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陸以澤不再折騰她,也不再折騰自己。


    薑月似乎習慣了這種生活,但隻有和她一起睡覺的陸以澤知道,她一點不適應,睡覺都皺著眉。


    這大概是陸以澤第一次好奇,好奇她過的是什麽生活,好奇外麵是什麽樣。


    趁著陸以澤的老爹去村裏吃酒,陸以澤的媽偷偷掩護把他們送到村口。


    她小心地迴頭看,再三叮囑,“你把她送到鎮上警察局,等著人把她帶進去之後再迴來,聽到沒?”


    “知道了。”


    陸以澤迴答得心不在焉,薑月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直等兩人走出很遠的地,身後才傳出追趕聲。


    陸以澤帶著薑月躲在草叢裏,薑月害怕但安靜地不出聲。


    直到外麵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他才拉著薑月出來。


    他們趁著天黑走著山路,薑月害怕地拉著陸以澤的手。


    “姨姨呢?”薑月害怕地小聲問。


    “她出不來。”陸以澤麵不改色地說,“那個村子的女人都出不來。”


    “為什麽?”薑月不解。


    陸以澤沒有再開口,他也不懂。


    隻知道時不時就會有人來他們村,緊接著村裏就誰家多了新媳婦,村裏的女人都不準出門。


    像他爸媽這樣感情過得去的,就不用被鎖著,不聽話的就要被關著,被打被罵都是常事。


    他不開口,薑月也就不說話,兩人安靜走了一路。


    直到陸以澤發現薑月越走越慢,雖然沒吭聲,但他也感覺到她跟不上自己的腳步。


    “上來。”


    陸以澤蹲下,不給薑月廢話的機會,把人背在背上,抓緊時間走。


    “哥哥。”薑月乖乖趴著,手搭在他肩膀上。


    “誰是你哥?”陸以澤冷酷無情地拒絕她的親近。


    薑月想想,換了個稱唿,“憨子哥哥?”


    “不準這麽叫。”


    陸以澤對自己名字不滿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總有一天,要給自己換個聽起來就有文化的名字。


    薑月傻笑趴在他背上。


    陸以澤沒有放緩腳步,他一邊走一邊和薑月說:“迴去之後,好好吃飯,別被欺負,別成天傻樂嗬,一臉好忽悠的樣。”


    “也別再被拐到其他地方,下迴你可遇不上我媽和我這樣的好心人。”


    “哥哥?”


    薑月其實聽不怎麽懂他的話。


    陸以澤把人背到了光亮處,然後把她放下,“自己進去,然後讓裏麵的人幫你找爸媽。”


    看她不動彈,陸以澤語氣不善,“不是你說要找爸媽嗎?現在愣著做什麽。”


    “哥哥呢?”薑月惶恐地看著他。


    “各迴各家,各找各媽,這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他把人往光亮的地方推了一把,但又伸手越界地從暗處招惹到了光,掐在她的臉上。


    “記住了,不準給別人欺負。”


    說完陸以澤將手中的石頭砸向警局,然後轉頭跑走。


    直到聽見動靜的女警出來,發現一個人站在原地哭的薑月,她才連忙將人抱進去。


    陸以澤在確定她安全後,這才轉頭紮進夜色往後走,隻是這條路,他卻如何也走不到頭。


    陸以澤半夜從夢中醒來,這才結束那條走不完的路。


    一場夢讓他想起了,早就被他遺忘的一些事。


    看了一眼窩在他臂彎裏睡覺的薑月,其實和小時候變化不大,還是一樣的粘人,一樣的不聰明。


    陸以澤重新閉眼,將已經長大,成了喪屍的薑月抱在懷裏。


    心底想著,看來送迴去,也沒怎麽被善待。


    也不知道薑月父母怎麽迴事,怎麽把小時候那麽可愛一姑娘,養成了一個變態。


    不會養,不如給他養。


    末日天氣驟降,哪怕在基地內也不正常,發電機供暖都驅趕不了身上的寒氣。


    薑月一大早起來,凍得脖子發冷,摸了摸自己已經變短的頭發,沉默地抓了抓空氣,試圖尋迴自己的長發。


    陸以澤在旁邊冷笑,讓她下手幹淨利落,現在知道後悔了。


    在薑月尋求的目光看向他時,陸以澤冷漠地開口,“去找盛雪。”


    薑月壓根不想出門,現在天氣冷得出門都要靠勇氣。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被凍住了,已經是一隻死屍。


    哦,不對,自己好像已經死過了,這是個好問題。


    哪怕她再不想出門,陸以澤還是把人拉了出去,盛雪等人正圍在火堆旁邊。


    看到陸以澤和薑月過來,範建指著小白一臉吹噓地說:“陸哥!我和你說,天冷的火都點不上,最後是我們狗哥一道雷劈下來才點著的!”


    “狗哥威武!狗哥牛批!!”


    小白很是謙虛地用爪子拍了拍地,讓他不要這麽激動,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


    雖然它那高昂朝著天的腦袋,明顯不懂什麽叫低調,它那轉成螺旋槳的尾巴,也把小白的心思暴露得徹底。


    “別說,還真別說,這用異能雷劈出來的火就是比較抗造,之前點出來的火沒兩下就熄了。”


    鹹文瑞伸手在火堆上取暖,火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張文靜翻動著火底下燒紅的煤炭,把倉庫裏拿出來的年糕放在這底下。


    陸以澤看了一眼,旁邊赫然躺著幾個失敗品。


    黢黑燒焦的碳狀物,簡直暴殄天物,在末世浪費糧食,他們心都在滴血。


    好在小白不挑食,低頭都給啃了幹淨,就是吃完感覺嗓子眼火燒火燎。


    陸以澤上手接過夾子,動作行雲流水地給他們烤地瓜。


    旁邊的範建,一臉地感興趣,“陸以澤,你還會這個呢!”


    “嗯,以前幹過。”


    陸以澤的身世誰也沒有瞞著,範建拍腦袋想起來了。


    陸以澤以前就是村裏出生的,父母沒了,親戚對他好像深仇大怨似的,都不養。


    把他扔去了孤兒院,後來好像受了資助才來的城裏。


    “陸哥,你這是真牛啊,靠自己就成了富一代,不像我們家,都不是什麽聰明人。”範建帶著遺憾長歎一聲。


    一旁的鹹文瑞聽不下去了,“你家這叫什麽,這叫傻人有傻福,誰命好得和你似的,一下子就抱上了金大腿。”


    在末日,能活下來都不錯了,範建這貨就因為曾經對陸以澤有恩,末日以來還真沒受過什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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