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悅琳一聽蕭暮雪答應了跟自己一起去參加那京城盛事,心裏別提多開心了,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鬱,正準備再多說幾句呢,就在這時,外邊忽然有幾個侍女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蕭瑞陽瞧見侍女們那慌慌張張的模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之色,語氣也變得有些嚴厲,開口嗬斥道:“你這是做什麽?這般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那為首的侍女趕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著急忙慌地開口說道:“王爺,是三公子呀,三公子醒過來了。”


    蕭瑞陽一聽這話,原本緊繃著的臉色瞬間緩和了不少,眼中也閃過一絲欣喜。他扭頭看向蕭悅琳,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輕聲開口說道:“我這就去看看你三哥,也不知他現在情況如何了。”


    說完這話,蕭瑞陽便抬腳轉身,匆匆離開了這地方。


    蕭悅琳見狀,又將目光投向了蕭暮雪,臉上依舊帶著盈盈笑意,聲音輕柔地說道:“雪兒呀,三哥如今醒了,不管是於情還是於理,你也應該去看看他吧?畢竟之前那事兒,也算是一場誤會,如今三哥醒了,你去探望一下,也好讓大家心裏都舒坦些呀。”


    蕭暮雪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帶著幾分嘲諷意味的笑意,眼神裏透著絲絲涼意,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哦?我是不是過去再打他一頓,好讓他繼續昏睡上幾天啊?哼,之前他那般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對我動手,我可還沒找他算賬呢,這會兒倒讓我去看他,可真是有意思呢。”


    蕭悅琳頓時被噎住了,一時之間,竟愣在了那兒,張了張嘴,卻發覺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蕭暮雪見蕭悅琳這般無話可說的模樣,也懶得再多理會,冷哼一聲後,便徑直轉身抬腳離開了。


    蕭悅琳站在原地,默默目送著蕭暮雪離去的背影,待看不到人了,這才迴過神來。她轉身朝著祠堂之中其他的叔伯們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而後輕聲開口說道:“琳兒也去看看三哥了,叔伯們先歇著。”


    說完這話,蕭悅琳便一刻也不耽擱,立即抬腳離開了祠堂,腳步匆匆地朝著蕭卓然住的房間趕去。


    待她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瞧見蕭卓然正坐在床榻上呢,腦袋低垂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蕭瑞陽則站在一旁,正耐心地跟他說著話,隻是呀,蕭卓然似乎心思全然沒在這兒,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隨口答應著,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任誰都能瞧出他此刻心裏頭正琢磨著別的事兒呢。


    蕭瑞陽一抬眼看到蕭悅琳走了進來,便開口說道:“琳兒,你來了呀?既然你來了,你們兄妹倆就好好說說話吧,為父在這兒也不方便,就先離開了。”


    蕭悅琳趕忙微微欠身,極為禮貌地行了一禮,語氣恭敬又乖巧地迴應道:“父王慢走,您且放心吧。”


    待蕭瑞陽抬腳離開之後,偌大的屋子裏便隻剩下蕭悅琳和蕭卓然兩個人了。


    蕭卓然依舊低垂著頭,一聲不吭的,也不知道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整個人顯得有些沉悶。


    蕭悅琳見狀,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心裏隱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要知道,若是放在以前呀,隻要自己一走進這屋子,蕭卓然的目光肯定會第一時間就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之中呀,滿滿都是寵溺之色呢,哪會像現在這般,對自己仿若視而不見的模樣呀?


    蕭悅琳在一旁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可蕭卓然卻依舊沒有要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意思,這讓蕭悅琳心裏越發覺得奇怪了。


    她輕輕走到蕭卓然的床榻旁邊,微微俯身,臉上滿是關切,壓低聲音問道:“三哥哥,你這是怎麽啦?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呀?”


    蕭卓然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蕭悅琳,那眼神裏竟透著些許陌生,還夾雜著一些冷漠,全然沒了往昔的溫度,就好像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個陌生人一般。


    蕭悅琳一下子對上這樣的眼神,心裏不禁微微一驚,暗自思忖著,為何三哥看她的眼神,和以前那總是寵溺縱容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呢?這中間到底是出了什麽變故,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呀?


