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糾結了片刻,才艱難地說出話來。


    “玉瑤,那時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說你,我向你道歉。除了讓我科舉做官,別的我都聽你的!”


    慌了幾日的蕭恆緊張地看著蘇玉瑤,他是真怕從蘇玉瑤嘴裏聽見什麽難聽的話。


    蘇玉瑤哼了一聲,又撩開簾子衝白術喊道。


    “白術,告訴你家少爺,我這人心思歹毒,心懷不軌,少靠近我。”


    白術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少爺自己造的孽呀,讓少爺自己解決吧。


    蕭恆被噎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是不是做錯什麽事了?那他現在該怎麽辦?誰能給他指點一下呀?真的很急!


    這點小插曲結束後,兩人一路無言,直至金福樓門前。


    翠雲扶著蘇玉瑤下馬車,兩人頭都不迴地進了金福樓,隻留下蕭恆和白術兩人麵麵相覷。


    “掌櫃,把店裏的新鮮玩意兒都拿出來給我們夫人瞧瞧。”


    翠雲一開口就吸引了店內不少人的目光,待她們發現是蘇玉瑤之後,臉上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金福樓的掌櫃是認得蘇玉瑤的,在蘇玉瑤還是姑娘家時,就是這裏的常客。


    “夫人,您好久沒來小的店裏了,小的這就拿新款式給您瞧瞧。”


    金福樓的掌櫃動作利索得很,很快就將東西擺出來給蘇玉瑤挑選。


    “慢著,二嫂,你的嫁妝不是都沒帶過來嗎?你有銀錢買這些?”四姑娘匆匆趕來,一張口就震驚了整個樓的人。


    這麽落自家人的麵子,四姑娘還真是京城頭一個。


    蘇玉瑤突然發現四姑娘蠢是蠢點,也不是無用。


    “你說得對,我的嫁妝是沒在我手上,現如今還在我妹妹那幫保管著。今日我是替大夫人挑的首飾,大夫人給足了銀兩,你就放心吧。”


    四姑娘沒想到蘇玉瑤是替安平侯夫人挑的首飾,而且安平侯夫人還給了銀錢,她還以為安平侯夫人不喜歡蘇玉瑤呢。


    一旁的掌櫃精明得很,蘇玉瑤就算沒那點嫁妝又如何,人家可是靖國公府出來的姑娘,人家迴娘家一趟,跟母親撒個嬌可不就有銀錢了嗎?


    “夫人,您瞧瞧,這些款式都合您心意嗎?”


    四姑娘一看掌櫃那巴結蘇玉瑤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掌櫃,我也要挑!她那些都給我拿過來!”


    掌櫃有些為難地看向蘇玉瑤,剛剛他可聽見這姑娘喊蘇玉瑤二嫂了,說明她們都是一家的,也不知他該不該拒絕。


    蘇玉瑤知道掌櫃的想法,便開口讓四姑娘先挑。


    誰曾想四姑娘真不客氣,直接把好東西都挑走了。


    四姑娘挑釁地看著蘇玉瑤。


    “怎麽辦呀,二嫂,可沒剩什麽好東西咯。要是大夫人問責起來,你可別說是我挑走了哦,這都是你讓給我的哦!”


    蘇玉瑤忍不住嗤笑,小孩把戲。


    “掌櫃,我記得金福樓應該還存有好貨,拿出來瞧瞧。”


    蘇玉瑤端坐在那,慢條斯理地詢問掌櫃,根本不把四姑娘放在眼裏。


    四姑娘一聽氣得直瞪眼,一拍桌子指責掌櫃道:“還有好東西,你怎麽不拿出來?”


    掌櫃心中默默地鄙視了一番四姑娘。


    這京城誰人不知金銀首飾就屬他們金福樓的最好?那好東西當然多了,現下拿出來的不過是時興的小玩意,給熟客隨意挑挑揀揀的。


    “不知夫人是想挑哪些款式呢?”


