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開演後,熙熙攘攘的打穀場。一下子靜寂無聲了。


    電影機的轉動聲在空曠的打穀場上顯得格外的悅耳動聽!白色的影幕上跳動著一個個鮮活的畫麵。吸引的知青們引頸觀望。


    邢妍見楊軍一點兒走的意思都沒有。還在和陳東臨聊天,便走到楊軍的跟前說:


    “楊軍,梅怡還在等你呢,你在這裏聊起來沒完,你不進去和梅怡說一聲”!


    陳東臨見是邢妍,高興的對邢妍說:


    “妍子,我們來看電影,你也不過來問候我們一下,過來就要把楊軍叫走。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邢妍迴過頭來,俏皮的衝陳東臨笑了一下說:


    “東臨,別鬧了!我和梅怡,烏雲格日娜都不知道你過來,你們今晚就別迴去了,看完電影以後就去我們宿舍玩兒撲克”。


    楊軍看了一眼電影影幕,迴過頭來對邢妍說:


    “妍子,你先進去看電影吧,你和梅怡說一聲,告訴她我就不進去了,我在這兒和陳東臨聊會兒天,你們看完電影以後就把凳子搬迴去。看完電影後我們都去你們宿舍玩兒撲克”。


    邢妍聽了楊軍的話,和陳東臨打了一聲招唿,不情願的走了。


    電影開演後,剛才歡聲笑語的人群,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邢妍手裏捧著一大包瓜子。費力的劑到電影場中找到梅怡,悄悄的對梅怡說:


    “陳東臨來了,楊軍在外麵正和陳東臨聊天。陳東臨帶來了27連的好幾個知青,其中還有我們張家口宣化一中的知青。他們聊的火熱,楊軍讓我告訴你,他不來看電影了,他讓你看完電影後把凳子給搬迴去”。


    梅怡聽了邢妍的話。兩眼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的影幕,心裏不住的埋怨楊軍:


    今晚是咱倆認識後的第一次看電影。你就把我晾在這兒不管了。


    把感情一下看的很重的梅怡,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旁邊的烏雲格日娜看出梅怡的不快,她站起身來對梅怡說:


    “梅怡,我出去把楊軍給你拉進來。陳東臨也是,人家兩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看一場電影,他來搗什麽亂”!


    梅怡見烏雲格日娜要出去,趕緊把他攔住說:


    “烏雲,別管他了,咱們看吧,人這麽多,迴頭再找不到你了”。


    烏雲格日娜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麽!


    電影一下子停了,知青們都站起來紛紛向後麵張望,這時放映電影的高音喇叭,發出了喊人的通知:


    “27連的副連長楊軍同誌,請來電影機這兒,有人找你”。


    聲音很高,很響亮。梅怡,烏雲格日哪,邢妍,東方曉曉都聽到了。


    她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梅怡預感事情不好。她也顧不上矜持了,撥開人群費勁的往電影機那兒劑。


    當她劑到電影機旁邊時,發現楊軍也是剛到。正在電影機旁和趙紅軍大聲的談論著什麽,梅怡走過去,仔細聽了一會兒,才知道事情大概的原委。


    指導員張海波被兩個不明身份的人給打了,現在正躺在連部值班室裏。


    楊軍沒等趙紅軍把話說完,就把趙紅軍推開,急匆匆的向值班室跑去。


    梅怡也緊緊的跟著楊軍向值班室跑去。


    當楊軍隨趙紅軍跑進值班室時,眼前的情景還是讓他們大吃了一驚。


    張海波歪歪斜斜的躺在值班室的木窗上,臉色蒼白,眼鏡也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裸露著兩隻大眼睛。


    眼圈烏黑一片,嘴唇有血跡溢出的痕跡,渾身上下汙跡斑斑。左胳膊無力的耷拉在被子上。


    見楊軍,梅怡跟隨趙紅軍跑了進來,掙紮著就要往起坐。楊軍上前按住張海波。不讓他坐起來。然後俯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張海波受傷的臉頰,又仔細看了看張海波臉部其他地方的傷。完了用手撩起張海波的眼皮,擔憂的說:


    “傷的不輕,誰打的?下手這麽重”