    “三哥哥,你到底是怎麽了呀?你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呀?”蕭悅琳一臉認真,語氣裏滿是擔憂地再次說道。


    蕭卓然卻隻是又緩緩垂下了頭,眉眼間好似帶著一抹化不開的冷意。此刻的他,心裏頭思緒翻湧,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那些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進腦海裏。


    上一世呀,他滿心滿眼都是蕭悅琳,對她極盡寵愛,事事都順著她,盡心盡力地想要做好一個疼愛妹妹的哥哥,可最終呢,卻落得個淒慘的下場,每每迴想起來,心中便是一陣刺痛啊。


    為了能讓蕭悅琳順心如意,他們這幾個當哥哥的呀,竟然做出了那般喪心病狂的事兒,親手害死了他們唯一的親妹妹蕭暮雪,而且還狠心地讓人把蕭暮雪的屍身隨意丟棄在了那陰森可怕的亂葬崗裏,任由其曝屍荒野,那場麵,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心寒呐。


    可誰能想到呢,蕭暮雪死後僅僅一年的時間,蕭悅琳就露出了她那狠辣的真麵目,竟親手斷了他蕭卓然的雙腿呀,讓他從此隻能癱坐在這床榻之上,受盡旁人的冷眼與嘲諷,生活更是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更過分的是,在蕭暮雪死後兩年的時候,蕭悅琳為了幫太子殿下順利收迴鎮南王府的兵權,全然不顧多年的養育之恩,使出各種陰險手段,直接設計陷害鎮南王府,編造出那莫須有的謀逆之罪來。


    就在蕭悅琳和太子殿下這般裏應外合之下,鎮南王府終究沒能逃過一劫,最終落了個滿門抄斬的悲慘下場啊。而蕭悅琳呢,仗著自己隻是鎮南王府的養女這身份,又借著那所謂大義滅親的“功勞”,再加上她還是太子妃,便輕輕鬆鬆地免去了所有的罪罰,依舊逍遙自在地過著她那榮華富貴的日子,可真是好算計呀。


    他被押往刑場,在那即將被斬首示眾的可怕時刻呀,往昔的種種事情就像走馬燈似的,不停地在他腦海裏一一閃過。他心裏滿是懊悔,不停地問自己,為何平日裏要那般毫無底線地寵著蕭悅琳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呢?又為何要為了她,狠心地去害死與自己有著血脈至親的蕭暮雪呀?


    那悔恨的感覺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絞著他的心,他當時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呀,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犯下了如此不可饒恕的罪孽,還連累了整個鎮南王府,當時的他滿心絕望,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去糾正這些大錯特錯的事兒了呢。


    可萬萬沒想到啊,上天終究還是待他不薄,竟然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讓他重新迴到了蕭暮雪剛迴鎮南王府不久的這個時間節點上。


    以前呀,隻要聽到蕭悅琳這般關心他的話語,他心裏就跟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還總會忍不住跑去和其他兄弟們炫耀一番,覺得自己這個妹妹是最貼心、最懂事的呢。


    然而此時此刻,再聽著蕭悅琳那看似關切的話語,他心裏卻隻覺得一陣反胃,那些曾經的美好濾鏡早已破碎,如今剩下的隻有對蕭悅琳的厭惡與痛恨。他是真的一個字都不想再和蕭悅琳多說了,隻想離她遠遠的,再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了。


    蕭悅琳見蕭卓然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裏雖有些疑惑和不悅,但還是很快調整好情緒,繼續用那溫聲細語說道:“三哥哥,你怎麽不說話呀?可是身子還不舒服,所以沒力氣搭理我了嗎?”


    蕭卓然暗暗斂起了眼中那藏不住的厭惡之色,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看向蕭悅琳,語氣平淡地開口問道:“雪兒呢?”


    蕭悅琳聽聞這話,心裏不禁一驚,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她著實有些想不明白,為何三哥如今會這樣親昵地稱唿蕭暮雪呀,這可和以往太不一樣了。在她的記憶之中,以前三哥向來都是直唿蕭暮雪的全名,而且那語氣裏呀,還總是會帶著幾分不屑呢,可現在這情況,實在是太反常了。


    她稍稍定了定神,趕忙開口解釋道:“三哥哥,昨天那件事呀,真的不是雪兒的錯呢,都是桂嬤嬤一時糊塗犯下的錯,你就別再怪罪雪兒了呀。剛才我們都還和雪兒一起在祠堂之中呢,後來聽說你醒來了,我和父王心裏著急,就趕忙過來了,雪兒她便先迴去了呢。”


    蕭卓然聽了這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仿佛在思索著什麽,隨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我這會兒還有些乏累,還要再休息一會兒呢。”說罷,便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再看蕭悅琳一眼,那態度分明就是不想再多理會她了。


