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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急促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辰家的馬群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腳步聲。是誰?馬兒嚇得揚蹄嘶叫,暮笙艱難地控製了馬兒,隻見他騎在馬上慢慢地向她走了過來,雖沒有曾是有著皇族特色銀眸的深邃麵容,但那似曾相識的微笑與眼神令她一眼便確定了自己是辰!


    辰還看暮笙一眼,不像暮笙眼裏的拒絕冷漠,其中有很多深刻,但無可否認,其中有一種深刻的狂喜,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自製力出奇地強大,隻怕這一刻早早就會衝過來,隻是自己是個紳士而已,才會在人前做這種事。


    翻身跳下馬來,辰虛空行脫帽之禮,雙手搭在心口上,再單膝跪下仰望暮笙,似乎是一位虔誠信徒正在行著聖潔的禮儀:「看我皇後!」


    暮笙隻是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那是每次相見時他追她時的舉動,一整尊貴族,隻有她才能享有的榮譽,出自第三順位傳人辰太子的騎士禮啊!


    剛有些慌,有些怕,有些不知所措,發瘋似的想逃,可這一刻真的是對著幹,暮笙卻心安理得,連死亡也逃不走,她能怎麽辦?她會選擇放棄嗎?她要如何麵對這樣一個殘酷而又無奈的現實呢?她該如何在這個充滿誘惑與未知的世界中生存下來呢?她將何去何從?既然緣分注定了,那麽她所能做到的隻是繼續前行!


    暮笙有自己的傲骨,雖會演躲避,但真當仁不讓,也絕不失高雅,輕歎一聲:「你還追吧!」


    辰還是維持著那架勢,並沒有感覺到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一個長相看不太清楚的男人行禮有何異樣,他雖儒雅但多疑,隻要他確定了什麽事,無論他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死亡我也可以找上你。暮!你命中注定就是我的了!」


    初見暮笙撲進蕭沉雪的懷裏時,他還真以為她是被嚇倒了一切害怕,但他捫心自問並非妖魔鬼怪何至於令一個剛認識的女人害怕得連抬不起頭?於是他就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而這個迴答也的確很簡單:緣分。因為蕭沉雪帶他走進了另一座城市,這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生活的地方。而令他最為不解的則是他見到暮笙擁抱蕭沉雪時所產生的詭異情感,那份若隱若現的羨慕與拒絕,近乎於在本能中的迴應,而這世上能夠令他產生情感去關心連輪迴都魂不守舍的女子,卻隻屬於暮一人!


    說是想讓蕭沉雪好好照顧皇後時,顯然覺得二人反應不妥,當時隱隱有所察覺,卻因意外來得太突,反倒不敢揣測,於是才道出留她話再出門,但沒去多遠畢竟又因心中所驅,又見地上昏死過去,對暮笙武功之認識連暮笙本人都詳之甚詳,僅一眼就知是暮笙所出,那一刻歡欣之情令其戰栗不已,絲毫沒有在意暮笙是否逃得遠遠的,隻要是最接近暮笙之處,都會無所不用其極!


    暮笙握著韁繩雙手一緊,望著身邊更多更大的兵,其實並不需要那些兵,隻需他一動手,她就會再傷到一隻胳膊,怎麽可能逃脫呢?


    彎下腰把剛搜出來的小短刀從靴裏拿出來,反手握了握刀對準喉嚨,泰然處之地看了看陳:「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隻剩下自殺這條路兒了。你們猜如果這次被割了,那還能再生嗎?」


    「暮!」


    辰那的眼睛在陽光下閃著光芒。「是啊,你真的死了嗎?」


    辰天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大聲問。「不可能,我已經死過兩次了!辰萬載未改的容顏終是改變了容顏,他始終忘不了她見到暮已死時的驚恐與絕望,他不願再次體驗,也不敢肯定這次能否再次獲得新生,他能夠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但絕不敢賭暮笙生死與共!


    但怕歸怕,理智並不慌亂,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風度翩翩地拂去膝上塵土:「暮!假如我沒記錯的話,夏目木,齊爵和你身邊蕭沉雪。再加上...皇陵中那個小皇帝夏君澈。這


    四個人中,總是少了一個你關心的人。暮要我如何對待他們。」


    暮笙麵前閃出無數條殘肢斷臂和無數聲淒苦哀求與唿喊,這些曾與她相觸的人,很少會有善終,如果澈兒與齊爵、夏目木與蕭沉雪、若即若離...設想著這樣的結果,暮笙手裏的那把短刀勉強能握住,她並不在意殺人如麻,而她殺人的對象也早己數不清了,但她並不想背起這樣冤魂孽債來,更別想眼睜睜地等著她們死。


    見暮笙搖擺不定,辰倒是一點成就感也沒有,果不其然,自己暮總是關心著人家比自己多。


    一直站在一旁的蕭沉雪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忽然舉手拉住暮笙,語氣輕柔:「三皇子即使很強,但我們並不那麽弱小。你不需要死亡,更不需要妥協。女子能自強,但如果很強卻很傷男子尊嚴!」其中美人更是塞滿了水靈,過往商賈很少有人能拒絕這個天堂般的溫柔鄉,不到水城醉了一次,全是枉然!


