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臉色鐵青的瞪著她,「你該死的對極了!你聰明、美麗,有教養、有背景,你可以選擇任何你想要的男人,為什麽要我?」


    「我愛你,這還不夠嗎?」


    「不夠!」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苦澀,「你說愛我,可是你究竟為什麽愛我?又愛我什麽?給我一個理由相信你。」


    她把真情獻給了他,他卻執意拒絕相信。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愛你,就像我不知道天空為什麽是藍的,草為什麽是綠的,可是我該死的就是愛你!」


    他瞪著她許久,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眼底閃過,最後是一片空白。「要是你聰明,就不該愛上我!」


    一種深入骨髓的哀痛滲入她的四肢,他不愛她,也不要她的愛……她的血仿佛在瞬間被抽光,心也像死了般寂寥,唯有胸口的劇痛提醒著她殘酷的事實。


    「我的確不該……」薇妲顫抖的咬著下唇。


    不該把真情獻給他,任他嘲弄,不該把心捧到他麵前,任他踐踏。


    悲慟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潰堤,薇妲胡亂的拭去淚水,但新的眼淚卻以更快的速度流下來,李傑的冷酷已經徹底擊垮了她。


    她的世界崩潰了,隻剩下一個又黑又空的大洞……


    薇妲轉過身,嬌小的身體僵硬得有如木頭,她茫然的挪動腳步,無意識的迴到房間,鎖上房門,整個人滑坐在地上。


    她將身體緊緊的蜷縮起來,將所有的委屈、憤怒,絕望和傷痛一古腦的痛哭出來。他的冷酷徹底擊垮了她,她再也無法強裝堅強,再也無法擠出笑容……


    他聽見了她的哭聲。


    情緒冷靜下來後,李傑不放心的來到她房門外,門內隱約傳來的哭聲讓他全身僵直的杵在原地。十分鍾過去了,她的哭聲依然沒有停歇。


    每一個啜泣、每一聲哽咽,都直打入他的心坎,狠狠抽痛他的心。李傑握緊拳頭,咬緊牙根閉上雙眼。


    該死的,如果他靠近她,他一定會忍不住碰她。他的直覺要他保持距離,他的衝動卻拚命將他拉向她;他想要安慰她,又怕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她。


    「天殺的!」李傑喃喃的咒罵,痛恨自己未曾有過的優柔寡斷。


    她聲稱愛他,見鬼了!他甚至不確定愛情究竟有何意義。


    他深愛過父母,但隨著他們的死去,那份感情也隨之埋葬心底;他關心他的夥伴,但在痛失兩名同伴之後,他的感情開始變得麻木。直到斐娜成為他的搭檔,他一向封鎖的感情才遭到考驗,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警覺的及時抽身,明哲保身。


    他有過不少女人,卻從來沒有真心要過一個女人,他記不清有多少女人曾引起他的欲望,卻從來沒有人能挑起他的占有欲。他一向隻和遵守遊戲規則的女人交往,他們各取所需,在滿足之後也無所羈絆的各自離去。


    但薇妲不同,在擁有她之後,他仍然覺得饑渴,一種前所未有的饑渴。


    他為什麽不愛她?


    薇妲不斷重複的問自己,每問一次她就心碎一次,她無法迴答,隻能痛苦的哭泣,哭得肝腸寸斷,哭得筋疲力竭,終至倦極而眠。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夜裏茫然醒來,感覺還是一樣的糟。


    噢,老天!她的眼淚又開始泛濫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哭的?就算淚水哭幹了,眼睛哭瞎了,他也不會在乎的。


    薇妲苦澀的抹去眼淚,起身從床底下拿出皮箱打開,橫躺在箱底的東西讓她的唿吸猛地一緊,她顫抖的拿起相框,心痛的撫著鏡麵發起愣來。


    那是八年前李傑接受勳章時所拍的照片,他手上還打著石膏,一手拄著拐杖。


    噢,上帝,她是那麽的愛他!


    她千方百計的接近他,就是為了讓他也愛上她啊!


    他應該要愛她的。薇妲痛苦的吸著氣,淚水如雨紛墜。


    她的手一鬆,水晶相框自指間滑落,匡當一聲碎了一地。薇妲淚眼迷蒙,痛楚不已的望著碎了一地的水晶。


    就像她的心,她的夢也碎了一地。


    清晨天未亮,屋內的警報器突然像叫魂似的直打入李傑渾沌的腦中,他整個人自椅子上驚跳起來,不假思索的衝出房間,直奔薇妲的臥房。


    「薇妲,你在裏麵嗎?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喊聲沒有一點迴應。


    「薇妲?」李傑焦急的打開門。


    房裏空空蕩蕩,連個鬼影都沒有。就在他要離開之際,乍然響起的煞車聲雖不大,但在寂靜的清晨仍舊吸引了他的注意。李傑快速轉過身,兩個大步奔到窗口,打開窗戶,正巧瞥見薇妲嬌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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