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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七點30整,會宏大排檔。


    孫昔明一行人沿著橋邊慢悠悠走過,波光粼粼的水麵倒映著路邊木板、鐵皮捆起的攤檔。與河對岸商業街人來車往,熙熙攘攘不同,這黑乎乎的一片反倒有種不近人情,被拋棄的感覺。


    大夥兒先是發著愣,睜著眼睛,周圍環視著吃飯的地兒,一股帶著涼氣的晚風吹過,發出吱吱丫丫的聲響。


    “彭可,你指定是記錯了,幸好我們沒有按照你七點約定的時間出發。”張藝低眸順眼往彭可汕笑的模樣。


    “好啦好啦,別說我啦!”彭可可勁拉著張藝往裏邊走去。


    程穆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緊緊拽住身旁的張藝,嘟著嘴發問:“說好了大排檔嘞,這鬼地方黑壓壓的怪慎人的……”


    張藝沒被這冷風嚇到,倒被這突然一拽驚到,想著這孩子膽子本來就小,就任由他拽著。


    彭可眼珠子一轉,湊到程穆後頭,“嗷嗚”一聲。


    程穆嚇到蹲在地上,在他身旁的孫昔明皺了個眉頭。


    張藝撇個頭,無奈的開口“彭可,別鬧了啊,小孩子膽子還沒漲呢。”


    彭可挑了兩下眉,小使勁拍著程穆的後背,“老弟,不行啊,膽子還那麽小,怎麽保護張……”


    張藝迴頭瞪著彭可,好似再說:“說話給我悠著點!”


    “怎麽保護我們特案組嬌弱的花朵們呢?”彭可眼神閃爍著。


    程穆深唿吸站起身,含笑著說“您說的對,您說的對。”心裏一萬個:就您,您怕不是個嬌弱的花朵,是個,是個兇狠的吃人花。


    正說樂乎著,會宏大牌檔叮鈴咣啷的開門營業了,大夥匆匆進店落坐。


    孫昔明抬手看了眼手表,隨著手機亮屏,向彭可發送‘大排檔開門時間7點40分,下次記清楚。’


    張藝熟絡的點了幾道菜。中年大叔為他們先倒上水。


    中年大叔看到孫昔明,不禁愣了神,急忙撇下眼神,匆匆倒上水。


    孫昔明摸了摸臉,好像也沒有什麽東西,難道我長的很可怕嗎?


    “王叔,王叔。”坐在邊上的彭可輕聲打招唿。


    中年大叔撇過頭正巧對上熟人的眼眸。


    “哦喲,小張,小彭啊,原來是你們啊。”王叔右手扶著腰,拿著熱水壺緩緩起身。


    “真是好久不見啊,這幾位是?”


    “他們都是我同事,最近終於解決了一件案子過來,算是慶祝一下。”彭可抓了抓後腦勺。


    “唉,做警察的真夠辛苦的,今天得好吃好喝,王叔給你們做最拿手的菜,”對著外頭擺餐桌,寸頭的男生說,“拿兩瓶啤酒給孩子們啊!(未成年人請勿飲酒)”


    “得嘞!”


    張藝迴過頭望著略微駝著背的王叔,搖搖頭,接過倒好的啤酒,“感覺王叔的駝背越來越重了。”


    “之前還跟王叔聊過,讓他貼點膏藥什麽的,去醫院看看,他跟我講幹這行的都這樣,推脫著。”寸頭男生迴應著。


    彭可先是抿了口酒,“王叔什麽都好,就是倔,又沒有什麽子女,我們以後要經常去看看他。”


    酒喝著正興,菜吃的正歡,時間一咕嚕就到了11點整。


    孫昔明低頭看了眼手表。


    程穆,張藝,彭可爭著搶著喝酒,就算是倒在桌子上麵,嘴巴咕嚕著“我要喝,我要喝,我還可以喝!”


