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不是你的?”


    官道上,鼻青臉腫的朱安瀾騎著一匹一瘸一拐的馬,奢香夫人飄在他旁邊,手裏抓著那條肚兜,已經是第一百零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我說了,真不是我的,都是那隻色鳥栽贓陷害我的!”


    憑著新入手的洪武大道和奢香夫人不舍得真個下殺手的緣故,朱安瀾成功撐過了她怒火的浪頭,勉強狡辯完畢,並且獲得了她的認可,但禍根還是種下了。


    朱安瀾懷疑,自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耳根子應該都不得清淨了。


    但不管未來怎樣,至少他眼下這關算是過了,隻是把坑了自己一把的黑風大人恨之入骨:“色鳥,別讓我逮著機會,不然看我不拔光你一身毛!”


    在哄好了奢香夫人之後,朱安瀾很快又離開了黃家,前往錦衣衛在嶽王廟的據點,雖然以他的身份,非要休沐也不會有人強迫他做什麽,但現在整個錦官城附近的局麵風雨飄搖,他身為寧王之子要是不做出表率,以後再想進步就難了。


    當然,立了功的話一樣升得飛快,遠超太平盛世熬資曆晉升的速度。


    不過,當他到了嶽王廟,才發現氣氛不對,陸繹等人雖然都已經迴來了,但一個個臉上都是陰雲密布,寫滿了憤怒和對前途未卜的擔憂。


    “怎麽了?”朱安瀾詫異地問道。


    陸繹看到他,像是舒了一口氣,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在見識過朱安瀾的種種神奇操作之後,他已經開始依賴上這位曾經的下屬了,隻是一想到自己等人遇到的困境,他的臉又不由得沉了下來。


    “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怎麽說?”朱安瀾一挑眉,問道。


    “鎮壓城南民變的任務,前天你也參加了,那你應該就知道,那絕不是簡單的民變。”


    “對,更像被巫術影響之後的大規模屍變。”


    朱安瀾想起當時在春陽鎮看到屍山血海的景象,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問道,“木門寺那邊都塵埃落定了,難道胡惟庸他們竟然還沒停手?”


    “是的,不但沒停,反而規模愈發擴大了。”


    “那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


    陸繹沮喪道,“錦衣衛受命繼續鎮壓此事,但家父要與兩廠的高人一起鎮壓木門寺的封印,防止敵人調虎離山,所以,我們這次參加任務時,會換一個上司。”


    “麻煩就出在這個新上司身上?”朱安瀾瞬間聽明白了。


    “沒錯。”陸繹點點頭。


    經過他的講解,朱安瀾才知道,這次被上麵派來指揮鎮壓“民變”行動的人,竟然是另一位名叫王當的掌印。


    但與穩健的陸炳不同,此人卻是新晉宗師,心氣極高,作風也極為激進,因此與陸炳屬於政敵的關係。


    朱安瀾他們這些陸炳的嫡係,尤其還有陸繹這個陸炳之子現在歸於他麾下,八成會受到區別對待,甚至會故意給他們指派危險的任務!


    “確實有點麻煩了……”朱安瀾麵色一沉,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太清楚接下來自己等人會受到什麽待遇了。


    分化,拉攏,打壓……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對方要是在程序範圍內指派他們去做一些危險的任務,那誰也挑不出什麽錯處來。


    因為任務總要有人去做的,但既然是出任務,那死幾個人,傷亡稍微大一點,很合理吧?


    刀劍無眼,敵人可不會因為你是某某某的兒子就不敢出刀了,朱安瀾是寧王的兒子還遭到自己人的刺殺了呢!


    朱安瀾之前一直在享受加入體製內的好處,現在終於輪到他承受體製中不同站隊的反噬了!


    “先別急,告訴弟兄們,接下來以保命為主,不要冒進,但更不要抗命,不能被人抓到錯處。”


    這時,集合的鼓聲已經響起,朱安瀾和陸繹一邊往嶽王廟裏的小校場走,一邊叮囑道,“隻要王當沒有叛變,那他就不能明目張膽地針對我們,最多在規則範圍內有所偏斜,而戰場上會發生什麽誰都說不準,說不定他故意指派給我們的危險任務,隻是看起來兇險,其實外強中幹呢?”


    “是,你說得對,這種情況下,要是抗命被處罰了,反而更危險,是我亂了陣腳。”聽完朱安瀾的話,陸繹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點。


    但雖然安撫好了他,朱安瀾自己內心的陰霾卻並未因此散去一點,以他的性格,這種要把自己安危寄托在敵人仁慈上的可能,實在是太煎熬了。


    “必須想個辦法,把這個威脅除掉,至少也得壓製得他不敢下黑手。”不得不說,宰的宗師多了,朱安瀾現在連想法都充滿了攻擊性。


    當兩人進入校場,就看到已經有不少錦衣衛集結完畢了,黑壓壓一片人頭,不過居中的個個趾高氣昂,顯然是王當的嫡係,而朱安瀾認識的一些熟麵孔,則被排擠到了邊緣,一臉的不忿之色。


    隻是還不等他詢問什麽,一個破鑼嗓子就在離兩人不遠處響了起來:“喲,這不是陸家大少爺嗎?還是來集合了啊,我還以為您不來了呢,連準備懲戒你的文書都已經準備好了,真是讓本官好生失望!”


    陸繹氣得握緊了拳頭,但馬上被朱安瀾按住:“他在激你,不要中計。”


    陸繹深唿吸了兩口,才把怒氣壓下。


    朱安瀾則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麵目頗為年輕的男子正在看著自己兩人。


    在他身後,站著幾名威風凜凜的百戶,從磅礴的氣血上看,個個都是身手不凡之輩,而且普遍比陸繹這幫人更加充滿攻擊性,果然有什麽樣的上司就能帶出什麽樣的下屬。


    武宗因為能完美拿捏自己的氣血,因此從晉升的那一刻起,就會大幅度延緩衰老的速度,因此用容貌判別武宗的年齡並不靠譜。


    但此人麵目如此年輕,可見突破宗師的年齡並不大,一個天縱之才的評價還是擔得起的。


    不過他雖然看起來劍眉星目,氣質也算威武,但說話卻尖酸刻薄,正如朱安瀾說的,就是想故意激怒陸繹,讓他犯錯,好光明正大地施以懲戒。


    “咦,真是奇怪,現在錦衣衛內部的傾軋已經如此白熱化了嗎?打壓同僚都不用精巧些的手段?”朱安瀾絲毫沒有要把潛規則擺在台麵下的意思,公然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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