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昊聽聞蕭暮雪所言,眉頭瞬間皺起,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他目光緊緊地盯著蕭暮雪,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地問道:“你要去西北?”頓了頓,又緊接著追問道:“去西北做什麽?那地方如今可不太平呀,你一個女子,怎可輕易前往?”


    蕭暮雪垂眸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著該如何措辭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一臉認真地說道:“陛下,婉鈺公主和九皇子的病症極為棘手,一旦開始治療,這其中有個關鍵環節,那便是必定需要從他人身上抽取一些血液,輸給公主和皇子,以此來確保整個治療過程的安全呀。隻是,這血液之間需相融才能相互輸送,否則極易引發危險,後果不堪設想。”


    她微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臣女也深知此事重大,若就在京城之中隨便找人來獻血以供研究的話,這消息萬一傳了出去,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呀。到時候,百姓們不明就裏,隻怕會傳出陛下您為了救自己的子女,不惜草菅人命這般謠言來,那可就對陛下您的聲譽有損了。所以,臣女思來想去,覺得去西北前線倒是個可行之法。西北如今戰事不斷,有諸多受傷的將士,臣女前去,一來可以憑借自己的醫術救治那些受傷的將士,為我朝盡一份心力;二來呢,也能趁機在那裏研究這個血液相融的問題,還不易引人注意,陛下您覺得如何呢?”


    蕭暮雪說著這番話,心裏卻暗自思忖著,其實呀,關於這血液的問題,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著手研究過了,當時在師父的悉心幫助下,曆經多次嚐試與分析,基本已經有了確切的結論。隻是如今,為了能順利去西北,達成自己心中那個隱藏的目的,也隻能這般半真半假地跟皇帝說了。


    然而,雖說蕭暮雪此前已經通過研究得出了相關的理論,可實際上呀,她卻從來都沒有真正將這個理論運用到實際當中去呢。如今情況緊急,忽然間需要依靠這個理論來為公主和皇子治病了,她心裏清楚,這畢竟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容不得半點差池,為了確保在使用過程中不會出現什麽意外狀況,她覺得自己必須得重新對這個理論進行一番嚴謹的論證才行呀。


    當然了,蕭暮雪想要去西北,還有另外一個十分重要的緣由,那便是去尋找穆墨軒。隻是這一點,她自然是不會輕易對皇帝言明的。


    李君昊聽了蕭暮雪那番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後,倒也沒有對她的話產生什麽懷疑。他腦海中不禁又迴想起國師之前所說的“貴人西北來”那番話,暗自思忖著,說不定這蕭暮雪此番去西北經曆一番後,迴來真的就能成為拯救鈺鈺和小九的貴人了呢。


    心裏雖是已經默默答應了讓蕭暮雪前往西北,可李君昊身為父親,心裏始終牽掛著兩個孩子的病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這一去,打算什麽時候迴來呀?”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擔憂,目光緊緊地盯著蕭暮雪,仿佛想要從她的臉上提前看出答案似的。


    蕭暮雪聽了這話,微微低下頭,沉吟了好一會兒,仔細估量了一下所需的時間後,才緩緩開口說道:“陛下,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吧。臣女也想盡快迴來,隻是這一來一迴,加上還要在那邊做諸多準備和研究,實在是快不得呀。”


    李君昊一聽“一個月”這三個字,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著急地說道:“一個月?這時間也太久了呀!那鈺兒和小九的病情可等不了這麽長時間啊,這期間若是出了什麽變故可如何是好?”他一邊說著,一邊來迴踱步,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的焦慮盡顯無遺,畢竟孩子的安危時刻揪著他的心呐。


    蕭嫣站在殿中,聽著李承乾那滿是擔憂的話語,心裏著實有些無語,暗自想道:“這病都拖了十幾年了呀,如今不過就一個月時間,怎就如此著急了,還怕這區區一月不成?”可這話她哪敢直接講出來呀,便恭敬地開口說道:“陛下,我給公主他們治療前,得開些藥調養身子,恰好需一個月呢。我會留好藥方,勞您派個太醫盯著,待他們調養好,我便也迴來了。”


    李承乾見蕭嫣說得頭頭是道,像是早有周全安排,皺著的眉頭也舒緩了些,便不再多言。他衝殿外喚了一聲,總管趕忙進來,李承乾吩咐其去太醫院傳個太醫過來。


    沒一會兒,一個兩鬢斑白的太醫就腳步匆匆地進了殿,一瞧見皇帝,趕忙“撲通”一聲跪下,行禮道:“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傳喚微臣所為何事呀?”


