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她怎會如此厲害呀?”陸景鑠滿是好奇與疑惑地朝著西樂問道,那眼中的詫異之色依舊未減。


    要知道,尋常的小姑娘啊,哪怕隻是瞧見這將士們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估計早就嚇得暈過去了呢。


    可蕭暮雪倒好,不僅一臉淡定,絲毫沒受到那些血腥傷口的影響,而且還能動作迅速又有條不紊地給這些受傷的將士們進行治療,那熟練的模樣,仿佛麵對的根本不是什麽棘手可怕的重傷,倒像是在做一件極為平常的事兒一般。


    更讓人驚歎的是,那些其他醫者絞盡腦汁、想盡辦法都救治不了的傷者,到了蕭暮雪這兒呀,卻好似變成了小菜一碟,輕輕鬆鬆就能處理妥當。


    這般厲害的蕭暮雪,著實是讓陸景鑠對她刮目相看,心裏頭對她又多了幾分欽佩呢。


    西樂聽到陸景鑠的詢問,微微抬眸,開口緩緩說道:“師兄,這些呀,可都是多虧了神醫呢。以前呀,神醫還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帶著大小姐外出曆練。而他們每迴最先選擇去的地方,便是那些有戰爭發生的地界兒。大小姐這一身精湛的醫術,那可都是在一場又一場殘酷的戰場上,一點點磨煉出來的呀!”


    “這些年呐,大小姐去過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管是戰火紛飛、戰亂頻仍的地方,還是洪水如猛獸般肆虐、百姓苦不堪言的地方,亦或是地動山搖、一片狼藉的地方……總而言之呀,哪兒危險,神醫就會帶著大小姐往哪兒去呢!也正是因為經曆了這麽多艱難又危險的狀況,大小姐這才練就了這一身令人欽佩的高超醫術啊。”西樂一邊說著,一邊迴想起那些過往,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陸景鑠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已然明了。


    他呀,和蕭暮雪的經曆那可完全是相反的。他打小便拜入師門,幾乎就沒怎麽離開過隱門那一方天地,每日裏不是跟著師父修習武功,就是鑽研門派裏的各類典籍,日子過得倒也算安穩平靜。


    可就在一年前的時候,他的武功修煉進入了瓶頸期,不管他再怎麽刻苦練習,這一年裏,武功竟是再也沒有絲毫的長進了。師父見他這般情況,便讓他下山來曆練曆練,當時的他還滿心不解,不明白師父為何要做這樣的安排呢。


    然而此刻,看著蕭暮雪那手法嫻熟得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鎮定自若地給將士們處理著傷口的模樣,他心中忽然間就豁然開朗,一下子明白了師父讓他下山曆練的深意了。


    也許這就是師父堅持讓他下山曆練的緣由所在呀。


    “師妹可真是厲害呢!”陸景鑠由衷地讚歎了一句,那目光裏滿是對蕭暮雪的欽佩之色。


    西樂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洋溢起自豪的神情,與有榮焉地說道:“那是自然呀,她可是咱們陽安城的大小姐呢,向來就與眾不同,本事大著呢!”


    陸景鑠隻是笑了笑,便沒再多說什麽了,不過心裏卻暗暗想著,她可不單單是陽安城的大小姐呀,還是他們隱門令人驕傲的小師妹呢。


    ——


    當第四天的太陽緩緩升起,那溫暖的陽光灑向大地的時候,敵軍終於開始退兵了。這場大戰下來,雙方都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戰場上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戰爭留下的慘烈痕跡。而鎮南軍呢,雖說最終贏得了勝利,可也隻能算是慘勝罷了。


    好在呀,容城曆經這場磨難,總算是保住了平安,城中的百姓們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不用再整日擔驚受怕了。


    在得知容城已然安然無恙後,蕭暮雪片刻都沒耽擱,當即第一時間就匆忙朝著容城趕去了。


    她心裏一直都牢牢記得,自己此番前來的最重要目標就是找到穆墨軒呀。


    可當她心急火燎地趕到容城後,卻怎麽也沒能找到穆墨軒的蹤跡。


    後來,按照守城士兵的講述,原來穆墨軒的父母在這場殘酷的戰事中不幸戰死了,而穆墨軒自己也身受重傷,至今下落不明呢。


    蕭暮雪聽聞這個消息,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下子怔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兒,半天都沒迴過神來。


    她緩緩走到容城的城牆之上,目光有些空洞,心中滿是茫然。她的腦海裏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朝著哪個方向去做才好呀。


