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我碰她嗎?”


    張文靜走上前,詢問謝弘揚的意見,雖說這個不是木婉,但畢竟和木婉長得一模一樣,極大可能是那些怪物通過窺探謝弘揚的記憶製造出來的怪物。


    不過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麽手段,居然能做出這樣一個和人外貌如此相似的存在。


    謝弘揚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又硬生生控製住自己躁動的異能,與張文靜對視片刻後,讓出位置,右手放置在腰間的頭骨上。


    一遍遍地撫摸,克製著瀕臨崩壞的情緒。


    張文靜蹲下,用精神係異能探測這具身體,隻是探測越深入,臉色越難看。


    鹹文瑞沒有直視那具身體,隻是見張文靜臉色不好,好奇問了句,“這個假木婉到底是什麽?”


    張文靜搖頭,“不知道這具身體他們是用什麽做的,有心跳,有大腦,身體構造上來說和人類基本沒有任何區別,甚至……”


    她抬頭看向謝弘揚,停頓幾秒後才繼續說,“甚至對方腦子裏,還有與謝弘揚相知相識的完整記憶。”


    謝弘揚觸碰腰間頭骨的手一頓,緊隨著周遭能感受到明顯的異能起伏。


    “看著更像是把你腦子裏的記憶,灌輸到她的腦子裏,所以她有和你過往所有的記憶。”


    張文靜的話一出,原本外溢的異能似乎凍結,緊接著是謝弘揚無法抑製的憤怒。


    這些怪物,試圖用這種方式,特意為他創造一個軟肋,哪怕擁有她們擁有一模一樣記憶,長得分毫不差,但她怎麽可能是她!


    塞西爾看著實驗室內的一切,拍手欣賞謝弘揚的憤怒,他轉頭看向諾厄,“你看,他們人類的感情真是有趣,你想不想把事情變得更有趣些?”


    這些被發現的螻蟻已經必死無疑,他們不介意在死前在戲耍他們一番。


    不等諾厄的迴答,塞西爾催動異能,在他操控之下,原本死寂的身軀突然開始有了生命的跡象,停滯的心髒緩慢跳動,血液開始流轉。


    “木婉”緊閉的雙眼開始轉動,眼皮上的肌肉隨之顫抖,重疊的眼睫緩緩睜開,她的大腦內一片空白。


    直到抬頭看到謝弘揚的身影,“木婉”腦子裏快速地閃過屬於“她”的記憶。


    “弘揚?”


    熟悉的聲調一瞬間讓謝弘揚夢迴末日前,酸楚在一瞬間快速蔓延至全身。


    “這是哪?”


    木婉覺得頭很疼,她撐著身子起身,迷茫地看著四周。


    隨後記憶逐漸清晰,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裏露出疑惑驚慌,“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麽現在……還活著?”


    沒有得到任何迴複的木婉抬頭,卻對上眼前這些陌生人試探戒備的眼神,她下意識望向謝弘揚,卻發現自己看不懂他此時的情緒。


    她察覺到謝弘揚情緒好像有一絲不對勁,她有些迷茫地看著眼神冰冷的謝弘揚,不明白在她“昏迷”期間都發生了什麽。


    木婉覺得有些冷,裹緊衣服,她身上穿著的謝弘揚的衣服讓她找迴一些安全感。


    “她”的記憶停留在謝弘揚感染喪屍病毒,她死亡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複活,也不明白在那之後都發生了什麽。


    像是一場沉睡的夢,一覺醒來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接受突如其來的變化。


    麵對突然複蘇的木婉,陸以澤等人自然戒備,陸以澤用精神力探查對方,卻發現絲毫沒有發現異樣。


    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是實驗體,估計他也會誤以為謝弘揚真的找到了複活妻子的辦法。


    這樣一個真實到,就連記憶都能欺騙人的木婉,像是一個專門為謝弘揚設置的惡趣味陷阱。


    塞西爾笑看眼前的畫麵,玩味地欣賞謝弘揚臉上露出的複雜情緒。


    一個從身體到記憶都和所愛之人沒差的實驗體,真的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存在。


    謝弘揚比誰都清楚,眼前這人不是木婉。


    隻是眼前這個不論從習慣,到記憶還是任何細節,都和木婉無二差別的“人”,讓他生出刹那的恍惚。


    可假的終究是假的,這是以謝弘揚記憶創造出的木婉,而並非有靈魂有思想永遠讓謝弘揚出乎意料的木婉。


    謝弘揚蹲下身,和以往無數次木婉說的那樣,不用放低自己的姿態,永遠直視她的眼睛,他看著眼前的木婉,喉間苦澀卻又極度平靜地開口說:“木婉已經死了。”