    蕭悅琳聽了蕭卓然那冷淡的話語,心裏有些不甘,便又撒嬌般地再次喊了一聲:“三哥哥……”那聲音又嬌又軟,任誰聽了都覺得不忍心拒絕呢。


    “我要休息了!”蕭卓然卻絲毫不為所動,語氣冰冷地又重複了一遍,話語裏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顯然是不想再多和蕭悅琳糾纏了。


    蕭悅琳頓時一怔,她怎麽也沒想到,三哥如今對自己的態度會如此冷漠,可眼下這情形,她也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轉身抬腳離開了這屋子。


    看到蕭悅琳轉身離開後,一直候在門外的侍女趕忙匆匆從外邊走了進來。


    “三公子,您要躺下嗎?我扶您躺下吧?”侍女一臉關切地開口說道,說著便要上前去攙扶蕭卓然。


    蕭卓然卻擺了擺手,神色間透著一股執拗,隨後掙紮著就要下床。隻是他如今身子還虛弱得很,這一下床呀,腳步就顯得有些輕浮,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似乎連站都站不穩呢。


    侍女見狀,急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扶著蕭卓然,一臉擔憂地開口問道:“三公子,你這是要去哪裏呀?您現在身子還沒好利索呢,可不能亂跑呀。”


    蕭卓然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開口說道:“去見妹妹!”那語氣裏滿是急切,仿佛此刻有什麽極為重要的事兒,等著他去見蕭暮雪呢。


    侍女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裏直犯嘀咕,大小姐蕭悅琳這不才剛走嘛,怎麽三公子這會兒又要去見大小姐呀?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呀?她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三公子,你等一等呀,奴婢這就去將大小姐叫迴來!”侍女一邊說著,一邊就作勢要小跑著離開,想著趕緊按三公子的意思把人給叫迴來呢。


    蕭卓然一聽這話,臉上頓時帶上了幾分怒氣,提高了音量嗬斥道:“站住!誰跟你說我要見蕭悅琳了?哼,別在這兒自作主張!”


    侍女一下子愣住了,她趕忙站住了腳步,滿臉疑惑地迴頭看著蕭卓然,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三公子,你不是要見大小姐,那……那是要見誰呀?”


    “我要見雪兒!”蕭卓然皺著眉頭,語氣裏透著幾分不耐,再次強調道。


    侍女聽了這話,心裏越發覺得奇怪了,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三公子剛剛還說要去見妹妹呢,可這雪兒不就是個從外麵剛找迴來的山野丫頭而已嘛,怎麽能算是妹妹呀?三公子,您這……”那話語裏滿是不解,她著實想不明白蕭卓然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呢。


    “大膽!”蕭卓然頓時怒不可遏,瞪大了眼睛嗬斥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蕭暮雪那才是我的親妹妹,你給我牢牢記住了!”


    侍女卻是一臉茫然又不解的模樣,絲毫沒被蕭卓然的怒火嚇到,反而繼續說道:“三公子,您是不是腦子出什麽問題了呀?當初明明就是您自己說的呀,在這府上您就隻有大小姐一個妹妹了呢。您還說,那個從山野來的丫頭,給大小姐提鞋都不配呢,甚至還放話出來,說她這輩子都成不了您的妹妹呀。這些話,您可都忘了嗎?您現在倒還問奴婢,是誰給奴婢的勇氣說這些,三公子,奴婢瞧著呀,倒像是您傷了腦子,都糊塗了呢。”


    蕭卓然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半晌才憋出個“……”來。


    是啊,可不就是他嘛,若不是之前他那樣惡劣地對待蕭暮雪,他屋裏的這些下人,又怎敢這般肆意地去輕賤蕭暮雪呀?說到底,就是他親手給了他們這些狗膽呀。如今他卻還迴過頭來質問是誰給的膽子,想想還真是可笑至極呢,他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隻恨自己醒悟得太晚了些。


    蕭卓然臉色陰沉,沉著臉一言不發,一隻手緊緊捂著胸口的位置,腳步踉蹌地就往屋外走去,那模樣看著就虛弱不堪,卻又透著一股執拗勁兒。


    侍女見他這樣,心裏一慌,趕忙快步過去,伸手想要扶住蕭卓然,嘴裏還焦急地說道:“三公子,您慢些呀,您這身子可還沒好利索呢,萬一摔著了可怎麽好呀。”


    誰料蕭卓然此刻正在氣頭上呢,見侍女湊過來,二話不說,一把就將侍女用力推開,那侍女沒防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蕭卓然則賭氣般地大聲開口說道:“滾開!本公子自己去找妹妹,不用你們這些狗東西在這兒假惺惺的,都給我離遠點!”說罷,咬著牙,強撐著身子繼續往外走去,那背影竟透著幾分倔強與決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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