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眼前布滿由紅線糾纏延綿的龍城鎮地圖,五顏六色的定點記錄著以往案發地點,目光順著細線點一圈一圈纏繞著,形成了鮮明的‘圓’形圖——似無形的銀圈,將整個龍城鎮團團圍在牢籠之中,無處可逃,無處可避……


    孫昔明站在僅有10平方米的書架暗格之後,或許是唯一的燈光,些許暗淡了些。在偉岸的身高之上,他的臉龐從之前秀白逐漸轉變為好看的古銅色。


    眉眼間依舊清秀,不同的是多了幾分深沉。氣息少了份狂傲不拘,多了份成熟穩重。


    左手熟練的支撐啟下厄,一雙漸變的鷹眸審視著早已板上釘釘的案件記錄。


    無奈這些迷案最終似個盤絲洞,孫昔明在不知不覺中踏進之後,蜘蛛絲的妖嬈撫媚使他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叮鈴鈴”半掩著的暗門外響起了手機電話鈴聲,打斷了這一刻混亂的思緒,惹得他有些不耐煩。


    “喂?”


    對方半天時間沒有應答。


    無謂的等待,使孫昔明心情越發的不喜,掛掉之前,顯示是未知號碼的來電。


    對方是蛔蟲似的,按下掛掉按鈕之前響起了聲音,“孫隊長,好久不見。”


    特效處理過的聲音,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


    “你是誰?”孫昔明接到的陌生電話也不少,除了死者家屬或者是其他警員之外,很少會接到特意變聲,而且知道他職業的情況之下。


    對方戲虐的笑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像電流穿透著耳膜,麻木得磨耳。


    “你到底是誰?我掛了。”孫昔明下了逐客令,可是接下來的一段話,使他不由得耐心聽下來。


    “哈哈,你可真像孫明,是個急性子。”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父親?”孫昔明一向對於父親的名諱很上心,大部分是他一直懷疑父親的去世不僅僅隻是腦溢血,而是另有隱情。


    “我不僅知道,而且還了解孫明這個死人這上輩子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下輩子死的不明不白,這都是上天的報應。”對方的聲音像是笑到顫抖,蘊含著濃濃的嘲諷。


    眉頭厭惡的團團揍在一塊,孫昔明清楚,他自已就算兒時再怎麽討厭父親,不解父親,但是還輪不到外人評頭論足。孫父至少照顧他長大,平常的養育之恩,依舊是存在的。他人這麽評論父親,也氣的有些牙癢癢。


    “請你,把你的嘴放尊重點……”


    “如果你想知道你引以為豪的父親究竟是因為什麽而死的,那就9點27分到天橋底下,我隻等你五分鍾,過時不候。”


    “嘀嘀……”


    引以為豪?孫昔明還未將腦海裏一股話拋出來,對方就掐斷了他的聲響,搶先一步結束了對話。


    思緒還未等他想清楚這一瞬間的通話,客廳裏的鍾擺響起了清脆的鍾點聲——21點整,21點整。


    窗外人影寥寥,唯有幾個燈牌還在執行著晚間工作。


    時間不充裕,孫昔明的嘴角微微下壓,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距離現在去往天橋,我能拿到車的話,可以九分鍾到,但是現在臨近大半夜,我隻能走過去。”


    時間迫在眉睫,他立馬披上黑色風衣,七彩斑駁的燈牌之下,像烈烈灼目的黑衣人,體態頎長。


    月牙下邊,樹梢上麵,天橋活生生的夾在中間,像一年一度的鵲硬撐著身體架起來的鵲橋,最終沒有能等到有緣人,顯得孤立無援,單薄得很。


    9點28分。


    孫昔明緊憋著最後一口氣跑到天橋之下,他俯下身子,撐著兩隻腿的膝蓋處。唿吸的沉重聲在黑壓壓的空氣之間顯得格外響。


    “還算準時。”


    前方烏黑一片,借著細微的夜視能看得出在七八米遠外站著像是被打漁的人專用的鬥笠,身形拉的寬大無比,帶著一股粗野之氣。


    “有話直說。”孫昔明一貫的風格,簡潔明了,正中下懷,他邊剪開壓著血管的紐扣邊聽對方陰冷的譏笑,快速的運動使他反胃。


    “嗬,沒有任何客套話,果真像流言所說,傳承了你父親冷言冷語的品質。”


    “你一直說一直說我傳承了我的父親,但是我就是我,一概而論,沒有任何意思。”他大口唿吸著,“我來這裏,僅僅是因為你知道當年發生在我父親身上的事情,這對我有極大的幫助,如果你再不說,我也沒必要待在這裏了。”


    借著夜光瞟到了對方帶著一股苦悶和憂鬱的底色,但是那雙溜溜轉的眼睛裏,卻含著一股特殊的力量。


    “好啊,小夥子。正合我心意,你讀過水滸傳嗎?”


    先是無頭無尾的詢問,有些迷惑。


    “當然。”


    “那麽你肯定了解其中的武大郎和武鬆的故事吧,他們之間濃厚的兄弟情,搬到現在也是人人所稱頌的……”對方冷哼一聲,“但是,我印象中現實的武鬆卻儼然是個登徒浪子,搶了武大郎的老婆並沒有任何羞愧之意,反而還蹬鼻子上臉,你覺得這是什麽樣的人呢?”