    “精神抖擻的四個人,喝完就倒了仨。”


    “正常啦,正常啦!”


    “子墨,看那個穿襯衫的感覺還不錯誒”


    斜桌邊的女人指著唯獨清醒著的孫昔明。女人身材中等偏下,臉長得不胖,但是下半身卻顯得臃腫。


    “別看啦,看他對麵女孩子關係肯定不一般,還幫她擦嘴角嘞。”坐在身旁瘦薄的女人補充著。


    “啊……”


    “再說,你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啊?也不要瞎想,也不知道人家人品怎麽樣,就往人家貼,可真是個笑死個人。”瘦薄的女人用一雙狹小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


    對方默默地低下了頭。


    “你的菜齊了。”寸頭小哥將菜放在桌上,眼睛看著正對麵數落他人的女人。


    女人似乎注意到了目光,夾著衣間的銀色十字架在燈光的照耀下,撲閃著光。她嘴角微勾,微假的紅暈,挑人的眼線似乎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射在男孩臉上。


    王叔端菜走過,先是看向醉酒的孩子們,無奈對孫昔明托付道:


    “小夥子,我看你沒怎麽喝多少,清醒著吧?時間也不早了,麻煩能幫他們送迴家吧?”


    “老板,我喝白開水的,當然,應該的,老板。”孫昔明陸續在手機軟件上為他們叫車。


    “哈哈哈,小夥子,有意思啊,不用叫我老板,怪疏遠的,就跟小彭她們要叫王叔吧!”


    “嗯,王叔。”看著桌子上光盤的菜品,“菜真的不錯!”


    “那是,這個店自從彭可出生就在了,稱得上是老字號,喜歡吃多來昂。”王叔頓了頓,“不過,小夥子,你長的很像一個人,他之前的朋友也是位警察,也天天來我們這裏喝酒擼串,好得很,隻不過……”


    “是姓孫嗎?”


    “那我倒不清楚了,時間比較長,比較久,我也人老了,記不清了。”


    門外不遠不近的車滴滴響了起來,孫昔明沒多放在心上,經直往外頭走去,“嗯,也是,祝您生意興隆啊!”


    “謝謝你,小夥子。”


    王叔看著小夥搭女孩迴去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怕是別走老路嘍……”


    幽黑的夜晚,安靜陰沉,卻抵不住人流量越來越多,出租車反而開不進來,好不容易送去張藝。


    剛迴到大排檔,隻聽到一聲刺耳的慘叫。


    聽覺靈敏的孫昔明順著聲響快跑到大排檔旁不遠處地公共廁所,想著是不是有女的被街邊遇到什麽事或人?嚇著了?


    麵前這一堵人牆,悉悉嗦嗦的和接二連三的女聲尖叫,站位好像離公共廁所很近,但又好像急切避而不見。


    行為告訴他,沒那麽簡單。撥開層層人群,昏暗中映入眼簾的卻是渾身插滿帶刺的玫瑰女性裸屍。


    先是怔住了,隨後微眯著眼睛,熟練的打開手機的後置燈,確認是具躺臥在草坪上女屍後,緊急疏散人群並快速撥打“110”,通知警方,封鎖現場。


    他的頭再一次止不住的顫動,痛苦地蹲下身子,手使勁按著後腦勺。“我要殺了你,為什麽?為什麽是你非要搶我的父母?我明明有個美好的家庭啊!”