    木婉抬頭,大概並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


    謝弘揚像是對她說,但更像對自己說,“木婉死了,被變成喪屍失控的謝弘揚殺了,你隻是被灌入了謝弘揚記憶的實驗體,你不是木婉。”


    簡短的幾句話,一下子打懵了木婉,她想要反駁,但又不知道怎麽反駁,幾次張口卻又覺得這可能才是真相,一個被啃咬死亡的人 怎麽還會活著。


    可她又有木婉的全部記憶,從小時候的相遇,到後來的相知,到困頓糾結的相戀,到最後曆盡磨難後的相愛。


    她有他們所有的記憶,卻又被告知這一切都不屬於她,她的記憶是假的,她的所有感同身受是假的,就連她的存在也是假的。


    木婉眼裏,謝弘揚是她的愛人,而謝弘揚眼裏,眼前的隻是模仿他愛人模樣,搶占他與愛人記憶的實驗體。


    她的視線落在了謝弘揚別在腰間的頭骨上,注意到他焦慮時習慣性的動作,下意識想要上前安撫,但手又停頓在半空。


    木婉沉默片刻後,露出苦笑,“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她不知道誰在撒謊,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的記憶是假的,可是腦海裏的記憶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她的血是熱的,她的心髒在跳動,她覺得自己……就是木婉。


    在她迷茫困頓傷心之際,陸以澤和陳銘璋等人該如何處理這個看似“無害”的實驗體。


    而此時,薑月皺眉湊上前,在木婉身上不停的嗅,她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她整顆腦袋都快拱到木婉胸裏。


    木婉本來還在悲春傷秋,懷疑人生,此時被薑月鬧了個大臉紅。


    陸以澤將薑月一把拎迴來,咬緊牙關,他倒不知道,薑月居然還好女色?


    “聞什麽,你又不是沒戒奶的年紀。”


    “她身上有一種氣味。”薑月指向木婉,大概看陸以澤臭著臉,她難得半個腦子聰明了一下,解釋道:“我剛剛沒找到氣味來源,所以在聞。”


    現在長了腦子確實不一樣,說話都變得順暢了,陸以澤沒有懷疑薑月說的話的真偽性,薑月上輩子就對氣味很靈敏。


    隻不過她上輩子被毀了喉嚨說不出話,不過陸以澤和她相處這麽久,對她的習慣了然,注意到她的異樣。


    薑月上輩子在麵對一些人的時候,也會像現在麵對“木婉”這樣,像是聞到了什麽特殊氣味,不過上輩子她並沒有靠近,甚至還帶著潛意識裏的戒備厭惡。


    “什麽氣味?”


    薑月思考片刻,卻又發現無法用自己貧瘠的語言描繪,暗自焦急。


    期間一直聽得到他們對話的木婉不動聲色地聞了聞自己,沒發現有什麽氣味。


    知道她說不出個所以然,陸以澤腦子轉動快,當下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範建身上有沒有這種氣味。”


    這個問題薑月可以迴答,她立刻抬頭,好似邀功地快速迴答,“他沒有。”


    陸以澤皺眉,可能薑月聞到的這種味道是和這具被創造出來的身體有關?


    而範建情況特殊,他的身體依舊活著,是真正屬於人類的身軀,所以薑月沒有聞到那種特殊的味道?


    至於為什麽隻有薑月聞到了這特殊味道,陸以澤思考片刻後,轉頭問張文靜,“你有從她身上感覺到異樣嗎?”


    張文靜上前一步,靠近木婉嗅了嗅,然後起身搖頭,“我聞不到,這應該和薑月的異能有關,可能因為受異能影響,所以她對這個實驗體的氣味更為敏感。”


    聽到實驗體三個字,木婉皺眉,想反駁,卻又覺得自己的話估計無人在意,也就歇了爭論的心思。


    隻是她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謝弘揚,她看到謝弘揚臉上露出的煩躁,苦悶,也注意到他摩挲著腰間頭骨的焦慮。


    那應該是木婉的頭骨,那個頭骨的存在證明木婉確確實實已經死了,那木婉如果死了,自己又是誰?