    雖說她憑借著上一世的記憶,心裏大致覺得穆墨軒應該是不會就這樣死去的,可一想到他如今遭遇了這般沉重的打擊,她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這件事對穆墨軒的影響到底會有多大呢?會不會讓他的性情就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呀?又會不會真的如帝景所說的那般,最後讓他變成那個會屠盡百姓的可怕之人呢?蕭暮雪越想心裏越沒底,隻覺一陣慌亂湧上心頭。


    她實在是沒辦法確定呀,滿心的憂慮就像一團解不開的亂麻,纏得她心煩意亂。


    就在蕭暮雪正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間,她看到了之前一直幫穆墨軒趕車的張望。


    此刻的張望,狀態看起來糟糕極了。他那頭發亂得就像一團雜草,肆意地散著,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滿是裂口與汙漬,仿佛剛從什麽慘烈的地方掙紮出來一般,渾身上下似乎到處都是傷,看著就讓人心疼。


    再瞧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那血絲紅得有些嚇人,眼神裏透著無盡的疲憊與焦急。而他的皮膚呢,幹燥得厲害,還出現了不少皸裂的口子,整個人顯得狼狽又憔悴。


    張望也瞧見了蕭暮雪,顯然是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兒,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有些迴不過神來。


    蕭暮雪見狀,趕忙快步走了過去,急切地開口問道:“穆墨軒呢?他在哪兒?”


    張望這才迴過神來,臉上滿是無奈與哀傷,低聲說道:“世子……世子他失蹤了呀。之前他受了很重很重的傷,一直昏迷不醒,那些醫者們全都束手無策,根本沒辦法治好他。本來是陸俊鋒陸公子在悉心照顧著他呢,可誰知道,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們倆竟然一起失蹤了,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去了哪兒啊。我現在正到處找他們呢,可這找了半天,一點頭緒都沒有呀。”


    蕭暮雪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那我跟你一起找吧!多個人多個幫手,說不定能更快找到他們呢。”


    ——


    隨後,蕭暮雪和張望先是急匆匆地趕到之前穆墨軒所在的房間,仔仔細細地查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兩人不敢有絲毫懈怠,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之處。好不容易根據發現的線索,一路追蹤查找,來到了城外。


    可到了城外才發現,這裏有軍隊打掃過戰場的痕跡,現場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原本的線索就這麽斷了,根本沒辦法再繼續追查下去了呀。


    就在蕭暮雪和張望站在原地,滿心焦急卻又茫然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兒去、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間,一隊蒙著臉的黑衣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那些黑衣人二話不說,迅速朝著蕭暮雪等人出手了。隻見他們攻勢淩厲,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要害,那身手著實了得,而且使出來的招式皆是殺傷力極強的,仿佛根本不在乎自身安危,完全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絲毫不給自己留什麽餘地,讓人防不勝防啊。


    “大小姐小心呀,這些是死士!”西樂一邊大聲唿喊著,一邊焦急地提醒蕭暮雪,那聲音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響亮。


    蕭暮雪心裏其實也早已經看出來了,這些黑衣人出手狠辣決絕,一看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不是普通角色,分明就是死士啊。


    張開瞧見這情形,當下也顧不上許多了,隻能拚盡全力先去逼退身邊攻來的黑衣人,隨後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個信號彈,朝著空中放了出去,想以此來召集穆墨軒的那些親衛們前來幫忙。


    可沒想到的是,他這邊剛把信號彈放出去,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後背就猛地傳來一陣劇痛,竟是被身後的黑衣人趁機刺中了一劍。


    陸景鑠見狀,眼疾手快,立刻身形一閃,朝著張開那邊飛速掠了過去,及時出手阻攔黑衣人,這才好不容易保住了張開的一條性命。


    隻是即便如此,張開因為這一劍傷得著實不輕,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辦法起身繼續戰鬥了,隻能虛弱地躺在那兒,臉色蒼白如紙。


    也許是看到張開放出了信號彈,那些黑衣人攻勢變得更加凜冽了,就好似發了狂一般,手中的招式越發兇狠,一波又一波地朝著蕭暮雪等人攻了過來,那場麵愈發危急了起來。


    蕭暮雪已然拚盡了全力與那些黑衣人對戰,手中的招式沒有絲毫懈怠,西樂和陸景鑠也時刻警惕著,緊緊守在蕭暮雪身邊,全力護她周全。可那黑衣人的攻勢實在是太猛了,一輪又一輪,仿佛永不停歇一般。漸漸地,蕭暮雪隻覺得體力開始難以支撐,動作都變得遲緩了起來,一個不留神,竟被黑衣人尋到了破綻,一劍刺中了她的肩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眼看那些黑衣人全都朝著受傷的蕭暮雪衝了過來,情況危急萬分,穆墨軒的親衛們總算是及時趕到了。他們如一陣風般迅速湧了過來,毫不猶豫地出手阻攔黑衣人,將蕭暮雪牢牢地護在身後。


