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態嚴重,國營飯店很快把事情匯報給派出所所長,所長不敢小覷,不到一天,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清楚了。


    不是外部勢力,也不是涉黑分子,隻是一場烏龍。


    群眾在百貨商場和供銷社聽說國營飯店的糧食不要票隨便買。


    謠言的源頭竟然是一個未上崗的新員工。


    真是荒謬!


    上麵把國營飯店從上到下所有的領導都狠狠地批評了一頓,過幾天開大會每個人都要上去檢討。


    “呸,tmd,真晦氣,老子從小到大就沒這麽丟臉過。”


    國營飯店經理舔著臉送走領導,氣的把辦公桌上的東西掃了一地。


    想到他剛剛被罵的孫子一樣,還要賠著笑臉。最可氣的是他升職的事情也沒影了。


    “那個叫什麽什麽王八蛋的,是誰介紹的,老子刮了他。”


    ……


    員工們麵麵相覷,無人出聲。


    經理看無人迴答,火氣直衝腦門。


    “怎麽她給了你們什麽好處,就這麽忠心,還是她的來頭太大你們不敢得罪?放心隻要有我在,就沒人敢動你們。”


    話音剛落,就有一人給他使眼色,經理欣慰,看來他的勢力還是很厲害的。


    那人小步跑到經理耳邊小聲地說道:“是你介紹的。”


    就瞬間退迴去了。


    經理僵住了,機械的扭動脖子,掃過人群,人們躲閃的表情告訴他,這個噩耗是真的。


    瘟神是他自己找來的。


    他想起來了,他和肉聯廠的老王有些交情,前幾天他托自己給女兒找個工作,於是他把這個名額給了出去。


    “確定了?謠言是王什麽什麽傳出來的?屬實嗎?”


    他假裝糊塗,想聽到不同的答案。


    “確定了,上麵很重視,調查的很仔細,百貨商場和供銷社都有人證,王瑞玉爸媽都被革職了。”


    頭疼,頭頂的頭發和他的眼淚一起落了下來,剛剛還是絨麵的頭頂現在都已經反光了。


    ……


    “叮咚,恭喜主人,賀喜主人,毀掉了三個人的工作,積分暴增,美食商城隨便逛。主人的積分已經很多,請積極兌換。”


    五月麵無表情的聽完小怪的賀喜,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她要敢大魚大肉,別人就會把她當魚肉。


    要想個辦法,可以改善夥食又不被更懷疑的法子。


    “五月,發什麽楞呀,熱水趕緊端過來。”


    “哎!”


    五月把想法拋到腦後,慌張的向東屋跑去。


    昨晚迴來時,她和何鈞禮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家裏裏裏外外圍滿了人,大家都議論紛紛。


    看見五月她們兩個趕緊繞開,仿佛看見瘟神。


    倆人一頭霧水,


    “我滴爹~呀!!!”家裏的淒慘的叫聲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五月,小羔兒,你家出事了,快迴去看看。”


    五月她們擔心爸媽出事,慌張跑了進去。


    一進院看見了去女兒家的四伯母,她正在和村裏的老太太們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


    “五月,羔兒迴來了,你爸媽沒事,是你大伯家。”


    李丫頭看見五月和何鈞禮一進門就往西屋跑,知道她們擔心何小六夫妻倆。


    聽見爸媽沒事,兩人鬆了一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方法有效。她們裝作焦急的模樣,走向李丫頭。


    “四伯母,大伯家出啥事了?”


    “大事,八成是有髒東西。”李丫頭環顧四周小聲的說。


    現在是反封建的年代,如果讓人知道自己信鬼神是要犯大錯誤的。


    這一天是何永福一家最倒黴的一天,先是何永福去修河堤,被石頭砸斷了腿,送醫的途中拖拉機翻了,他被壓底下。


    再是李招娣去山上找山貨,遇見了野豬,被頂斷了三根肋骨,並傷了內髒。


    最後是何大寶為了逃學,翻牆掉進了糞坑,差點淹死。


    短短兩天,家裏那麽多人出事,村裏人都在猜測是不是有髒東西。


    “甜玉他娘,現在家裏能擋事隻有你們夫妻倆了,還是找人來看看吧。”


    “就是,萬一你們夫妻倆也中招了怎麽辦?”


