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淵眉頭微微一蹙,臉色愈發陰沉了幾分,隨後緩緩伸出手,朝著站在一旁的侍衛冷冷地說道:“鞭子給我。”


    那侍衛見狀,哪敢有絲毫的怠慢呀,趕忙恭恭敬敬地拿起一條鞭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劉文淵的手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劉文淵手握鞭子,眼神冰冷,語氣森冷地開口說道:“我當時千叮萬囑讓你不要動手,那是因為我瞧見那女子身上佩戴著世子的玉佩呀,你怎麽就不長點兒心呢!”


    劉文韜聽了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眼眸之中滿是驚訝之色,忍不住喃喃道:“我就說嘛,當時看著那一塊玉佩,總覺得太熟悉了,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可我就是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呀。不過經你這麽一提醒,我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原來那竟是世子的玉佩呀!”


    劉文淵看著劉文韜這後知後覺的模樣,心裏那叫一個無語呀,氣得他二話不說,直接揚起手,緊緊地握住鞭子,作勢就要揮下去了。


    “你違反命令,還擅自行動,今日便罰你二十鞭子。我今兒個就親自來執行這二十鞭子,也好讓你牢牢記住,什麽事兒是該做的,什麽事兒,是絕對不能做的。”


    劉文淵話音剛落,手中那長長的鞭子便如靈蛇出洞一般,朝著劉文韜狠狠地甩了過去。


    “啊!”劉文韜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疼得他開始胡亂喊道:“大哥,我知道錯了呀,您就饒了我這一迴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啊!”


    此刻的他,心裏那叫一個後悔呀,腸子都悔青了,心裏清楚得很,自己當時就不該去招惹蕭暮雪姑娘的呀。


    他甚至在心裏暗暗想著,若是這時間能夠倒流就好了,要是真能迴到那會兒,他說什麽也不會對蕭暮雪姑娘動手了,非但不會動手,相反的,他肯定會把蕭暮雪姑娘當成寶貝一樣供著呀,哪還敢有半分冒犯之意呢。


    可劉文淵就仿佛壓根沒聽到劉文韜的求饒聲一般,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依舊一下又一下地揮動著鞭子,繼續往劉文韜身上抽去。


    而另一邊,穆墨軒小心翼翼地抱著蕭暮雪迴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低頭一看,竟發現蕭暮雪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她那恬靜的睡顏,讓穆墨軒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他一下子就怔住了,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開始迴想過往的情形,好像每次見到蕭暮雪,這姑娘最後都會睡著呀。


    他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甚至都有些懷疑起來,難不成這女子出現在自己身邊,就是為了睡上一覺的呀,不然怎麽每次都這樣呢。


    他還暗自納悶,自己什麽時候有了這能讓人睡著的“催眠”能力了,連他自己都全然不知呢。


    隨後,穆墨軒輕手輕腳地將蕭暮雪放到軟塌上,讓她舒舒服服地躺著,這才仔細地去查看她身上的傷。


    隻見她身上有兩道觸目驚心的鞭傷,穆墨軒的眼神裏滿是心疼,趕忙小心翼翼地給她大致處理了一下傷口。不過,出於禮數,他並未脫去她的衣服,隻是先幫她止住了血,然後又輕輕地在傷口處撒上了一些金創藥,動作輕柔又謹慎,生怕弄疼了她。


    至於蕭暮雪手上的傷,穆墨軒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和之前的情況差不多,便熟稔地拿出紗布等物,又仔仔細細地替她包紮好了。


    把蕭暮雪的傷都處理妥當後,穆墨軒便坐在一旁的書桌前,開始翻看起那些堆積如山的公文和戰報來。


    在這些公文和戰報當中呀,有不少都是禦霄軍那邊傳來的呢。這一迴禦霄軍奉命北上抗擊外敵,到如今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


    而且呀,禦霄軍不管是有什麽物資需求,又或者是取得了怎樣的戰況戰報,都會第一時間先送到穆墨軒這兒來。


    最後呢,得由穆墨軒將這些內容收集整理好,編寫成折子,再遞送給皇帝審閱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暮雪緩緩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一眼就瞧見穆墨軒背對著自己,正坐在書桌前,手中握著筆,像是在寫著什麽東西呢。


    她輕輕抿了抿嘴,那種睡飽了之後悠悠轉醒的感覺,可真是愜意極了,渾身都透著一股舒暢勁兒,仿佛所有的疲憊都消散了。


    這無疑進一步證實了,穆墨軒才是那個能讓她安然入睡的……特別之人呀。


    之前以為是那香爐的作用,現在看來,那應該隻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蕭暮雪微微皺起眉頭,心裏著實有些困惑,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真的是因為上一世,他從那兩個小廝手中救下自己的屍身,還那般細致地嗬護著,甚至同自己的屍身拜堂成親,所以才會有這樣特殊的聯係嗎?


    她就這麽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可想來想去,卻始終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就在這時,穆墨軒那沉穩又帶著幾分關切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你醒了?”


