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謔謔,我就知道這賤人品行不端,連府裏庶子都敢勾三搭四,簡直有辱門楣,該處以浸豬籠之刑!”


    院門被轟然踢開的一刻,一大群人就湧了進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尖酸刻薄的嗓音。


    但僅僅下一秒,這聲得意的叫囂,就被朱安瀾故意扯開嗓子喊出的話給壓了下去,他拜倒在香夫人麵前的一幕,也隨之映入眾人眼簾。


    拜義母?!


    一瞬間,衝進來的人,都愣住了,旋即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向人群中一名錦衣華服的少婦。


    這女人年歲不算大,風韻猶存,五官輪廓倒也頗為精致,隻是微微挑起的眼角眉梢,給人一種刻薄寡恩的感覺。


    因為震驚,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醜態百出,更是把她那一絲風韻徹底破壞掉了。


    朱安瀾隻扭頭瞧了一眼,就認出她正是自己便宜父王的另外一名側妃,劉夫人。


    不過相比起香夫人的低調,這一位平日裏仗著娘家的勢力,在府中的行徑,就隻能用“跋扈”來形容了,給前身留下的印象也深得多,因此一眼就認了出來。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今晚好像玩脫了啊!


    是,你劉夫人出身勳貴,背靠母族,平時跋扈點也就罷了,大家忍了,但今晚你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說香夫人在偷人,大家才跟著一起來抓奸的。


    這下好了,奸沒抓成,隻看到人家在拜義母的場麵。


    拜義父義母,這可不觸犯大明朝的王法啊!


    本朝太祖爺定鼎江山,他老人家膝下的三千義子軍還居功至偉呢!


    所以呢,你這就是赤裸裸的汙蔑啊!


    “不可能,我明明……”


    劉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一站一拜的兩人,瞬間就意識到局麵超出自己的掌控了,但她反應居然還挺快,連忙改口道,“這世上豈有大晚上拜義母的?我看你們就是不清不楚,欲蓋彌彰!”


    聽她這麽說,拜倒在地的朱安瀾瞬間想通了對方的險惡用心。


    毫無疑問,假如不是自己恰好穿越過來,從香夫人井裏搜出來的屍體,就會成為鐵證,不但通奸,還殺王爺的兒子滅口,香夫人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好歹毒的婆娘!”


    他猛然意識到,這王府中的波詭雲譎,絲毫不輸自己前世生意場上的暗湧,不由驚出了一背的白毛汗!


    同時他又不禁擔憂起來,自己在電光石火間,已經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到極限了,現在就看香夫人的演技了。


    可她一個婦道人家,陡然遭到這樣的劇變,萬一心理素質不過關,應對失當,豈不等於親手奉上把柄?


    好在香夫人並未讓他失望,一刹那的震驚之後,也迅速理清了事由,冷靜了下來。


    她一雙美眸中猛地迸射出驚人的寒光,怒視劉夫人,喝道:“捉奸要拿雙,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胡言亂語、搬弄是非,這可是七出之一,你可想清楚了!”


    “我……你……”


    劉夫人被她這麽一嗬斥,整個人氣勢騰騰下跌,語氣不由自主就軟了下來,“是府裏下人看到十四進了你院子……”


    “所以你就聽信讒言……不,你是趁機故意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啊!”


    香夫人不客氣地懟了一句,又把淩厲的目光掃向人群中,大聲道,“宗令,妾身已經看到你了,你就沒什麽要說的?她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真帶人來捉奸了?嗬嗬!”


    “咳!誤會,誤會……清者自清,老夫這不也是想還夫人一個清白嘛!”


    人群分開,一個高冠博帶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一身貴氣甚重,麵容端方,正是王府裏負責宗室管理的宗人令,朱載樘。


    但被香夫人先聲奪人地這麽一通搶白,他古板的臉上也不禁布滿了尷尬之色。


    “那現在你們已經看到了,老娘是清白的!”