    “放心,這是情有可原,村裏人不會舉報的。”


    “誰要舉報,誰就壞心肝。”


    村裏的長輩都在建議找個神婆來驅驅邪。


    “四伯母,大伯他還好嗎?”


    五月聽著大伯的遭遇,總感覺兇多吉少。


    李丫頭歎了口氣,拍了拍五月的肩膀說:“去看看他吧,說不定是最後一麵了。”


    何鈞禮速度很快,他沒有去東屋,而是去了村裏主事人都在的堂屋。


    等五月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堂屋和村長、大隊長們在交談了,表情悲切,眼淚如泉湧,牙齒緊咬大拇指關節,身形搖晃。四伯何永喜急忙扶著他,安慰他。


    不知道是還以為他是何永福兒子呢。


    “我滴爹呀~~”東屋裏又傳出一聲慘烈的哭嚎聲,聲音之淒慘,不似人聲。


    五月猶豫會兒,還是走進了東屋,屋裏麵點著一盞煤油燈,是用墨水瓶為油罐的自製燈,火頭很小,冒出很多黑煙,旁邊的牆壁被煙灰熏得烏黑,由於沒有燈罩,這種燈最怕吹風。


    隨著五月進去所帶的微風,還是把微涼的火苗吹滅了。


    唯一的光亮沒了,在黑暗的床邊,傳出咕嚕咕嚕的艱難地喘息聲,似乎在傳遞死亡的信息。


    尖銳的哭嚎聲已經消失,陰森的氣氛彌漫在五月周圍,她感覺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她,令她感覺毛骨悚然。


    五月不敢向前,腳步停頓一會兒,突然一張臉出現在五月麵前。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覺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臉色如紙一般蒼白,嘴角卻露出詭異的笑容。


    五月認出了麵前之人是何寶珠,何寶珠扭曲的表情破壞了她的美感,感覺臉上像戴了一個惡魔的麵具。


    還不等五月做出反應,一股窒息感就出現了。


    何寶珠緊緊掐住五月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


    “我做的飯你為什麽不吃,為什麽!本來躺在床上的應該是你們。”


    五月唿吸困難,感到一陣眩暈,求生的本能使她開始掙紮。何寶珠的雙手猶如鋼鐵一般,五月越掙紮,何寶珠越握越緊。


    五月抓住何寶珠的頭發,不停的捶打她,可是此時的何寶珠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她嘴裏不停的喊著


    “死的應該是你們,是你們!”


    五月察覺到何寶珠已經癲狂,屋外的人沒有在意這邊。


    五月不停地晃動身體,引導何寶珠把她往外麵推。何寶珠一心想殺死她,沒有發現五月的心思。


    “哎呀!!!出事啦~~”李丫頭一聲吼。


    堂屋和院外的人都湧了進來,李丫頭,何鈞禮,何永喜三人上前把五月和何寶珠拉開。


    何寶珠今天力氣出奇的大,他們三按不住,村長等長輩們把何寶珠按在了地上。


    人們看見披頭散發,麵目猙獰,不停的在掙紮,嘴裏吼著“死的是你們,你們都該死。”的何寶珠。


    不由得退出了一個圈,大家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髒東西。


    村裏年輕的後生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何寶珠捆了起來,張大夫又給她灌了兩粒安眠藥。


    村長走之前說:“明天找人看看。”


    村長發話了,其他人也沒有擔憂了,開始七嘴八舌的推薦神婆。


    ……


    五月和何鈞禮迴到了西屋。


    劉佩蘭心疼的看著五月脖子的勒痕。


    “媽,我爸呢?”


    五月看劉佩蘭要哭了,趕緊轉移話題。


    “去你二伯,五伯家報信了,平時再不來往,這事也要迴來。”


    “大伯確定不行了?”


    “送到醫院,醫生看了一下就讓拉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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