    然後又讓張海波抬了抬左胳膊,迴過頭來對趙紅軍和梅怡說:


    “還好,左胳膊沒有脫臼,隻是肌肉有些拉傷了。梅怡你去把你的藥箱子背過來,給指導員取點兒膏藥。紅花油等消炎藥。我給指導員敷上。你從水房裏打盆熱水。我給指導員洗一下臉”。


    梅怡答應了一聲,匆匆的走了出去。


    楊軍見梅怡出去,便盯著張海波說:


    “海波,到底是怎麽迴事?是誰打的你?你得罪誰了?我們就分開一個多小時。你就出了這麽大的事。這要是讓東方曉曉知道了。該如何向她解釋”?


    說完後,楊軍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張海波見楊軍和趙紅軍都來了,心情好了許很多。他接過趙紅軍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說:


    “具體是誰打的我也搞不清,我也沒得罪誰呀!電影開演後。我和趙紅軍在電影場外轉悠,過來一個自稱是良種場的男知青。他客氣的和我說,有一個山東老鄉在北門口想見我,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跟著他過去了。


    在北門口,有一高一矮兩個青年在等我,我走過去一看,根本就不認識他倆。這倆人不看電影在這兒幹什麽呢?聽口音也不是我的老鄉。正在我瞎琢磨的時候,高個子的青年上前衝我臉上就打了一拳,我當時就懵了。接下來個子矮的那個青年用他手中的雙節棍卡住了我的脖子惡狠狠的問我,你是不是叫張海波?我說我叫張海波,你們幹什麽的?為什麽要打我?我和你們無冤無仇。還是那個矮個子一臉橫肉的青年,狠狠的說,有人出錢讓我們修理你,讓你以後在27連少管閑事,管好你自己的事。說完後,他們又連續朝我身上和臉上打了十幾拳,


    直到我昏厥為止。看清形他們都是習武的人,根本就沒給我還手的機會,後來的事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醒來後,趙紅軍已經把我背進了值班室”。


    這是站在旁邊的趙紅軍心有餘悸地說:


    “當時良種場的知青把指導員叫走時。我就感覺到不大對頭,既然是指導員的山東老鄉,有什麽不能在電影場裏說!幹嘛非要把指導員叫到北門口!好像是特務接頭似的!當我發現不對勁趕過去時。發現指導員已被他們打倒在地不省人事。我走過去還沒有說什麽。那個子高的臉上有塊刀痕的家夥。用九節鞭纏住在我的脖子說,少給老子管閑事了,你要敢多嘴,小心老子連你一塊揍了,我看他們手中的家夥,知道他們是習武的人,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倆個家夥見我不說話,知道我被嚇怕了。便耳語了幾句,扔下我和指導員匆匆的從北門口溜了。當時就我和指導員兩個人,我也被他們陣勢給嚇住了,沒敢追出去。看到指導員還在那兒躺著,我就把指導員背迴了值班室,完了就去電影場上喊人。我來伊蘭通三年了。依蘭屯的黑道上的人,我也認識幾個。這兩個家夥還從來沒有見過”。


    楊軍聽了趙紅軍的話,兩隻手的關節握的“啪,啪”直響。大聲的問趙紅軍:


    “你確定這兩個人是伊蘭屯的人嗎”?


    趙紅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想了想說:


    “我也不敢確定。聽口音,這兩個人應該是伊蘭屯的人。找到這兩個家夥,也不是太難的事。我有個依蘭屯的朋友,他叫江小平,是伊春山上的獵戶。他住在伊蘭屯,對伊蘭屯的黑白兩道門清。我們明天就去找他,一定能找到毆打指導員的這兩個惡棍”。


    楊軍聽了趙紅軍的話,上前抓住趙紅軍的手說:


    “紅軍,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吧。夜長夢多,小心這倆小子溜了。指導員的仇一定要報,就是這兩小子跑到天涯,我要把他倆找到”。


    趙紅軍看了看值班室桌上的馬蹄表說:


    “楊軍,咱們還是明天去吧,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我們又沒有車,再說了,指導員的情緒還不穩定。前麵電影還沒有結束。我們走了,萬一再出現什麽事呢”!