    香夫人俯身一把拉起朱安瀾,眼中滿是激賞之色,但當目光掃過一院子的不速之客,立馬又換了副語氣,冷淡道,


    “我今天收了個好義子,心情不錯,懶得跟你們計較了……哼,還站著幹嘛,還不滾蛋,打算留下來給我母子道賀嗎?就怕你們沒準備賀禮啊!”


    “香妃,你講話不要太過分!”劉夫人一咬牙,不忿道。


    “過分?”


    香夫人冷笑起來,“你帶人砸了我的門,又出言不遜,我再過分能有你過分?宗令就在這裏,要不讓他評評理?”


    劉夫人還真就求助一般看向宗令。


    但宗令卻壓根無視了她的目光,抱拳連連作揖:“今日都怪老夫偏聽偏信,莽撞了,莽撞了,香夫人見諒!老夫這就告辭了,不敢打擾夫人和十四少的天倫之樂了!”


    說完,他看也不看劉夫人,一拂袖就退出了院子。


    他這個主事的一走,其他人也都像躲瘟神一樣,紛紛避開香夫人的目光,跟了出去,原地隻留下劉夫人一個人還站著,臉色陣青陣紅。


    “你還不走?”香夫人瞥了她一眼,露出嫌棄的表情。


    “好,香妃,今天算你走運,咱們走著瞧!”劉夫人撂下一句狠話,狼狽而逃。


    不過她才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又傳來香夫人懶洋洋的話語:“對了,誰踹的門,明天自己記得叫人來把我門修好,不然本夫人不介意就一直這麽敞著,看看到底誰丟臉!”


    劉夫人一腳踢在門檻上,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今天她可算是丟人丟到家了,栽贓不成,還差點被人倒打一耙,光看周圍一起來“捉奸”的人的眼神,她就知道,最遲明天,自己就要淪為府裏的笑柄了!


    “可惡!”她緊握雙拳,長長的指甲紮進掌心,留下血紅的印子。


    不過話又說迴來,她不甘,朱載樘等人現在也是一肚子媽賣批,恨不得指著她的鼻子罵一句:你是豬啊?


    你要說他們事先不知道劉夫人有鬼嗎?那他們心裏多少是有數的。


    隻不過劉夫人是大明朝根正苗紅的將門虎女、勳貴之後,香夫人卻隻是西南蠻夷進獻上來的和親女子,所以哪怕昧著良心,他們還是選擇站在了劉夫人一邊。


    但我們站隊你,你特麽不能坑隊友啊,陰謀詭計都做得這麽糙,以後哪個還敢配合你搞事?


    “告辭!”


    一群人都是貴族,又都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你責怪我,我埋怨你,在香夫人門前扯皮一陣,最終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而在院子裏,香夫人冷笑而立,一直到看著最後一個人的背影也消失在夜色裏,她才像鬆了口氣,身子微微一軟,麵上露出後怕之色。


    朱安瀾連忙伸手扶住她,觸手又是軟玉溫香。


    香夫人也不介意了,歎息道:“多虧我兒機智,不然為娘今日便要為奸人所害了!”


    “使不得!”


    朱安瀾一聽她赫然有當真的架勢,可不想平白多個媽,連連擺手道,“夫人,剛剛我那也是權宜之計……”


    “拜也拜了,頭也磕了,你想反悔?”香夫人一挑眉,問道。


    “我……”


    “我加錢!”


    看他還想拒絕,香夫人突然斬釘截鐵地冒出一句話。


    “嘎?”朱安瀾懵了,這事還能討價還價的?


    “為娘在府中的處境,你也看到了,何況你自己眼下也不安全,他們能對你下一次手,你敢擔保沒有下一次?我們現在是合則兩利。”


    香夫人欣賞地看著朱安瀾,幽幽道,“不過也多虧他們欺人太甚,不然我都不知道,府裏還藏了你這麽一條小蛟龍。嗬嗬,這麽好的義子,我要是錯過了,那才真是要後悔一輩子啊!”


    朱安瀾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放棄了矜持,小聲問道:“那你加多少?”