    可悲的是,他們口中沒有感情的生命體,因為被注入他們相愛的記憶,居然滋生出了幾分人性,延續木婉愛他的本能,誕生出不被任何人允許存在的靈魂。


    她抬頭看向這間實驗室內,其餘被浸泡在巨型容器中的各個身軀,她又看了一眼旁邊被敲碎的,原本應該裝著她的哪個位置。


    綠色的液體灑了一路,就算現在她的手腳都浸泡在濕噠噠的液體內,頭發上還在滴著藥水,雖然這股藥水顏色駭人,但聞起來並沒有任何味道。


    謝弘揚牙關緊咬,壓製著自己成為喪屍後的血腥,他現在麵對這個和他心上人長得一模一樣,行為舉止都高度重合的“實驗體,他生出一種強烈的食欲。


    甚至在這樣強烈的食欲後,他還生出一種極端的恨意,恨眼前的人複刻了木婉的身體,盜取了他們的記憶,卻又妄想襲承木婉對他的感情!


    她關心的目光,下意識想要靠近卻又欲言又止的眼神,和謝弘揚記憶裏的那個人高度重合。


    但她的存在恰恰反複提醒謝弘揚,木婉已經死了的事實,她越是像木婉,謝弘揚心中壓抑的恨意越是燒的旺盛。


    “姐!銘璋哥!”


    鄭霖破聲的叫喚瞬間吸引在場所有人的注意,辨別聲音,大致找到鄭霖所在的位置。


    陳銘璋和鄭莯趕到時,看到他站在一個裝著人的容器內,而此時,陳銘章與鄭莯同時臉色大變。


    陳銘章先鄭莯一步恢複淡定,但臉色凝重陰沉,眼底燃燒著怒意,眼前這個被浸泡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被陳銘章親手斬殺的牧飛。


    “姐,這是,這是牧飛嗎?”


    鄭霖理解了先前謝弘揚的失態,他此時眼眶發紅發熱地盯著浸泡在溶液內的牧飛。


    潔白的辦公室內,塞西爾躺在椅子裏,腳搭在辦公桌上,手上還在把玩一顆暗灰色的七階晶核。


    在他麵前,懸浮著一道放大的畫麵,陸以澤等人的行蹤全部被他盡收眼底。


    他放大欣賞這些人類露出的痛苦情緒,他最討厭的就是羈絆,他們遇上他算是他們倒黴吧。


    塞西爾運轉七階異能,眼神從戲謔到逐漸猙獰的癲狂,身子都在顫抖,忍不住,一張臉放大地湊近到懸浮的畫麵界麵。


    “瘋子。”


    諾厄覺得這次和他一起執行任務的就沒有一個正常,塞西爾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另一個更是怪胎。


    聽到諾厄的評價,塞西爾倒掛著腦袋,靠在椅子上,衝著諾厄笑得毫不收斂,“瘋子?我就當你是在誇我。”


    說完他又興奮地指著容器內逐漸複蘇的牧飛,“你看這畫麵不是很有趣嗎?我居然將一個廢物改造成了一等一的殺器,他真是一個成功的試驗品。”


    “可能我們以後可以多抓一些精神係異能的異能者和喪屍,精神係異能擁有者一般精神力不會太弱,這樣一來,我就能製造出更多像他一樣的武器。”


    他說完沒得到諾厄的迴答,塞西爾臉上的笑逐漸收起,“你不讚同?”


    諾厄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側麵拒絕,“精神係異能者並沒有那麽容易尋找,而且塞西爾,你什麽時候才能放棄這些無聊的實驗。”


    聽到這句評價,塞西爾臉色越發難看,盯著諾厄頂著的那張臉,冷笑一聲警告,“諾厄,別變得和人類一樣優柔寡斷,否則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那些人類手裏。”


    “不會有那一天。”


    諾厄輕鬆將手裏緊握的低階晶核捏碎,那些試圖逃竄的異能,都被諾厄控製,畏懼於強大實力,縮成一團,原本流竄不甘的異能,最終乖乖選擇了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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