    蕭暮雪聽到穆墨軒的話,趕忙坐起身來,目光投向穆墨軒,輕輕地點了點頭。


    穆墨軒目光落在蕭暮雪身上,見她這會兒氣色看著還算不錯,臉色卻依舊冷冷的,開口質問道:“蕭暮雪,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府上來,還把我的人給打了,你究竟想幹什麽呀?”


    蕭暮雪微微抿了抿嘴唇,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我其實並不想打你的人呀。要是我說,是他先對我動的手,你會相信我嗎?”


    “哼,你要是不出現我府上,他又怎會動手呢?”穆墨軒眉頭緊皺,語氣裏滿是疑惑,繼續追問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府上,這件事兒,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要知道,他出現在鎮南王府,那可是有著重要目的的,要麽是去刺探情報,要麽就是為了找尋一些能夠證明蕭瑞陽有罪的證據呀。


    蕭暮雪身為蕭瑞陽的女兒,在他正懷疑著她父親的時候,卻這般出現在自己府上,穆墨軒心裏怎麽都無法相信,她會什麽目的都沒有,就這麽平白無故地出現呀。


    說不定,她此番前來,也是為了刺探一番,看看他這兒是不是掌握了足以扳倒蕭瑞陽的充足證據呢。


    雖說外界都傳言他們父女倆關係不怎麽好,可畢竟血濃於水呀,這世上,應該沒有誰能真正徹底拋下自己的親人吧?


    而且呀,要是蕭暮雪真能刺探到些什麽有用的東西,那想必是可以緩和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的。到時候,蕭暮雪自然也能從她父親那兒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處了。


    所以,不管怎麽說,穆墨軒覺得自己都沒辦法輕易對蕭暮雪放下心中的防備呀,還是得多留個心眼兒才是。


    蕭暮雪抿了抿嘴,隨後緩緩開口說道:“如果我說,我今兒來是為了給你還香爐的,你應該會相信我的吧?”


    說著,她便伸手從自己的袖口裏麵,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個香爐,輕輕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穆墨軒的目光落在那香爐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了抽,心裏很是詫異。


    因為這個香爐,可不就是之前自己馬車上的那個嘛。


    “這香爐怎麽會在你身上呀?”穆墨軒滿是疑惑地問道。


    蕭暮雪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就是瞧著它挺好看的呀,所以當時就順手拿迴去了,想著給管家看一眼,讓他照著這個樣子,幫我買一個同款的呢。”


    穆墨軒聽了這話,一時沉默不語,心裏明白蕭暮雪這個解釋,實在是沒什麽說服力呀,聽起來就有些牽強。


    不過,猶豫了片刻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她,不知怎的,就是願意信她這一迴。


    “你要是喜歡這香爐,那便送給你了。蕭暮雪姑娘,你……也該迴去了!”穆墨軒語氣平淡地開口說道。


    蕭暮雪聞言,緩緩站起身來,朝著穆墨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叨擾世子了,我這就迴去了。”


    說罷,她便抬腳打算朝著門外走去。


    可才走了兩步,她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她緩緩迴過頭來,目光落在穆墨軒身上,眉眼之間滿是猶豫之色,心裏糾結得很。


    關於穆墨軒二叔的那些事兒呀,她著實拿不準自己到底該不該多嘴跟穆墨軒說一說呢。


    畢竟她現在可是沒有任何證據呀,要是穆墨軒信了她的話,那自然是好的,可萬一穆墨軒不信,那自己這不就成了挑撥離間的小人了嘛,這可如何是好呀。


    倘若把這事兒憋在心裏不說,那句“大義滅親”就仿佛一直在耳畔迴響,怎麽都揮之不去呀。


    萬一這其中的“親”指的就是穆墨軒呢?那穆墨軒豈不是正身處危險之中,卻還渾然不知呀。


    蕭暮雪心裏別提多糾結了,左右為難,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這件事跟穆墨軒講一講。


    穆墨軒何等敏銳,一眼就看出蕭暮雪像是有話想說,卻又在猶豫該不該說出口,於是便主動開口道:“你有什麽話,無需顧慮,盡管說便是了,至於信與不信,我心裏自有判斷,不會隨意怪罪於你的。”


    蕭暮雪聽了這話,心裏那點猶豫頓時消散了不少,當下也不再遲疑,繼續說道:“昨天我來這兒的時候呀,碰到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兒呢。我當時去東院,就瞧見你二叔正和一個黑衣人在那兒說著什麽。過了一會兒,那黑衣人便離開了。可誰能想到呀,等我被你的侍衛抓住的時候,又看到那個黑衣人竟然劫持著你二叔出來了。再後來呢,就是那黑衣人成功逃脫,沒了蹤影的事兒了。”


    穆墨軒聽完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眼神中透著絲絲寒意,冷冷地開口說道:“蕭暮雪,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種話豈能隨便亂說!”


    蕭暮雪一聽穆墨軒這話裏明顯帶著不悅,心裏也有些不痛快了,不禁撇了撇嘴,氣唿唿地說道:“哼,看吧,我就知道說了你也不信!算了算了,我這就迴去了,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說完,蕭暮雪一甩衣袖,頭也不迴地轉身快步離開了,隻留下穆墨軒一人站在那兒,臉色依舊陰沉,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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