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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湘蓮家裏用完了飯,趙喜寶和楚勤之將鍾廷禮送迴驛站。鍾廷禮站在驛站二樓,撥開窗子縫隙,目送他們二人的馬車離開。寶兒,別看她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形,開口閉口都是男子風範,缺少女孩子的羞澀溫柔。其實她是外圓內方,最見不得背叛與欺騙。她其實是保守的人。


    趙喜寶累了一天了,腰酸背痛,在小桃子的服侍下洗了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楚勤之笑得溫潤和善,她心裏繃緊了弦,這位爺,來者不善啊。是找自己算賬的吧!


    楚勤之一步一步逼近她,她想找小桃子求救,迴頭一看,小桃子不僅早就溜之大吉,甚至十分體貼關上門。他剛洗完澡,頭發披散著,看向她的眼神,火熱專注。王爺平時辦公或休息時候,就是清潤謫仙人,現在披著穿了跟沒穿一樣的中衣,露出精壯白皙的上半身,引誘人上前摸一摸,此時此刻他就是紅顏禍水妖孽一個。


    他看著她嬌羞欲滴的樣子,低沉聲音靠近她,“夫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夫君麵前深情看著別的男人。”


    “王爺,您吃醋啦。”趙喜寶俏皮問問他。楚勤之把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翻身在上,將她圈在自己身下。輕輕咬一下她的脖子,“小狐狸,我就是吃醋了。你要怎麽哄哄我?”


    她知道再大度的男人,遇到妻子和前男友相遇,內心多少會有些吃味。尤其是,兩人在沒有第三人在場的場合,私自約會。楚勤之當場並未發作給她難堪,而是將他當做是普通的友人耐心招待。他給予她充分的信任及肯定,趙喜寶認認真真看著他的眼睛,既然三人已經相遇,在未來的幾天,甚至是幾個月,有可能會麵對麵接觸。她並不想兩人因這件事生出嫌隙與誤會。


    她捧著楚勤之的臉,“王爺,我既已嫁與你為婦,便不會再生出其他的心思,我想好好經營我們兩人的家。前塵種種,早已放下。我並非那種抱著過去不放手的人。未來不迎,當下不雜,過往不戀。這才是我的生存法則。”


    她認認真真看著帥氣又沒反應過來的俊秀美顏,忍不住上前啵唧一口,誰人不好美顏色。當年她在閨閣中,就喜歡跟著閨蜜們一起欣賞美男子。誰說隻有男人欣賞女人,就不能女人好好品味男人?發乎情,止乎禮,並不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辛苦的總是女人,渾身腰酸背痛。楚勤之身著雪白中衣,慵懶的靠在床上看書,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仿佛昨晚做出禽獸行為的人,不是他。


    她預備撐著身子起來,誰知身上未著寸縷,悄悄掀開被子一看,胸口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趙喜寶嬌嗔一聲,冷哼著踢了他一腳。“禽獸”


    楚勤之早就留意到,妻子醒來的小動作。俯下身子,看著趙喜寶。趙喜寶看著他,清貴儒雅貴公子,眼眸深沉藏著暗流。


    趙喜寶完全不知道,她自己這副誘人的模樣。脖頸白皙粉嫩,香肩微露,上麵布滿吻痕。波濤洶湧,猶抱琵琶半遮麵。嬌嬌軟吟輕哼,撩撥人心神不穩。長發鬆散,稱得小臉更加精致漂亮,紅唇微張,誘惑人進一步深入,探索秘密。


    楚勤之低頭吻住趙喜寶,右手伸進被窩,撫摸她的敏感處,惹得嬌嬌聲喘連連。


    趙喜寶迷迷糊糊的瞌睡全都嚇醒了,輕微掙紮間,完全沒意識到她家王爺眸色越來越深。


    兩人又在房間胡鬧了半日,接近午膳的時候,趙喜寶肚子餓的響,禽獸寧王才意猶未盡放過她。然而此刻的她,渾身絲毫力氣也沒有,被他逼著用了各種羞恥的姿勢,喊了多少臉紅的話。完全就是衣冠禽獸,看著冷漠儒雅清貴無雙,實際就是一流氓。


    兩人廝混到第二天的結果就是,等趙喜寶想起今天要辦的事情,已經來不及了。畢竟到了下午,她深深歎口氣,美色誤了她的大片小錢錢江山啊。


    她本來有重要事情想與楚勤之說,結果昨日兩人都有些情緒上頭。楚勤之出門處理公務,她也有事情需要前去驗證一番。


    湘蓮說,是城中官吏派出官兵驅趕災民。她想起前段時間詢問客棧的人,人們都諱莫如深,閉口不談。後來在酒樓被人告密,導致她被抓進牢房,如果不是王爺趕救及時,她的小命兒可能就丟在東州城裏。現在的情況,依舊是如此,她但凡再多問幾句,就有人不耐煩將她驅逐趕出去。


    趙喜寶不服氣,準備多去幾家打探消息的時候,小正太尋她來了,“寶兒姐,可讓我們一頓好找,姐姐出門怎的又不帶小桃子姐姐。姐夫迴家找您吃飯,結果他找不到您的人,就把我們都打發出來尋您。您呐,再不迴家,我們也都吃不上飯啦。”


    趙喜寶悶悶不樂跟著小正太迴去,小正太特別會察言觀色,看到寶兒姐不開心,引開話題逗逗她。“寶兒姐,地上有金子還是銀子?”


