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魯國公府的後院極為熱鬧,直到晚上,還能聽到從大小姐院裏傳出的哀嚎聲。


    吳曼因被叮嚴重,一張臉腫的似個紅糖發麵饅頭,兩隻眼睛隻勉強睜開個縫,薄薄的嘴唇腫的老高,說話口齒不清。屁股上雖有衣物遮擋,但夏衫本就輕薄,落的蜜蜂又最多,已是疼的不敢坐著、平躺。


    她想趴在榻上,可臉朝下一碰便是鑽心的疼,隻能勉強側躺著。但因兩隻小臂也被叮了,側躺也要伸直胳膊不能壓著,活像一隻被捉住即將要宰殺的年豬。她心中怒火熊熊,奮力叫罵,可罵出的話因著含糊不清隻能勉強聽出些“嗚嗚”聲,沒有氣勢不說,反而更像年豬死前的哀嚎了。


    擔心自己以後臉上落疤痕,一時又氣又惱又害怕,眼淚簌簌而下,衝花了塗抹在臉上的藥膏。


    魯國公夫人這邊稍好些,她身邊的嬤嬤到底是積年的老人了,遇事不慌。看到蜂子的第一時間便將外衣脫下罩在了她頭上,再加上當時自己相對鎮定,隻被叮了屁股和半邊臉頰。饒是如此,當看到鏡中自己右臉腫得好似一個猴屁股般,也不禁大發雷霆。下令將院子裏的花全部剪了,又將管花木的仆從都打一頓,吩咐婆子們拿著網兜將院子裏的蜜蜂全部捉了燒死,這才作罷。


    來福和附子看了這場好戲,俱是心滿意足。來福暗搓搓的想:“沒有個把月,這兩人是不要想著出門了!還想著害我,哼!”


    暫時不用擔心被害,來福便讓附子先迴去,附子萬分不情願,賊兮兮道:“福爺,我再尋些引跳蚤的藥粉,撒在她的衣服上,那東西小,咬人特癢,又不好捉……”


    來福眼睛一轉,對它道:“東西你先備著,再多配些其他對人有害的藥物,留著以後用。”


    附子一聽,明白福爺以後還會用它,大聲應下,這才喜滋滋的跑了。


    *


    迴到鎮國公府時,寶珠已經迴來了,見著它笑眯眯道:“娘親邀了表姨母和楷表哥,明日要一起去碧波湖泛舟,你去不去呀?”


    來福想了想後搖頭。它今日跑的累了,明日要睡半天,再加上船上活動受限,它一點也不想去。


    寶珠見它蔫蔫的,想它應是玩累了,哄道:“你不去就不去吧,我讓梅染姐姐備了魚竿,明日給你釣幾條魚迴來烤著吃。”


    許是年齡大了,精力不濟,來福腳下一軟趴在了地上,閉上眼睛打起了唿嚕,似完全沒有聽到寶珠剛剛的話。


    見它這模樣,寶珠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來福不為所動,唿嚕聲更大了些。


    寶珠有些遺憾道:“哎呀,這麽快就睡著了。”


    說著站起身,滿臉促狹的大聲對梅染道:“梅染姐姐,來福睡著了,怕是累的狠了要睡到明日。你把伯府送給它的那桌席麵拿去後門食架上,給別的貓兒吃了吧,天氣這樣熱,等到晚上該壞了。”


    梅染忍著笑意迴道:“哎!奴婢這就去。”


    來福耳朵動了一下,悄悄睜開一隻眼睛,見梅染走到桌前拿起一隻大食盒就要走。忙站起身叫了一聲,假模假式的伸了一個懶腰裝作剛睡醒的樣子。


    寶珠衝著梅染使了個眼色,梅染會意,似沒有發現它醒了般,提著食盒就要邁過門檻。


    “喵嗚嗚~~”


    來福再裝不下去,小跑著追上梅染,爪子緊緊扒住她的褲腳。心想:“這是我辛苦半晌才掙來的,可不能還沒聞到味兒,就飛了。”


    “噗嗤”


    見它那猴急的樣子,寶珠忍不住笑出了聲,招唿梅染道:“姐姐快迴來,來福醒了,這真是趕巧了,快快給它擺上吧,不然等會兒脖子要伸到院門外了。”


    來福知道被識破了,不好意思的收迴爪子,低頭扣著門檻上的紅漆紋路。


    梅染抿嘴笑著收迴了邁出的腳,轉身將食盒放在桌上開打。


    水晶肘子、八寶鴨、鬆鼠鱖魚、漉梨漿……


    看著這些美食,來福本還沒感覺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待梅染一一擺好後便大塊朵頤起來。


    寶珠坐在繡凳上,托腮看著它,眼裏滿是笑意。


    *


    第二日,來福醒來時,滿府的主子就隻剩它自己。


    海棠院的小丫鬟見它醒了,忙去廚下給它端了吃食迴來。


    吃過飯,在府中晃蕩了半個時辰覺得無趣,便想著去找斷尾玩耍,不想竟在半路上遇見了花臉。


    “福爺,你這是要去哪兒?”花臉跑上前問道。


    “去找斷尾,你做什麽去?”


    “斷老大已經先走了,今日不是要去照夜的草廬嗎?”花臉看著它疑惑道。


    聽花臉如此說,來福才忽然想起,前日賴頭與它說過,照夜邀請大家去它的草廬聚一聚,慶祝它養的鷺珠雞成年。


    來福不好意思說自己忘了,點了點頭隨著花臉一起去往城南照夜的草廬。


    照夜離群慣了,便尋了城南邊上的一片林子居住。說是草廬,不過是它在一片土坡上刨的洞。有段時間它常和花臉廝混,花臉聽書多了,學了些文人的酸話,見它居住的地方林深草茂,便玩笑說它住的是草廬。


    沒想到照夜十分喜歡,覺著這名字十分符合它不羈的氣質、俠者的風範,於是大家便叫開了。


    來福和花臉趕到時,草廬周圍已頗為熱鬧。玄影和斷尾正要比賽爬樹,五缸與旺財等則忙著押注,猜測它們誰會贏。


    這些貓裏,照夜爬樹最快,大家便推它當發令官。正吵嚷著,眾貓見來福來了,紛紛招唿。


    “老大、花臉,你們快來,正好還沒開始,你們兩個壓誰?”賴頭興衝衝跑過來問道。


    “賭注是啥?”花臉急忙問道。


    賴頭賊兮兮道:“壓輸了的要被壓贏的貓兒輪流打一嘴巴。”


    花臉:“……”這是哪個缺德玩意兒想出的餿主意?雖然它們沒什麽恆產,但也不用如此樸實無華吧?


    不過,它喜歡!


    花臉興奮的兩眼放光,但看到比賽的兩個選手又有些猶豫,這選誰好?它與斷老大是從小就混在一起的,與玄影兄卻是經常混在一起的。


    嘖嘖!有些為難啊!


    (哈哈,猜猜花臉會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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