    皇帝一臉溫和地擺擺手,示意那兩鬢斑白的太醫起身,隨後笑著跟蕭暮雪介紹道:“蕭姑娘啊,這個就是一直負責鈺鈺和小九的何太醫了。何太醫,這是鎮南王府的千金,蕭暮雪。這次呀,是她找你呢。”


    何太醫聽了,心裏滿是疑惑,暗自思忖這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找自己能有什麽事兒呢?他抬眸看向蕭暮雪,眼神裏透著探究。


    “蕭暮雪姑娘,有何指教?”何太醫開口時,那表情和語氣都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傲氣。在這宮中多年,他身為太醫,平日裏就算是麵對宮中的貴人,那些人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此刻麵對蕭暮雪,自然也端著架子。


    蕭暮雪卻仿若未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漫不經心地開口問:“何太醫,我有些好奇,太醫如果犯了欺君之罪,需不需要誅連九族呀?”


    何太醫聽聞“欺君之罪”四個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大驚失色地喊道:“欺君之罪?姑娘這話從何說起呀,誰犯了欺君之罪?蕭暮雪姑娘,你可得把話給說清楚了呀!”那聲音都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著,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李君昊同樣一臉意外,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蕭暮雪之前不是說叫太醫過來是幫忙盯著公主和皇子調養身體的嗎?這會兒怎麽突然提起這事兒來了呢,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蕭暮雪卻依舊神色淡然,臉上始終帶著那平淡的笑意,隻是那聲音聽著卻有些淡漠,她緩緩開口說道:“何太醫,婉鈺公主和九皇子當真隻是先天不足這麽簡單嗎?你身為太醫,到底是自身醫術實在不行,查不出個所以然,還是故意隱瞞實情,妄圖欺君罔上呢?你自己心裏難道就沒點數嗎?我勸你呀,若是識相的話,現在就老老實實跟陛下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當然了,不管你說不說,陛下心裏其實早就跟明鏡兒似的了,你可別存著僥幸心理呀。”


    何太醫聽了這番話,心裏頓時一陣慌亂,腿一軟,“撲通”一聲朝著皇帝直直地跪下了,身子都在微微發抖,哆哆嗦嗦地說道:“陛下饒命啊!微臣……微臣確實是查出了婉鈺公主和九皇子心口處有異物呀,可當時微臣實在是沒辦法確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而且微臣也確實沒那本事能將那異物給取出來呀,實在是無計可施,這才隻能當做先天不足來調養著。微臣知道錯了呀!懇請陛下恕罪啊!”說著,他一個勁兒地磕頭,那模樣別提多狼狽了。


    皇帝聽聞何太醫所言,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其實對於太醫們可能有所隱瞞這事,他早前心裏就隱隱有了猜測,原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不打算深究。可如今親耳聽了何太醫這番話,他心裏那股子火氣“噌”地就冒了起來,頓時就不想輕易放過他了。


    而且,皇帝心裏大概也琢磨出蕭暮雪這麽做的意圖了,這姑娘看著年紀輕輕,心思倒是縝密得很呐。何太醫在太醫院待了這麽多年,資曆頗深,向來有著自己的那份驕傲,想讓他乖乖聽從蕭暮雪的安排,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可蕭暮雪這一上來就給了他個下馬威,局麵可就大不一樣了呀。皇帝心裏明白,蕭暮雪這般做,說到底也是為了小九和月兒著想,都是為了能治好兩個孩子的病,自己理應幫她一把才是。


    皇帝微微坐直了身子,神色嚴肅地開口說道:“朕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們這群太醫,可不是讓你們來欺瞞朕的呀。蕭暮雪已經在朕這兒立下了軍令狀,信誓旦旦地說她可以治好婉鈺公主和九皇子。何太醫,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幫著蕭暮雪把這件事辦妥當了吧!若是此事能成,朕可以既往不咎,就當之前的事兒都沒發生過,還會重重賞賜你們太醫院眾人。可要是辦不成,哼,那新賬舊賬,朕可就要一並跟你好好清算清算了。到時候,恐怕你的九族都會‘感激’你犯下的這些過錯呀。”皇帝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這禦書房裏迴蕩著,讓何太醫聽了,更是嚇得渾身直冒冷汗,頭也埋得更低了。


    何太醫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心裏直叫苦,陛下這話可太嚇人了呀,那話裏的意思明擺著,要是辦不好,後果不堪設想呐。


    “何太醫,你聽明白了嗎?”李君昊微微皺眉,提高了聲調又問了一遍,那眼神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仿佛要直直地看穿何太醫一般。