    一番激烈的搏鬥之後,靠著人數上的優勢,眾人齊心協力,終於製服了那一群兇悍的死士。而那些死士眼見大勢已去,明白此次任務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完成了,便齊刷刷地直勾勾盯著蕭暮雪,眼神中透著狠厲與不甘,隨後竟紛紛咬破了口中暗藏的毒藥,緊接著便集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眨眼間地上就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


    蕭暮雪捂著自己肩膀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臉色因疼痛而略顯蒼白。


    穆墨軒的親衛們趕忙將受傷倒地的張開扶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替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隨後滿臉擔憂地開口問道:“你怎麽樣了呀?”


    可張開此時已然虛弱到了極點,根本沒力氣迴應,眼皮子一耷拉,直接就暈了過去。


    說來也巧,那信號彈招來的可不止是穆墨軒的親衛,沒過多久,鎮南軍和禦霄軍也紛紛趕了過來。鎮南軍這段時間幾乎都認識蕭暮雪了,知曉她的諸多事跡,此刻見她受了傷,連忙心急火燎地跑過來,關切地問道:“蕭姑娘,您有沒有事兒呀?”


    蕭暮雪在西樂和陸景鑠的攙扶之下,緩緩地站了起來,輕輕搖了搖頭,虛弱卻又強裝鎮定地說道:“我沒事兒,多謝關心。”其實呀,她這傷倒也不算太重,西樂趕忙幫她仔細處理了一下,處理完後,那傷口的疼痛感也漸漸消退了,沒那麽難受了。


    蕭暮雪抬眸看向鎮南軍眾人,朝著他們開口說道:“麻煩你們幫忙將這些屍體帶迴去吧,我覺得呀,這些人此次前來,應該就是衝著我來的,迴去之後,恐怕得好好查一查,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呢。”說罷,她的目光又落在那一地的屍體上,眼中滿是疑惑與思索之色。


    那些將士聽了蕭暮雪的話,趕忙連連點頭,隨後便有條不紊地開始收拾起地上的屍體,準備按蕭暮雪說的,將它們帶迴去好好查驗一番。


    ——


    蕭暮雪並沒有選擇去容城,而是轉身迴了原來所在的那座城中,畢竟他們的諸多物品都還留在那兒呢。


    等她迴到城中之後,西樂一刻都沒耽擱,立馬就叫了一個經驗豐富的醫者過來,讓其幫忙再仔細地幫蕭暮雪重新處理一下傷口。西樂心裏清楚呀,自己畢竟沒學過醫術,而蕭暮雪受傷這事兒,她可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為了讓蕭暮雪能盡快好起來,也隻能請其他懂醫術的人再來處理一下了。


    哪知道,蕭暮雪遇刺這件事兒,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便傳遍了整座城,成了大家熱議的話題。


    沒過多久,蕭錦弦就急匆匆地出現在了蕭暮雪的房中。隻見他臉色陰沉得厲害,十分難看,一進屋瞧見有醫者正在幫蕭暮雪處理傷口,頓時就不悅地開口嗬斥道:“蕭暮雪,你怎麽就這麽愛惹是生非呢?這外邊如今還處於動蕩不安的狀態呀,你沒事兒跑出去幹什麽?現在可好,還得讓醫者來照顧你,你知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醫者的每一分每一秒有多寶貴啊,就為了你這傷,得耽誤救治多少傷者了呀?”那語氣裏滿是責怪與不滿,仿佛蕭暮雪受傷全是她自己的過錯一般。


    這幾日呀,蕭錦弦本就被各種繁雜事兒弄得焦頭爛額的,忙得暈頭轉向,壓根兒就沒顧得上了解蕭暮雪這邊的情況,自然也不知道她在傷兵營盡心盡力幫忙的那些事兒了。


    所以,當他聽聞蕭暮雪受傷的消息時,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心裏那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他忍不住在心裏暗自腹誹,難怪他們全家上下都不待見蕭暮雪呢,瞧瞧這,就是個從鄉野來的丫頭片子呀,果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她安安分分地待著都做不到,非得出去惹出這麽一攤子事兒來。


    想到這兒,蕭錦弦又不禁想起了琳妹妹,在他心裏呀,還是琳妹妹乖巧懂事,哪像蕭暮雪這般總是給他添亂呢,越想對蕭暮雪的不滿就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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