    “過不久便是靈慧郡主生辰宴,想挑個好的送郡主。”


    掌櫃一聽立馬來了精神,悄聲道。


    “夫人,我們店裏最近來了一批上好的料子,其中就有一株稀有的紅珊瑚,這原是跟著其他料子來的,我們店就想著留下來做個擺件。若是夫人有意,那我們小店便將這料子賣與您。”


    紅珊瑚?這可是海商出海淘迴來的好寶貝呀,若不是碰巧被她發現了,那可是要送往宮裏的。


    想到要將此物送給靈慧郡主,蘇玉瑤就有些舍不得。


    “快拿出來瞧瞧。”


    “那夫人隨小的移步雅間。其餘的人還是在此等候。”


    “慢著!”四姑娘不服了,她都沒見過紅珊瑚,憑什麽蘇玉瑤可以單獨見。


    “二嫂,這紅珊瑚曆來稀有,你可不能獨吞!得讓掌櫃擺出來讓大家都出價才是。讓價高者得!”


    四姑娘的話讓在場的不少人都聽了進去,一聽說是紅珊瑚,眾多夫人也就出聲了。


    “就是就是,你一個小小侯府能吃得下這紅珊瑚嗎?”


    “掌櫃還是拿出來給大家瞧瞧吧,我們也不是出不起這銀錢,就該價高者得!”


    蘇玉瑤蹙眉,這確實是個燙手山芋,真要花這錢買這紅珊瑚,她還不樂意呢。


    “諸位夫人,此物我們店賣兩千兩白銀,不知各位夫人可願意買?”


    兩千兩白銀?這是活生生吃人不成?一聽這價格,不少夫人就退縮了,她們哪能拿這麽多銀錢出來就買個擺件?


    “我買!”


    不少人望向說話之人,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夫人有這底氣。


    可當大家看到說話之人時,明顯都呆愣住了,這是哪家夫人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這位夫人是有何難言之隱?不以真麵目示人?”掌櫃眉頭微皺,不露麵他怎麽放心將東西賣給別人。


    “大膽!這是永安王世子妃!”她身邊的丫鬟厲聲道。


    不少人一看這還遮著臉,迴想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在猜測蘇如清是不是破相了。


    “姐姐,不好意思,這紅珊瑚妹妹買了。想必姐姐嫁入侯府手裏也沒多少銀子了吧。就算安平侯夫人給了姐姐銀錢,隻怕也不夠兩千兩白銀。若是姐姐擔心買不了好東西迴去,惹得安平侯夫人不快,那妹妹迴府便讓人送些給你。”


    好一出姐妹情深。蘇如清就愛借著替人著想的模樣說些虛偽的話,她蘇玉瑤若是不領情,便說她是惡毒心腸。


    “也是,之前成親時我的嫁妝還在你那幫忙保管著,你在裏頭挑幾樣送來也足矣。”


    蘇玉瑤可不怕丟臉,她就是要讓其他人知道,她的嫁妝還在蘇如清手上。


    嫡女和庶女的嫁妝天差地別,一個庶女還想霸占嫡女的嫁妝,這就惹得不少人偷偷議論了。


    蘇如清麵紗下的臉黑得不行,蘇玉瑤這話不正表明著那嫁妝就算到了永安王府也還是她的,她想用就可以用。


    “姐姐說的什麽話,這金福樓的東西還入不了你的眼嗎?掌櫃,你還不趕緊再拿點好東西上來。”


    “哎喲,妹妹,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問了,這紅珊瑚可是要兩千兩白銀,妹妹你身上的銀錢還夠嗎?你的嫁妝還在我那存著呢,需不需要我派人迴去拿給你?”


    蘇如清一聽蘇玉瑤這話,氣得想吐血,她一個庶女,她那點嫁妝根本不夠看的,蘇玉瑤這是在侮辱她呀!


    “姐姐費心了,妹妹這的銀錢肯定是夠的。去,拿兩千兩白銀給掌櫃的。”


    可蘇如清的丫鬟從兜裏掏了半天也隻有一千兩銀票和一些碎銀。


    “世子妃,剛剛買了些東西,這銀錢可能不夠了。”丫鬟身子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害怕地看著蘇如清。


    蘇如清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杖斃了這丫鬟,可為了她的好名聲好形象,她還是試圖跟掌櫃說情,希望能迴到府裏再支付剩下的銀票。


    誰知掌櫃並不買賬,直言若是不能當場結清,那隻好讓下一個能買紅珊瑚的夫人買了。


    蘇如清氣得牙癢癢,她最恨的就是在蘇玉瑤麵前丟臉。


    “有哪位夫人願意借本世子妃一千兩白銀?待本世子妃迴到王府,定派人速速歸還。”


    蘇如清沒法子,隻好厚著臉皮用自己的身份作擔保向其他夫人借錢。若是這樣她今日都還不能拿下這紅珊瑚,那她這個臉是徹底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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