    何太醫趕忙迴過神來,連忙迴話,聲音都因為緊張和惶恐而帶著幾分顫抖:“迴陛下,微臣聽明白了!微臣一定竭盡全力幫助蕭暮雪姑娘,絕不敢有絲毫懈怠呀。”說著,還一個勁兒地磕頭,額頭上都隱隱泛紅了。


    李君昊見他這般表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神色稍緩,語氣平和了些說道:“嗯,你先去門口等著吧,朕還有幾句話要囑咐蕭暮雪。”


    何太醫一聽這話,心裏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壓抑的地兒呢,當下如蒙大赦,趕忙告退,連起身的動作都顯得有些慌亂,隨後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禦書房,那背影看著仿佛後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著似的。


    蕭暮雪靜靜地看著李君昊,心裏有些好奇皇帝還要交代些什麽,便開口問道:“陛下還有什麽吩咐?”


    李君昊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蕭暮雪,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手段倒是挺厲害的呀,還曉得用這般玩弄人心的法子呢,朕之前倒是小瞧你了。”那話語裏雖聽不出太多情緒,卻也透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蕭暮雪卻仿若沒聽出皇帝話中的深意一般,依舊漫不經心地開口迴應道:“陛下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呀?臣女可沒有什麽玩弄人心的意思,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陛下,臣女此次前往西北,路途遙遠,怕會遇到諸多麻煩,還望陛下能給臣女一份詔令,又或者賜給臣女一個令牌吧,如此一來,臣女也好光明正大地趕路,省得生出些不必要的波折呀。”她微微欠身,言辭懇切地請求著。


    李君昊倒也十分爽快,並未有絲毫吝嗇之意,當下便揮筆寫就了一份詔書,而後遞給蕭暮雪,緊接著又從腰間取下一塊令牌,一並交到了她的手上。


    蕭暮雪趕忙接過詔書和令牌,先是仔細地看了看詔書,隨後將目光落在那令牌之上,這一看,她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滿是意外,原來這令牌竟然是炎麟衛的呀。要知道,炎麟衛那可是聲名赫赫,聽說也叫錦衣衛,可是皇帝的親衛,有著先斬後奏的特權,那可是皇權特許的特殊存在呢。


    李君昊見狀,便開口解釋道:“這炎麟衛,你應該有所耳聞,他們也稱作錦衣衛,是朕最為信任的親衛力量。持有此令牌者,權力極大,可先斬後奏,這是朕給予的皇權特許。你拿著這個令牌,一路上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不會有人敢阻攔你,你便安心去吧。”


    蕭暮雪聽了,臉上滿是感激之色,趕忙十分恭敬地朝著李君昊行了一禮,口中說道:“謝陛下隆恩!臣女定不辜負陛下所托,盡快辦好此事,早日歸來為公主和皇子診治病症。”那姿態,盡顯敬畏之意。


    “哼,去吧,你可牢牢記得自己的承諾才是。倘若你此番一去不迴,那鎮南王府全府上下,可都會‘感激’你的所作所為呀!”李君昊的聲音裏透著絲絲寒意,那冰冷的語調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凝結起來一般,滿是警告的意味。


    蕭暮雪聽了這話,卻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反而嗤笑出聲,那笑聲在這略顯寂靜的禦書房裏顯得格外突兀。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毫不客氣地迴擊道:“陛下,您若是真有那能耐,能讓鎮南王滿門抄斬,那臣女還真得感激您呢!不過呀,下次您要是還想著威脅臣女,臣女勸您呐,不妨用師父的命來做威脅,那或許還能起點兒作用呢!”她的話語裏滿是挑釁,全然沒把皇帝的威嚴放在眼裏,就這麽直愣愣地懟了迴去。


    李君昊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心中又是惱怒又是無奈。他本意就是想拿話嚇唬嚇唬蕭暮雪,好讓她不敢生出什麽別的心思,乖乖去辦事然後按時迴來。可哪成想,眼前這個姑娘,竟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哪有個姑娘家該有的樣子呀!


    而且,國師那是什麽人物,那可是深受眾人敬重,在這宮中乃至整個天下都頗有威望的,哪能隨便拿來當威脅人的籌碼呀,她這話簡直就是荒唐至極。


    李君昊滿心無奈,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多待片刻了,黑著臉,沒好氣地嗬斥道:“快滾!別在這兒繼續氣朕了,看著你就心煩!”說罷,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模樣就像是要趕緊把什麽討厭的東西給趕走似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落重生,不負君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徽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徽妞並收藏雪落重生,不負君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