    張海波點了點頭虛弱的說:


    “楊軍,趙紅軍說的對,你們明天去吧,給我報仇的是小,主要是消除27連的隱患。找到他們,問一下他們為什麽打我,下如此重的毒手,為什麽來27連尋釁鬧事!這其中必有隱情,肯定這倆個人受某些人的指使”。


    張海波的話還沒有說完,梅怡背著藥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東方曉曉,丁歆等27連的幾個老知青。


    東方曉曉一進門就撲到張海波麵前。握住張海波的手哽咽的說:


    “海波,你怎麽了,下午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傷成這個樣子!是誰打的你”!


    說完後,東方曉曉嗚嗚地哭了起來。


    丁歆把東方曉曉拉起來說:


    “曉曉,先別哭了啊,讓梅怡給指導員先包紮一下傷口”。


    東方曉曉迴過來,扶在丁歆的肩上又哭了起來。


    楊軍向梅怡擺了擺手,意思不讓梅怡動手。他用熱手巾先給張海波擦了一下臉,然後仔細的用碘酒給張海波清洗了傷口。


    清洗完後,楊軍又給張海波的傷口上塗了一層薄薄的消炎止疼藥。


    上完藥後,楊軍站起來對東方曉曉說:


    “曉曉,指導員不會有太大的事。都是些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你也別著急,明天早上,我和趙紅軍去伊蘭屯,把這兩個小子找到,給你和指導員一個交代”。


    隨後楊軍和趙紅軍把張海波送到宿舍。讓東方曉曉,梅怡,還有隨後趕來的梁海雲,留下來照顧張海波。


    他和趙紅軍去找通迅連的連長鄭林河,想借一下通迅連的吉普車。明天一早就去伊蘭屯。


    鄭林河,冷雲都沒有找到!他們正要去電影場的時候。


    發現鄭林和和冷雲從通迅連的機房裏走了出來。楊軍和趙紅軍迎上前去,把剛才發生的事向鄭林河和冷雲講了。


    鄭林河剛要說什麽,旁邊的冷雲滿臉焦慮的向楊軍說道:


    “楊連長,我們通迅連也出事了,晚上,機務排的幾個女戰士在打掃機務室的衛生室時發現了一枚安裝在交換總機上的竊聽器,我和鄭連長聽後很驚訝。電影也沒看,匆匆的趕了迴來”。


    說完,冷雲拿出一枚紐扣大小的竊聽器遞給楊軍。


    楊軍拿過竊聽器看了看說:


    “這是m國產粘貼式微星竊聽器。你們仔細看,上麵有m文。你們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呢”?


    冷雲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鄭林河也搖了搖頭說:


    “我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事在我們通迅連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之前有過室外電話線上發現竊聽器。這次竊聽事件比以前任何一起事件都嚴重,我們準備去一趟軍部,把這枚竊聽器交給軍部保衛處,看他們是如何處理的。其實這隻是亡羊補牢,之前經過我們通迅連轉接電話已經讓特務們竊聽到了。我們去軍部看有什麽補救的辦法。我和指導員明天早上去軍部,路過伊蘭屯把你們給帶過去”。


    楊軍道過謝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便向鄭林河,冷雲問道:


    “你們通信連機務室有外人去過嗎?包括我們農墾連的知青”。


    鄭林河非常肯定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通迅連的機務室是絕對不允許外人進去的,別說是你們知青。就是我們通迅連架線排的男戰士也不允許隨便進去。對了,楊軍,我聽機務排的排長說過,我們交換機剛安裝好後,你們連的連長候福來去過機房室一次。他是來檢查我們安全保衛工作的。為這件事,我還批評過機務排的排長。但考慮到侯福來是你們27連的連長,因此我們就沒有再往深裏追究。現在時間過去這麽久了,在追查侯連長麻煩就大了。時間過了這麽長,侯連長可以一口咬定他沒有去過機務室。我們也拿他沒辦法,畢竟你們27連是我們的兄弟部隊,我們沒有權利調查他”。


    楊軍聽了鄭林河的話,也感到十分驚訝,迴過頭來看了看趙紅軍說:


    “侯福來去過機務室?你們通迅連沒有權利調查他,我們27連可以秘密調查他。鄭連長,冷指導員,你們放心。我們27連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楊軍,趙紅軍告別鄭林河和冷雲後。去電影場又轉了一圈。發現香港影片《雜技英豪》剛剛開演,電影場上靜悄悄的,秩序還算不錯。


    楊軍心裏惦記張海波的傷情。便和趙紅軍又來到了張海波的宿舍。


    張海波被人打傷的消息很快在27連傳開了。


    楊軍和趙紅軍來到張海波的宿舍時,發現張海波宿舍裏來了不少知青,張海波情緒明顯的好了起來,他受傷的胳膊被一條白色的繃帶吊在胸前,張海波臉上有兩片被碘酒塗過的疤痕,左眼略微有些紅腫。其餘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兩樣,他又恢複了從前那種神情怡然的樣子。


    他在和知青們大聲談笑著,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知青們都被張海波逗得哈哈大笑。


    隻有東方曉曉的臉上還帶著憂傷和痛苦。梅怡在東方曉曉身旁坐著,不住的輕聲勸慰的東方曉曉,房間裏顯得很溫馨。


    楊軍和趙紅軍走進宿舍。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倆。楊軍走到張海波麵前說:


    “指導員,我和鄭連長說好了,明天我和趙紅軍搭通信連的車去伊蘭屯。我們一定找到那兩個王八蛋,給你報仇!你在家中好好養傷,連裏的日常事務先交給子榮,等侯福來迴來後,在向他做個解釋”。


    張海波用左手擁抱了一下楊軍說:


    “楊軍,讓你費心了!從我一開始被打,你和趙紅軍就守候在我的身邊,給我擦洗傷口,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患難之中見真情。你們明天去了依蘭通。找到那兩個混蛋後。最好不要和他們動手,問清楚他們打我的原因,讓他們向我認個錯就行了,不要因為我再給27連樹敵了。我吃點虧無所謂,隻要27連太平就行”。


    坐在床上的東方曉曉見楊軍和張海波說說笑笑很開心。她還沒有從剛才的悲傷中走了出來,擔心的向楊軍問道:


    “楊軍,張海波受傷的臉頰會留下疤痕嗎”。


    楊軍輕輕的摸了一下張海波臉上的疤痕說:


    “沒事的,指導員隻是簡單的皮外傷,如果保養好的話,不出一個月就會消退的幹幹淨淨,怎麽了,東方姐,指導員臉上留下疤痕就不嫁他了”?


    東方曉曉被楊軍說得滿臉通紅,她著急的站起來解釋道:


    “不是的,我和張海波上個月就商量好了,中秋節前我們準備迴張海波的山東老家,見見他的父母,順便把結婚證明開上。現在他這個樣子,我們還怎麽迴家見他的父母?大過節的不是給兩個老人添堵嗎”?


    張海波疑視著東方曉曉說:


    “不著急,中秋節迴不了家,我們就國慶節迴家,國慶節迴不了家,我們就在春節迴家,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


    坐在床上的梅怡笑著對張海波說道:


    “指導員,我們的東方排長醜嗎?她可是我們農7師的大美女,就怕你臉上留下了疤,配不上我們的東方姐”。


    梅怡的幾句調侃,把一屋子的知青都逗笑了。還有知青陸陸續續的來看望張海波。


    張海波見夜已經很深了,電影已經放,映完了,他怕影響知青們的休息,勸知青們都迴去休息!


    楊軍明天早上要搭通迅連的車去伊蘭屯,便叮囑了張海波幾句,和梅怡,趙紅軍離開了張海波的宿舍!


