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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前站著的封沉手提焉了頭的書包,透著懶散的味道,兩邊上弧的嘴角不免顯得突兀,「早上好啊,張藝姐。」


    早上七點差三分,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張藝早早的修整桌麵上的事物,被特地早來的封沉從他那柔和的眼神中撞了個滿懷。


    張藝聞聲抬了個頭,淡淡的迴應,「早。」又繼續拾掇她那些人體配件。


    「張藝姐,你平時都來那麽早的嗎?還有程穆,彭姐和孫隊,他們什麽時候來啊?」封沉的笑聲輕快。


    「當然。」張藝擺弄好串聯起塊狀的鐵線後,聲音略顯遲疑,隨後微笑反問道,「程穆早到了,正在查資料,彭可和孫隊他們每次都是掐點到局的,怎麽了?找他們有事兒?」


    果然他們時間跟我預想的差不多,彭可過於信任孫昔明,從她下手難。程穆呢?他作為第一個不行,雖然心思不深,好下手,但是總跟在孫昔明後邊,他腦子精的很,還沒拿到手就已經暴露了。


    封沉一時訥訥,隨後心裏打量著麵前等待接話的張藝,她的右腳正有序的敲打著地麵,他隨即喜逐笑言地對視著,又不經意間煽動這睫毛,偏離視線。


    「……沒什麽,就……哎呀,算了,沒什麽。」


    欲言又止的話語在不知不覺中妥妥拿捏住張藝,由於她的性格雖然和彭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急性子,但是方向卻不同。幾乎喜怒哀樂都無不體現在彭可的臉上,這是好琢磨她一點的地方,與此同時,彭可還會在聊天中觀察神色,因而變更說話的語氣,這倒成了阻礙。


    而張藝喜歡有言直出,對待他人幾乎麵容從容,但是她的不耐煩和著急,總會表現在肢體動作行為之上,就像封沉所注意的樣子,他睹張藝會因語氣的拖拉,會思緒翩翩,隻要再強加一些關鍵詞,張藝的疑慮就會像一顆種子在她心裏生根發芽。


    「唉。」封沉長長的歎息聲使得聽者眉心微動。


    「發生了什麽事兒?」張藝最後打了兩個快速的節拍,停止了敲擊,快步向封沉靠近,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愁容。


    封沉表露出微微失神的眼色,微啟著嘴又咽了下去。


    「你說啊,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事兒,我們幾個會合著一塊幫你。」


    「好吧……是,那我就說了,但是你可以保證不要告訴孫隊嗎?」封沉抬起哭喪著眼淚的臉龐,那委屈勁兒活像是待宰的羊羔。


    張藝心裏正琢磨著什麽事不能告訴孫昔明啊?估計就和他有關,挺好相處的,總不會是欺負新人吧?「說吧。」


    對方滾動著蠢蠢欲動的喉嚨,輕聲說道,「我就是覺得呆在這個隊裏挺難的,雖然大家都很好,不過有很多案伴事情都是你們當場告訴我的……我……感覺解決的案子太少了,而且我不是龍城人,這的房價又太貴了。


    其實我能感受到隊裏能夠親昵的人不多,所以想著怎麽開口,解個燃眉……」


    「啊,解燃眉之急?」張藝還沒等封沉慢悠悠的傾訴完,擔憂的眉心一瞬間舒展開來,「你真不用想那麽多,我們都可以幫你,說吧,需要多少啊?」


    當即立下,帶著風步從工位上把手機拿了過來,打開兩人的聊天界麵,等待著封沉說個數。


    「房租一個月租的是8888,然後又租的一個月是3600,我還了4000塊外加1000,帶到這裏的餘額,剩下隻有5000,我不好意思……因為剩下的5000塊我得弄起居做飯還會不夠。」封沉耷拉著兩個耳朵低下頭,語氣越來越輕,「想借個7044塊。」


    聽他說話之前,張藝剛想打著差不多1500左右的轉賬發出去,聽到一個月房租8888塊,立馬縮迴了手。看了眼睛僅僅2000塊的錢包,她抽了抽嘴


    角,肯定的疑問,「房租一個月8888塊?你確定?」


    封沉微微一愣,笑容略顯陪笑著,「嗯嗯,因為是長期的,所以***脆把工作室開到了這,就是心理諮詢室。」


    「因為是新店開業嘛,諮詢心理的來的也少,也不出名,所以上個月賺的就如鴻毛一樣,輕飄飄的。而且之前的儲蓄額都放在我爸媽那兒了,沒拿著,況且我老是跟爸媽說我過的很好,不想讓他們擔心。」封沉不知所措的手攤開在大腿上。


    在還未全民小康的年代,8888塊一個月,這在龍城鎮算是價格偏高了,張藝想著封沉大概是租了間小別墅似的心理工作室,而且是被無良商家狠狠的宰了一刀。


    「我這邊隻有2000塊,外加零頭四塊,先給你墊一下,到時候你再向彭可,孫隊他們借借。」張藝輔助著計策說,「他們帶的現金比較多,程穆就算了,在局裏沒當多少年,錢包還扁。」


    說完,還假裝鄙夷的嗔怪兩下。


    封沉乖乖的點頭,腦海裏似想到了什麽,又再次欲言又止,「可是……如果向孫隊長借的話,我估計他不肯借給我,剩下的錢向彭姐借,也太多了,快……怪不好意思的。」


    這句話倒是顯出了問題,孫昔明有什麽可以令他這個青年懼怕的嗎?