    孫昔明對突如其來歪曲事實的話語蒙了一臉,覺得多少對麵這個人有精神問題,嘴邊揚起沉靜的微笑,“不管你認為的故事是怎麽樣,但至少這些都不可能發生,都是定死了的,這古人所做之事,可言可說,但是改變不了事實。”


    對於答非所問的反駁,心裏是怒的,由於距離的較遠,結合著夜光的迷離,根本看不清對方臉上僵硬的麵容,與諷刺的眼神。


    “這可不是我喜歡的答案,擾了我的興致,那麽對於告訴你的事情,也就煙消雲散了,離開吧!”


    對方怒喝一聲,轉身踏入一片灰褐色的蘆葦之中,不見了蹤影。


    孫昔明覺得這白來了一趟,倒被人耍了。使得他覺得任何事物都應該做到盡善盡美,而且從他父親掌管他的生命以來,他就向往那種控製全局的感覺,一瞬間消失殆盡。


    不喜之勢悄然上頭,不過,在龍城鎮住了那麽久,性格也變得柔和了不少,有諸多案件依舊不如他意,但是心裏也接納了不少,秉持著不放棄,相信終有一天一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踏著夜色緩緩踱步到天橋之上,身後的眼光緊緊地注視著他,直到漸漸與黑夜融為一體。


    隨著房門的打開,一成不變的廚房桌子上多了些溫馨——用透明碗盛著熱乎乎的粥正冒著熱氣沾染於四周冒出顆粒般蒸汽珠子。


    在外頭凍了許久的手敷在玻璃身側,摸上去熱乎乎的,似乎剛送來不久,底下夾著一張黃色的便利貼,上麵叮囑著細膩的話語:


    昔明,我晚上睡不著,就煲了粥,帶給你嚐嚐,如果你迴家的時候還是熱乎的,就當是宵夜吧!


    我覺得味道還不錯,嘻嘻嘻。


    後邊細心的配上了一張笑臉和一個愛心。


    男人溫情一笑,輕咬著下嘴唇,掀開了熱氣騰騰的蓋麵。


    溫熱的粥食含在嘴中,像是在寒冷的冬日,流落街頭的男孩,被上天眷顧的拾到了一把火柴,溫暖了一時的冷颼颼的觸感。


    整整一碗下肚,似乎隻有在吃飯這種不得不休息的情況之下,才能暫時的清空煩躁的思緒。


    在這之後,依舊還要伏案工作,深入兇手即將布置好的引狼入室,在孫昔明看來,那僅僅隻是亡羊補牢。


    筆尖一次又一次在皮草本上推演一次又一次重複的案件,乏味且無趣。


    孫村,孫誌明,父親這三個名詞在他的心裏牢牢組成了三角戀,他無數在心裏敲擊著,隻要解決了其中一個,那麽其他的都會迎刃而解。


    解決又談何容易?


    一聲長歎過後的孫昔明,淩晨的鍾聲又再次敲響,已經一點整了。可是過了兩周之後,依舊沒有目標,他時常想,這個幕後兇手總不會是殘留在人世間的惡神,以他自己的緣由去硬生生的殺害“無辜”的百姓?


    對!所有的兇手總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殺害人,而且是年齡不一的,從特征上來講,沒有任何關聯的人。


    他立刻通過大數據搜索各起受害者生平資料,第一起案件——季成成,沒有任何可以讓兇手殺害的理由啊!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性格懦弱嗎?父母和子女情感之間問題較嚴重,幾乎都是各過各的。那麽,如果我是兇手的話,我應該會因將失去子女的痛苦強加在報複受害者的父母身上。


    時間等不及他思索,他跳到下一場案件——李穗,根據周圍走訪資料顯示,李穗,結婚初期,常年混跡於上流社會交際圈。而後,某一次在歌舞廳裏,遭到異性的持續騷擾被吳偉解困。理所應當結婚之後,她又常年與丈夫吳偉吵鬧……


    宋何月,在學校欺淩同學……李美,用後媽的名頭變著法的壓榨私生女……


    網頁上僅僅隻有一句是對方婷的描述:方婷,木板大學博士,留學歸國後直接與封沉結婚。


    對於受害者方婷留下的生平信息少之又少。按理說,作為國外引進的高材生,總該會在各個檔案裏留存一些主要人物信息。而她,僅僅隻有一句話,這倒是不太對勁。


    它上下滑動的鼠標,試著查詢修改信息——去年8月21號。


    “現在是9月1日,整整過了一年,他迴想起封沉曾經說過,這個日期正好是他和方婷結婚的日期,並且剛好擔任探案組的心理犯罪師,很巧。”心裏暗想。


    一彎新月懸幹漆黑的夜空,樓影重重。


    孫昔明夜眸幽深,修長的手指敲擊著鍵盤,發出聲重的擊打聲,眼睛隨著文字越來越緊繃,慌張混合著緊張重映在眼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嫌疑人的自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日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日向並收藏嫌疑人的自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