    話落竟徑直把暮笙從馬背上拉到自己麵前坐了起來:「在下能不做護花使者嗎?娘娘倒不如給一個機會叫在下為自己效勞怎麽樣?」


    暮笙略帶詫異地看了蕭沉雪一眼,發現他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麵前這個人,那個溫似微風的人竟然還有這麽一個人!


    「蕭沉雪!」


    他對她大聲喊道。「本殿要和你決一雌雄了!」


    辰在一旁大叫。「你敢跟我對著幹嗎?你知道我們是怎麽一迴事嗎?辰死死盯住二人,那原本柔情似水的眸子在這一刻就像被惹怒的獵豹一樣,風度翩翩還在,卻又是整裝待發的屠殺:「本殿提醒你,還是別有不應有之心為好!」


    蕭沉雪望著辰時,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慘白,但那淡墨的眼眸卻顯得奇異而堅定:「在下者不知你與我的夙緣如何,但在下者卻隻知眼睜睜地看著某個女人在他麵前受到威脅而自殺身亡真是有失君子之風,不可坐視不理啊!再說剛才在下者也曾許諾殿下護佑周全可不是嗎?」


    辰那糅雜秋水的眸,顯出戾色:「你不覺得自己還可以逃脫嗎?」


    蕭沉雪舉起手,在他天靈穴處說道:「殿下還是攔著吧!」


    話語落滿暮笙,隻看蕭沉雪發絲寸寸都雪白,淡墨般的眸子亦化作純潔如雪般的銀白之色。暮笙似乎看到一朵朵白色雪蓮花盛開在她麵前,神聖秀美,感人至深。恍惚間想到雜記裏記載雪域傳說的神族。有人說她們是雪神之子。有雪般的發。有眼。有皮膚。色彩愈白。表示愈純潔。表示愈高貴。而這雪域最高貴的神秘神子就是有人間最美的白發。有銀色晶瑩的雙眸。有皮膚愈白。這不過就是傳說


    蕭沉雪一把拉住暮笙無中生有的飛翔起來,隨後影子一眨眼就不見了天空,辰兒眼眸深邃,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族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是誰?他叫什麽名字?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她是誰?她的身世又如何呢?她又該如何去尋找她呢?但無論你神鬼都暮屬於它,上帝擋殺上帝,上帝擋弑上帝!


    暮笙想不到在這種環境中竟然也能逃得出來,鬱鬱蒼蒼的蘆葦從裏麵出來,周圍傳出風聲水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響,安靜得讓人聽得見她心跳聲,或許剛才的照片讓暮笙驚詫不已,以致於她已經忘了陳老師帶給她的記憶,扶著蕭沉雪坐起來,望著他清純如神仙般的秀發,愣住了,這才問:」難道你是雪域神子嗎?」


    蕭沉雪翹著二郎腿,隨即在暮笙凝視之下,雪白發絲褪去潔白化為墨黑,再加上皮膚白得可怕,一雙眸子亦化為淡墨色,無力一笑:「我雖然是雪域人,但我媽媽是中州人,所以不是純正血脈。唯有催動雪域秘術,才能化作雪域人模樣!」


    暮笙扶起孱弱的身體,心裏多少有些歉疚:「但凡秘術必有成本,皆因我而放你至此!」


    蕭沉雪無力迴天地倚著暮笙肩膀,這一刻他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沉靜下來,無純正血脈用秘術不得不用壽命來換取,他剛在體弱多病時使用秘術,成本更甚於普通術式,但他無怨無悔,過去每當看到暮笙身上傷痕累累時他便感到無助,一直受著她的奴役,但這次他甘之如飴,關於緣由他本人並不知情,或許僅僅是為了男人尊嚴才想挽救她的生命,亦或是因為她突兀的吻


    她可真是第一個接近他並親吻他的女人啊!


    眼皮感覺很重,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迴她一句話,便靠在她肩膀上沉沉地睡著了,鼻尖上有蘆葦香夾雜著她身上的香氣,比開雪蓮還香!


    暮笙跪坐於地,一手扶住蕭沉雪肩膀,任他穩穩地靠著她,涼風習習,她仿佛嗅到了雪味,這就是他的氣息;她萬萬沒有想到,如此早就能讓辰對簿公堂,但緣分絕不會像她想象中那樣,而且她更加明白,曾經落在辰手中的結局,她原以為今天將成為她的絕路,,隻是不願被他用如此奇妙的辦法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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