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山麻利上前將球放好,同哥兒這迴卻並未再如之前那般謹慎,隻是在觀察了片刻便一揮而出。


    眾人再次緊盯那球,隻見角球“嗖”的一下擦著洞口飛了過去。


    “哎呀!”同哥兒氣的用球棒在地上捶了一下懊惱道:“就差一點點!”


    “世子爺今日已經很是厲害了,兩杆都進洞了。”慶山安慰道。


    “就是,這迴咱們穩贏。”慶川也道。


    “喵嗚~”


    來福叫了一聲,心道:“該我了。”


    慶川將角球撿迴來放好,三個人有些緊張的看著來福慢悠悠的走上前。


    這遊戲他們以前常玩,每一次都是來福獲勝,不管是與同哥兒比試,還是與慶山、慶川比試,它總是不多不少就比他們多上一點。


    後來三人被虐的泄了氣,同哥兒便讓慶山將球收起,不願再玩了。


    這幾日和鄧師傅練習眼力和手上力道,鄧師傅就用擊打角球的方式來讓其訓練,他自覺頗有成效,這才重拾信心讓慶山將角球重新拿出來玩。


    “不過以前來福最好的成績也就是兩杆進洞,今日他又先打,想必來福心中定有壓力,不一定就能贏他。”


    想到這裏,同哥兒稍稍放下心來,專注看著來福的動作。


    因來福不能用球棒擊打,所以都是直接用貓爪打球。


    隻見它走上前來,也未如何瞄準,好似隻是隨意一爪,那球如聽話的鼠兒般,咕嚕嚕的滾進了洞裏。


    “喵~”


    來福見球進了,衝著呆站在一起的三人叫了一聲。


    “進了。”慶川語氣沒有什麽起伏的陳述說道。


    “嗯嗯。”慶山小聲附和。


    同哥兒故作鎮定道:“剛進一球,我剛剛也是一杆進洞。”


    “就是,就是,這才剛開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慶川趕緊狗腿道。


    “喵~”


    來福一叫,慶山立馬上前將球再次放好。


    “吧嗒”


    毫無意外的,角球再次滾進第二個洞中。


    “運氣。”慶山小聲道。


    “巧合。”慶川嘀咕道。


    同哥兒緊抿著嘴,一聲不吭。


    “如今隻是平手,來福之前最好的成績也隻是兩杆進洞,咱們不一定會輸。”慶川見世子麵色不好忙安慰道。


    同哥兒卻並沒有被安慰到,他看來福前兩球那舉重若輕的神態,那順爪一揮的隨意,這會兒已經心涼半截了。


    慶山不等來福喵叫示意,已立刻將球再次放好。


    來福走到球邊,這次沒有馬上揮爪,而是圍著球左右轉了兩圈。


    “不進、不進、不進……”慶川小聲叨念著。


    “打偏、打偏、打偏……”慶山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同哥兒並未言語,隻是握著球棒的手不由緊了緊。


    看夠了同哥兒主仆三人的表情,來福這才貓爪一揮,將角球打了出去。


    “咕嚕嚕”角球徑直朝著第三個球洞滾去……


    “停、停、停!”慶川見那球就要滾進洞裏大聲喊著。


    “別進、別進……”慶山雙手握拳暗中使勁叫道。


    那球滾到洞邊好似沒有了勁力,進勢緩了下來。


    “停!停~”慶川見此蹲在地上叫的更大聲了。


    同哥兒手握的更緊,見此情景臉上悄悄浮起了一絲喜悅。


    就在三人以為球卡在洞邊時,那球卻似下定某種決心般“啪嗒”一聲掉進了洞裏。


    “哎呀~”見球還是進了,慶川一手捶地氣惱不已。


    “就差一點點!”慶山也氣憤的直拍大腿。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啊!啊~”同哥兒神情愣愣的重複著這句話,過了片刻鬱悶的躺倒在地上,生無可戀的蹬腿大叫起來。


    來福見三人沮喪模樣,開心的甩著尾巴走進屋裏,從桌子上叼了一本書出來,丟到同哥兒身上。


    “人笨就要多讀書,當個厲害的貓兒是不可能了,當個博學的人還是能實現的。”來福心想。


    同哥兒拿著來福丟過來書坐了起來,恨恨道:“不玩了,再也不玩了!都收起來!”


    說著翻開書咬牙切齒的背誦起來。


    *


    晚上,來福出了鎮國公府向城東而去,斷尾約它在老地方見。


    到達望月樓時,斷尾已經在等它了。


    “找我何事?”來福走上前問道。


    “之前你不是說關注一下魯國公府嗎,我近幾日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喊你一起去看。”斷尾眼眸幽深道。


    “哦?他們要對鎮國公府不利嗎?”來福警惕道。


    “不是,是其他事。”


    “走。”來福聽完轉身下樓。


    “不在魯國公府,在城北一個別院裏。”斷尾追上來道。


    斷尾帶著來福兩貓一起往城北而去。


    “就是這裏。”


    在一個兩進的院子前,斷尾停下對來福說道。


    相比魯國公府來說,這院子隻能用小巧來形容。院子不大布置的卻頗為雅致,假山、花木、池塘不一而足。相比於城北其他院子房屋眾多不同,這裏用來居住的房屋不多,建的錯落有致,一望便知是大戶人家閑暇小住之用。


    此時已是深夜,院內其他房間的燈火已熄,隻有正房中還透著燈光。


    來福跟著斷尾躍上正房的屋頂,側耳細聽。屋內不時傳來“啪啪”的鞭打聲和細微的抽泣聲。


    “這裏住著的是魯國公府的二公子,今年十六,他每十日來此一迴。被打的是他買來的女童。”見來福疑惑看它,斷尾解釋道。


    魯國公府的二公子吳欽來福是知道的,他是府中庶出。魯國公嫡出的大公子五年前因病去世,三年前吳欽的姨娘病逝,魯國公夫人便將他養在身邊記作嫡出。之前好像還聽說魯國公正要為他請封世子,不知因為何事,卻到現在還沒有請封。


    “叫啊,你平日不是一副伶牙俐齒模樣,今日怎的不說了!”吳欽手持一根馬鞭狠狠地抽打著地上的女童滿臉陰鷙。


    那女童不過五六歲模樣,頭上戴著萬寶閣新出的珠花,上好的蜀錦衣裙此時已破碎不堪,透出斑斑血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儼然已昏死過去。


    “敢說我是賤種,你又能高貴到哪裏去,不過一個賠錢貨!”吳欽似是想到什麽憤怒之事,手中馬鞭再次狠狠甩了幾下。


    發泄了好一會兒,許是打的累了,吳欽這才將沾滿血的馬鞭一丟,神情淡淡道:“抬下去吧,沐浴。”


    “是。”兩個小廝手腳麻利的抬著昏死過去的女童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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