裴晏淡淡道,“接她迴去。”


    “好……好的裴總。”


    橫店的雪越下越大,飛機已經無法正常起飛,蘇妤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門口保持沉默的三個人。


    “在排隊領獎嗎?”


    蘇妤換了一身黑色長款羽絨服,那張臉本就白淨,在黑色外套的襯托下更是如雪花一般純白,一塵不染。


    裴晏上前一步牽起她的手,手掌慢慢握緊,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是不是穿太少了,手這麽涼。”


    “再穿就成熊了。”蘇妤暗暗瞥了張曉靜和小李一眼,不好意思當著她們的麵秀恩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裴晏卻是不放。


    “咳,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裴晏眼裏藏著些許得意,得寸進尺地把她的手放進自己口袋裏,湊在她耳邊笑道,“寶寶別急,等雪停。”


    蘇妤往外看,簌簌白雪從天空中落下來,在遠處紅牆碧瓦的映襯下,仿佛帶著人穿越迴古代,享受聽雪、賞景的愜意。


    “南方的大雪,還真是難得。”蘇妤走到台階邊,伸手想要接住一片雪。


    寒風夾著雪花從她指尖穿過,剛剛還有點溫度的手掌馬上就被凍得失去知覺,蘇妤渾不在意,仍舊笑著看向遠處。


    裴晏站在她身邊,抬手為她擋住頭頂的飛雪,兩人都伸了一隻手在外麵,但口袋裏牽著的雙手卻溫熱無比。


    ……


    飛機落地京市已是晚間六點,裴晏安排了劉叔送張曉靜和小李迴去,自己開車帶蘇妤迴了妤園。


    園子裏空曠無人聲,隻有凜冽寒風吹過枝頭發出的嗦嗦聲,走進內院才聽見小魚幹熱情的喵喵叫。


    一個月不見,小家夥被喂養得越來越圓潤,跑起步來像個球,逗得蘇妤哭笑不得。


    劉媽被裴晏從老宅請過來做飯,一見著蘇妤就樂得合不攏嘴,“太太,許久不見了。”


    蘇妤抱著小魚幹順毛,聽見聲音抬頭看,笑著打招唿,“劉媽,我都饞你做的菜好久了。”


    這話是真的,她在北方待了這麽多年,也去吃過一些特色餐廳和飯店,但最合她胃口的還是劉媽做的家常菜。


    劉媽聽了這話更是心花怒放,當即去了廚房忙活。


    園子和她上次離開時一樣,清幽雅致,古色古香,蘇妤時常覺得自己在做夢,這麽大個園子是她家欸。


    裴晏拿了一個禮物盒走進來,遞給蘇妤,“殺青禮物。”


    蘇妤狐疑看他一眼,摸摸小魚幹的腦袋把它放到沙發上,接過禮物盒。


    裏麵放著一個玉質娃娃,上好的白玉精心雕刻成仙子的形象,仔細辨認一番就看出是蘇妤飾演的桃花仙子,巴掌大小的玉卻連人物的五官都刻得十分清晰,可見雕刻技術的高超。


    蘇妤有些驚喜,“謝謝,我很喜歡!”


    裴晏把小魚幹挪去另一邊,自己挨著蘇妤坐下,長臂放在她身後的靠背上,懶洋洋的,“我也喜歡。”


    蘇妤抬眼,看見他眼裏快要溢出的愛意和眼底蘊著的調笑,不自覺伸手蓋住他眼睛。


    “不準喜歡。”


    裴晏坐在那兒任由她遮擋視線,故意逗她一般眨眨眼,修長的睫毛掃過她掌心,酥酥癢癢。


    他聲音清潤含笑,“這麽霸道?”


    蘇妤鬆了手,手臂還沒落下又被他撈起放在唇邊,柔軟的唇瓣烙印在她細膩的手背上,聽見他說,“更喜歡了,怎麽辦?”


    蘇妤一瞬間抽迴手,瞥見餐桌上菜已經擺放得差不多了,趕緊站起身,“洗手吃飯了。”


    裴晏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嘴唇,低聲道,“這麽久了還這麽害羞。”


    晚餐做得很豐盛,劉媽很了解蘇妤的口味,菜品一律做得偏清淡,蘇妤忍不住多吃了些。


    飯後裴晏牽著蘇妤在園子裏散步消食,看著身側被他裹成一個球的蘇妤,頗為滿意,但仍舊覺得不夠,第一百零一次關心道,“冷嗎?”


    蘇妤正賞著園子裏的臘梅,聽見裴晏的話有些無語,“你要不要數一數我穿了幾件衣服?”


    裴晏低笑一聲,又替她攏了攏圍巾,肆無忌憚地調戲,“晚上脫的時候就知道了。”


    兩人在後花園裏倒也不怕前院的劉媽聽見,但蘇妤還是嗔了他一眼,“沒個正經。”


    “在你麵前我什麽時候正經過?”


    蘇妤努力迴想一番,發現他說的沒錯。


    他向來是個不正經的。


    月上梢頭,園子裏的燈一盞接一盞,照在青石板路上映著兩人的影子。


    夜間風大了一些,裴晏走在風口這一側替蘇妤擋著風,他的碎發被風吹得有些亂,偏偏那張清俊的臉在風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張揚。


    周邊環境昏暗,蘇妤被裴晏牽著往主院走,她一會兒看路,一會兒看他,最後索性盯著他線條優越的側臉,帶著一絲迷戀。


    裴晏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園子裏引起迴聲,“蘇妤,別看了,再看我們迴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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