    從張海波的宿舍出來後,梅怡跟在楊軍後麵,不停的和楊軍磨嘰,她不想讓楊軍現在就去依蘭屯,最好等指導員的傷好了再去。


    可是楊軍說什麽也不同意,他怕夜長夢多。他現在看見張海波被打的樣子,心裏就難受,他要去伊蘭屯找到那兩個惡棍。給指導員討個說法。


    最後梅怡拗不過楊軍,她讓了楊軍一步,楊軍可以去伊蘭屯,但她要和楊軍一同去。


    楊軍還是不答應,吉普車也做不了那麽多的人,他隻帶上趙紅軍和梁海雲就行了。


    梅怡知道楊軍是怕她擔驚受怕,她也怕知親們嘲笑她,也就不再堅持了。


    最後反複叮囑楊軍。去了伊蘭屯一定要小心。有事多和梁海雲,趙紅軍商量,千萬不能蠻幹。


    第二天早上,楊軍去了伊蘭屯後。梅怡總覺的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她的心很亂,送走楊軍後,一個人迴到宿舍,見東方曉曉不在,知道東方曉曉和張海波在一起,便又轉身到了張海波的宿舍。


    果不其然。東方曉曉正倚在張海波的床上,和張海波在爭論。


    見梅怡走了進來,東方曉曉站了起來,上前握住梅怡的手說:


    “梅怡,你給我評評理。我早就和張海波說過,讓他領我迴一趟山東老家,可他就是推。本打算中秋節迴山東,現在受了傷還得往後推,好像我要上趕著嫁給他似的”。


    張海波見梅怡一進來,就和東方曉曉聊的火熱,心裏想,總算來救兵了!


    “梅怡,你來的正好。趕緊給我勸勸東方曉曉吧,昨晚睡了一覺,早上一起來就和我爭吵,一早上把我折騰的夠嗆,我的頭都快炸了,你現在是東方曉曉的鐵杆閨蜜,現在也隻有你能說服東方曉曉。


    “清官難斷家務事”。像張海波和東方曉曉的愛情,梅怡就更難斷了!


    但梅怡還是硬著頭皮對東方曉曉說。


    “東方姐,既然指導員受了傷,你就再等上指導員一段時間吧,總不能讓指導員帶上一臉的傷疤迴山東老家,這要是讓兩個老人看見指導員的臉上的傷疤,還以為指導員在北大荒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本來我們知青來北大荒屯墾戍邊,他們就放心不下。現在帶上傷疤迴家,他們該怎麽想呢?再有一個月就該過國慶節了,到那個時候,我和楊軍親自督促你和指導員迴山東老家,讓我們煙台大學的張校長見識一下我們北大荒的美女排長”。


    東方曉曉最愛聽梅怡說話了。梅怡的幾句話,確實也說到她的心坎兒上了。


    但她還是撅著嘴說道:


    “還美女排長呢,像我們這樣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風吹雨打。再有兩年,我也就變成他眼中的傻大娘們兒了。到那時,我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指導員張海波同誌。更不願意領我這個傻大娘們迴山東老家了,梅怡,我今年都25歲了,在我們老家,像我這麽大的姑娘早嫁人了,孩子也滿街跑了。咱們連的唐婉和我同歲,去年也嫁人了。可是我八字還沒一撇呢,迴家見見公婆都怎麽難”!


    性格直爽的東方曉曉說的這兒,眼睛紅了。多情的梅怡聽了東方曉曉的話也難受了起來。


    想想自己比東方曉曉還糟糕呢。


    東方曉曉在愛情麵前敢說敢愛敢恨,實實在在的和張海波愛著!


    可是自己呢!為了神聖工作,麵對摯愛的楊軍,有愛不敢愛,有恨不敢恨,戴著一付自己給自己做的假麵具,生活在自己給自己編造的謊言中。


    麵對知青們的冷嘲熱粉,楊軍的不理解。至於以後她能和楊軍發展到什麽程度,她想都不敢想,她現在隻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兒。自己和楊軍永遠生活在甜美的愛情中。


    張海波見梅怡抱著東方曉曉的肩不說話,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他有點兒過意不去,結結巴巴的對東方曉曉說道:


    曉曉別鬧了,我向你保證!今年一定領你迴山東老家把結婚證明開上。


    東方曉曉也以為梅怡是為自己的事在難過,忙摟住梅怡的腰說:


    “梅怡,別為姐難過了,玉麵書生。今年不給姐一個滿意的交代,姐也不和他談了,姐去團部申請,調到其他連隊去!讓玉麵書生一個人在27連做他的優秀指導員吧。我看還有哪個女知青願意嫁給他,我就不信治不了他這個玉麵書生”。


    東方曉曉左一個玉麵書生,又一個玉麵書生。


    把張海波和梅怡都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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