    這麽問,相當於原則上同意了,剩下要討論的就是細節了。


    “日後我兒的吃穿用度、車馬服色,一概由為娘供給,保證合乎你龍子龍孫的身份,絕不比你幾個兄長遜色,為娘旁的不多,就是銀子管夠!”


    香夫人笑靨如花,豪氣道,“你還有什麽要求,也盡管開口,都可以談的嘛!”


    “這……容我想想。”


    朱安瀾也沒想到,這種被富婆包養的好事還能落到自己身上,對這個世界又不了解,一時陷入了糾結。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麵板又閃了一下,他連忙把注意力轉移過去,隻見原本的自由屬性點下麵竟多出兩條提示:


    【挫敗寧王側妃劉氏陰謀,自由屬性點+3】


    【拜寧王側妃奢氏為義母,自由屬性點+5】


    “奢氏?原來香夫人姓奢?”


    朱安瀾腦子裏好像想到點什麽,但馬上就被後麵的提示給掩蓋了下去。


    自由屬性點+5?在麵板的判斷中,拜義母這件事的重要程度,居然還在挫敗劉夫人陰謀之上?


    拜!這個義母必須拜!


    看清提示的一瞬間,朱安瀾就下定了決心,二話不說,俯身又給了香夫人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母妃在上,請受兒臣一拜!”


    “好,好,好!”


    香夫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變得無比堅決,但還是笑容滿麵,把他扶起來之後,又提醒道,“你既拜本夫人為母,以後就擁有了競爭世子之位的法理,那姓劉的婆娘一心推她的寶貝兒子上位,絕不會熟視無睹,我估計他們八成會在你前往宗人府報備時與你為難,我兒要有心理準備!”


    “讓他們盡管放馬過來就是。”朱安瀾淡淡道。


    “好,我兒就是要有這種勇往直前的氣勢!”香夫人擊節讚歎道。


    朱安瀾微微一笑,心裏想的卻是自己要是再挫敗一次劉夫人的陰謀,不知道麵板還能發多少屬性點?


    一離開香夫人的院子,朱安瀾見左右無人,立馬迫不及待地唿出麵板。


    念頭一動,熟悉的字跡又浮現在他眼前。


    不過自由屬性點一欄已經從“0”跳到了“8”,四大屬性後麵也各自多出一個“加號”,寓意可以加點。


    他便嚐試著把一點自由屬性點加在了“筋骨”上。


    頓時,似有無形的能量從虛空中灌注進他的身體,他一挺腰杆,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


    再細細端詳自己,原本瘦削的身軀,竟在瞬息之間骨肉勻停,筋骨強健,把錦緞的衣物都撐出了淺淺的輪廓!


    “效果竟如此立竿見影?”


    朱安瀾吃了一驚,暗自慶幸自己剛忍住了,沒在人多眼雜之際嚐試加點。


    當再次邁開步子,他更加深刻體會到這一點筋骨的威力,行走如風,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完美實現了從文弱書生到壯士的蛻變!


    嚐到了甜頭,他又給自己其他三大屬性各自加了一點:


    智慧加完以後,明顯感覺思維變得清晰敏捷了;


    魅力雖然沒有改變他的五官,但卻讓他的氣質煥然一新,一掃前身的頹唐軟弱,頗有幾分“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意味;


    隻有意誌,加了點之後,細細體會也沒察覺到什麽改變,應該是需要某種契機才能觸發。


    但有了前三者的收獲,他對麵板已經充滿了信任,不可能存在廢物的屬性,隻是自己還沒找到它的用武之地。


    測試完麵板的功能之後,朱安瀾忍住了把其他四點一並用完的衝動。


    四大屬性明顯分別對應不同的側麵,平均分配,隻會導致每一項都收益平平,價值遠不如專精一門,不如留著,等有需要的時候再加。


    大體弄清楚了麵板作用,朱安瀾就把它暫且放下,迴到自己居住的“伶仃堂”安然睡下。


    香夫人已經說了,劉夫人對此絕不會坐視不理。


    兵貴神速,自己越快把這件事敲定,留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就越少,相反,拖的越久,自己要麵臨的阻力就越大。


    為了達成一錘定音的效果,他必須保持最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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