    此刻,驚慌失措的人們四處逃竄,奔走相告,一頓慌亂,根本沒有時間注意不相幹的人。


    喧鬧和嘈雜聲使得淺眠的彭可驚醒。迷糊中似乎了解了事件的嚴重性,顧不了熟睡的同事,急忙用涼水敷了把臉,衝進案發地點。


    彭可衝出人群,一眼便注意到在細碎草叢中抱頭痛苦神色的孫昔明,看了眼赤裸的女屍,血腥感撲麵襲來。


    她拍扶著對方的後背,順勢蹲在一塊,語氣柔和,“昔明,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往順利的方向發生的……”


    熟悉的語氣觸動了他隱藏在心裏的某個弦,迷糊的眼神中似乎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微笑著的安撫著他的情緒。


    直到將情緒逐漸的平複下來,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彭可。


    孫昔明一刹那間大口唿吸著,壓抑著哽咽說了脆弱的“謝謝。”


    11點30分,警車也陸續趕到。


    警方陸續下車安撫群眾,攔截案發地點,將可疑人員留下,對周圍餐館進行審問……


    不遠處警車正趕來,隨著起身的動作,語氣也逐漸傲嬌。


    “醒了?”孫昔明先是低頭看手表,斜眼對上彭可。


    我好歹剛剛還幫了你誒,怎麽一點感激都沒有的,脾氣真是琢磨不透。彭可環抱手臂,“怎麽不早點來叫我?”


    “我哪知道怎麽就發生命案了?”孫昔明說著有些無語,遞過一顆糖。


    “什麽?”


    “醒酒的。”


    彭可將糖含在嘴裏,說不上什麽滋味,甜甜的。


    身著筆直的執勤服向孫昔明走來;伸手與之相握,“龍城鎮刑警大隊長張哲濤,幸會。”


    “龍城鎮特案組隊長張昔明,幸會,這位是副隊長,彭可。”


    斜視著散發著酒氣味的彭可,“辛苦你了,先迴去吧,好好休息一番。”


    “不用,我酒醒了,可以工作。”彭可連忙擺手拒絕。


    張昔明好氣地彈了她的腦門,“我們現在更應該把精神養足。明天可有你受的!”


    “有你們在,我放心。”張昔明環顧四周,點點頭。


    “嗯,過完這段時間,約著一塊喝酒哈。”張哲濤迴頭看著被刑警包圍住的屍體,談淡地說道。


    “解決了,有閑時就一定會。”


    孫昔明透過後視鏡觀察著警方忙碌的身影,緊急開展案件調查,取證。


    喉嚨湧動。


    “怎麽了?孫隊。”彭可注意到孫昔明入神的情緒。


    孫昔明輕咳了一聲,順勢拍了一下方向盤,“沒事。”


    彭可輕咬著嘴唇,眼神有些糾結,隨後還是問出:


    “你當時為什麽阻止我去現場?……我們這種特案組組第一時間要去案發現場搜集證據和調查嗎?”


    車內一陣沉默,隻有唿吸伴隨著捉摸不透的神色。


    十字路口處,紅燈亮,車悠悠的停了下來。


    孫昔明轉過頭看著副駕駛,“確實,但是你覺得辦案人員頂著醉酒,失誤概率有多大?危險概率又有多大?”


    彭可抬起的頭漸漸低了下去。


    “你能保證在視野不清晰的範圍內,僅憑你一人之力找到線索,就算你找到線索了,你能保證兇手是否還在現場嗎?是否會傷到你?”


    此刻,綠燈亮了。


    孫昔明一腳踏油門,默不作聲。


    將彭可送迴家後,迴到家中客廳。


    從沙發上坐起倒了杯水,隨後癱在沙發上,抬頭仰望,捏了捏鼻梁,奇怪的是房頂似乎迷迷糊糊寫了一行字:


    黑暗中堅持蘇醒的人代表著人類最後的堅守,而這種人往往容易最先死掉。


    心中一頓疑惑,而當他想看的更清楚時,眼皮卻毫不留情,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夢中,男孩扭頭看向窗外,遠處的天空被麵前的樹杈分割成了碎片,孤寂的鳥妄圖衝破碎片,隻身的樹枝也被秋風包裹著,發出痛苦和低吟。


    彭可迴憶起他第一次開車的情形,而自己明明記得孫昔明從來不開車,甚至很是排斥,“難道他的恐懼症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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