    「不可能,孫隊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你就算全款向他借,隻要你真的有難處,他不會說什麽。」張藝靠在桌子沿邊上,兩***錯著說。


    「可是……可我感覺我第一次到這裏,他的眼神就不怎麽喜歡我,我猜……估計是看我資曆短,幫不上什麽忙吧。」封沉苦笑著抿著薄唇,白哲的臉上泛出羞的紅印子。


    瞧著新人上崗,擔憂的模樣。怕是彭可來了,都要說聲是誰家的小媳婦兒受氣了。


    女性始終是個感性的生物,無論現實中有多麽理性。張藝一時間話牢牢的卡在喉嚨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作為龍城鎮公安局第一位女性法醫,他在來公安局上任之前,也受到了來自前輩們諸多的言論和冷嘲熱諷——他們不相信這種解剖屍體,放著大男子不來,非要讓讓一個弱女子來幫助他們,這不是成了啼笑皆非的事情嗎?


    張藝曆經歲月的變革,仍然記得,刑警支隊的老警官們雖然嘴角是微笑著歡迎,但眼神始終流露出淡然的嫌棄。


    「歡迎……新來的法醫張藝昂。」


    「這是法醫啊!我還以為是新來的小警員呢,天呐,這身子骨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沒想到還能拿得起這小小的手術刀。」


    第一天到法醫中心的張藝就受到全員的「厚待」。


    「張藝,你別動了,女孩子家家的,那邊坐著吧!」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幹淨利落的地中海發型,從她手裏拽過止血鉗,招唿她一邊坐著去,「那個新來的小王,你來輔助我吧!」


    張藝起初滿懷信心,期待著終於在手裏接到人生中第一場案件的屍首,卻不料突然下了逐客令,眼睜睜的看著輔助機會被同期進來的男孩頂了去。


    幾乎一連著幾個星期,張藝在恍惚間似乎又迴到了像大一新生上解剖課在旁旁觀大體老師,期盼而又激動的模樣,隻不過多了一半的不解和憂慮。


    直到四個星期後她被男法醫叫出去,用著拐彎抹角的龍城話讓張藝另尋其他能夠賺錢的地方,別老來法醫中心晃悠,幫不上什麽忙。


    炎炎的夏日燃燒著地麵熾烈的火花,火熱點燃了張藝心中逐漸燃起的火苗,她越喊眼眶的淚水逐漸凝聚得越來越滿,「為什麽?我有專業的知識本領,而且我是以全校法醫技術技能前十的名額來調派至龍城鎮公安局的,我為什麽有資格去觸摸手術刀,止血鉗?為什麽不能去解剖我手裏的案子?」


    「對,你是以不錯的成績被安排到我們這兒的,但是隊裏的老警官都不要你啊,而且還怕你對他們屍體的研究出現什麽隱患,如果你一個女孩子犯了什麽事情,我們也不好擔待呀,人家也不好擔待呀……」


    年過35歲的季春時正好路過,作為刑警支隊分隊的第一位女隊長,這分明就是看不起女性!她立刻衝上前去,把張藝拉到身後,中指指著男法醫的臉,說著一生都令張藝難以忘懷的話,「現在的年代,崇尚的是人人平等,男女平等,誰還會說女子不如男?你們憑什麽以所謂的力量獨大來限製女性的發展?


    上頭常說,重視女性力量,掃黑除惡,你們不就變的法著在公共的法場上欺淩女性?現在我就可以把你們抓起來。


    古有穆桂英掛帥,現在再說,我就是一個活生生成功的例子,當年那幾場無頭案還不是我一個女性幫著你們幾個大男人破的,我看這個女孩兒到時候硬壓你們群芳,你們挽留還來不及。


    這個人我要了,專門給我們隊裏的案子辦案,請你記住,女中豪傑可不是說說的。」


    迴憶像穿上了流水,在她全身溺散開來,一時長久的發呆,讓她不禁想念起了當初溫暖和藹的季隊。


    她哀歎道,「人人平等,沒有誰是看不喜誰的,隻有你自己看不喜自己,才是最大的悲哀。


    如果他真的不借給你,那麽也就是我看錯人了。」


    閑話交談之間,彭可申請進了辦公室,周圍的氣壓有些低沉。


    「怎麽了?兩位。感覺你倆的狀態都不咋好。」彭可將套在自己身上的防曬外套脫了下來,蓋到椅背上。


    張藝撲扇著迴憶之間濕潤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俏笑,「我沒什麽事,主要是封沉,快要流落街頭了。」


    「啊?是房租的原因嗎?」彭可懊悔的說,「我早知道不把昔明推薦的房子給你了,我就說那個太貴了,可他還硬要著塞給你,你又不拒絕。」


    「誒,那個月租8888塊的?」張藝問。


    彭可邊說邊站著身子俯身打開電腦,「是的呀,這個價錢就屬實很高了,但是昔明覺得這個適合你,我後來也覺得確實可以,畢竟地理位置擺在那,中心公園那兒誒,人流量又多,而且風景又好。」


    封沉苦惱的搖了搖頭,刹那間冷意翩飛,嘴角瞥下陣來,「彭姐,別說了,人是多,那可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我這一個月賺的可少了。」


    囧字排頭陣,封沉挖出心思抱怨著龍城鎮不近氣的寥寥人數,一個手掌都數得過來。彭可本就是罪魁禍首之一,麵帶笑容,下巴似小雞啄米硬點著,可心裏想到當初孫昔明一臉信誓旦旦的語氣就來氣,現在還待在後頭和保安交談,還得讓自己感受腳趾扣地的尷尬,這男朋友,不要也罷。


    奇怪,孫昔明都來這兩年多了,相比鄰城闊大,房價參差不齊,這芝麻大小的龍城鎮房價肯定不在話下,怎麽給了套任人裁割的門口羅雀?會不會真像封沉所言,專門針對他?也用不著費這勁,他又撈得了什麽好處?張藝索性坐迴位子上,抵著盤起的二郎腿根部,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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