    “嗯?哪兒金子銀子?”


    “既然沒有金銀財寶,那姐姐您為何一直盯著地上看?”


    “哦,我是在想啊,這些個官員,深怕災民影響他們的官績,不斷將災民趕出城。我想多套點兒消息,結果,人家不僅不說,還要趕我走。”


    “姐姐,您知道為什麽商戶都不肯談論嗎?”


    “你知道?”


    “東州城刺史一手遮天,若是哪家哪戶敢隨意議論,被知道,就會重加賦稅一年。若是廣泛傳播,被人知曉,還會帶進牢中看管。在官府的威逼利誘之下,城中的人隻能看著將災民全都趕出去,任他們自生自滅。”


    趙喜寶忿忿不平說道:“未免也太霸道,若不是遇到山寨,那些災民早就被活活餓死。可見,山寨的人不是壞人。”


    小正太疑惑道:“山寨?”趙喜寶啊的一聲,小正太不知曉山寨的事情,他們中午時分被抓進山寨,黃昏時分打出山寨,晚上的時候蹲點山寨。淩晨時刻又迴來了,此後,山寨正式被楚勤之的神策軍接管,山寨中被劫走的糧食,也是趙氏夥計全盤負責。是以,山寨並未驚動太多的城中人。


    趙喜寶簡單描述山寨的情況,小正太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轉向對著趙喜寶說道:“山寨的人是不是認識刺史大人?”趙喜寶一驚,“對啊,你怎麽知道?”


    小正太嗬嗬冷笑一聲,“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山寨。勞煩姐姐帶我去見見山寨的寨主,隻是,我暫時不想讓他發現我的存在。”


    趙喜寶帶著小正太前往城外的軍營駐紮點,小正太在帳外偷偷看了一眼老寨主,以一種果不其然的神色冷嗤一聲,“虛情假意。”說完後,轉身就離開了。趙喜寶趕緊跟上去,她覺得臭小子似乎知道許多事情。


    趙喜寶看著他走到僻靜無人處,緊握著雙拳,仰頭看向漆黑的夜空,整個人身上是壓抑悲傷的氣息。臭小子到底經曆了什麽事情,讓小小年紀的他淪落為乞丐。從臭小子攔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臭小子不是一般的人。哪有一個年幼的孩童,眼神狠辣陰鷙戾氣十足。她是不忍心看著小小孩童,沒人引導走了彎路,決定教養一段時日。誰知道臭小子的學識才情,遠超過同齡人。若臭小子隻是一般的人,他滿腹學識從何處習得。


    如今看臭小子的神情,怕是和刺史大人脫離不了幹係。她不忍心前去打擾,靜靜坐在臭小子的身後,等著他平息情緒,等著他迴頭告訴她。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臭小子的本性不壞,是被傷害,所以才會學會保護自己,對他人有著高度戒備心。


    馮燁磊轉身發現,趙喜寶一臉擔憂看著自己,“蠢女人,你為什麽還在這裏。”趙喜寶倒吸一口冷氣,就知道第一次見麵時候的狠辣眼神,絕對沒看錯。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形象,平日對著誰,都是一口一個姐姐長姐姐短。再加上他天使般容顏,天真可愛的純真眼神,讓人看見就想抱著他親兩口。


    趙喜寶環顧四周看看,確認無誤,臭小子口中的蠢女人,就是她趙喜寶本寶。大約是悲傷的情緒,讓他都不屑於掩蓋純真的樣子。或許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啊,剛才還使勁在心裏誇他來著,打臉來得如此迅猛,讓她有些蒙圈。趙喜寶看了看頭頂上的閃耀星空,男人啊,無論是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翻臉就無情啊。


    東州城的驛站內,自從鍾廷禮上午拿到地形堪輿圖以後,開始不眠不休為渠道的初步模型設計作圖。他不得到不加快進度,出京城赴任的時候,父親將他喚至書房,隻是讓他看一段《文獻通考》的記載,用於提點他。“初元二年,南方大旱,百姓流亡。民貧,則奸邪生。貧生於不農,不農則離鄉輕家,民如鳥獸。雖有高城深池,嚴法重刑,猶不能禁也。夫寒之於衣,不待輕暖;饑之於食,不待甘旨;饑寒至身,不顧廉恥。”


    父親語重心長的說:“人一日不再食則饑,終歲不製衣則寒。若是百姓腹饑不得食,膚寒不得衣,雖慈母不能保其子,國家豈會有安寧之日?既然聖上讓你去東州城負責賑災事宜,望你切記,凡事以百姓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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