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娘那頭,聽說薑慈毫發無損的迴來了,心裏頭別提多驚訝。


    她心裏尋思著,薑慈怎麽會毫發無損的迴來?那昱王雖說是初掌三司,但鐵腕手段她也是聽說過的,更何況他和薑慈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不是更應該避嫌?


    很快到了晚飯時間,薑家屬於那種比較傳統的大宅院,男主人掌握著最高權力,底下的妻妾兒女都受他照拂,而他對於幾個兒女,也談不上多深的父女之情,每逢初一十五全家會在一塊吃飯,其餘時候就各自在自己院子裏開小廚房。


    青姨娘在府中代行主母之責,倒也並不跋扈,平日裏對薑慈比較恭敬——但前提是,薑慈不會觸碰到她的核心利益。


    今天這頓飯,除了在外遊學的薑淮笙之外全員到齊,就連薑慈很少見麵的薑明旭和薑錦薇也在。


    薑明旭和薑錦薇分別是王姨娘和楊姨娘的孩子,薑明旭身材高大,薑錦薇的身高體型則和薑悠差不多,他們兩個落座之後也沒說話,青姨娘顯得很熱情,“大小姐受了不小的驚嚇吧,來多吃點,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


    薑候爺眼底也多了些笑意,道:”陳家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屆時大理寺審理結案之後,你和昱王的婚事還是作數。“


    薑慈夾了一塊玉蘭片,淡淡道:”兇手都沒抓到,怎麽會過去呢。“


    青姨娘表情微僵。


    薑慈看向青姨娘,將玉蘭片吃完了,才慢慢道:“今天早晨,姨娘開冰窖做什麽?”


    青姨娘早有準備,道:“就是一道吃食,要冰的瓜果。”


    “什麽瓜果?”


    “甘蕉……”


    薑慈笑了笑,“甘蕉不易存放,多放幾天就壞了,這批甘蕉是什麽時候到的?”


    京城以及附近幾個州都不產甘蕉,這玩意在京城算是稀有的,因為都是從南邊進貢來的。


    青姨娘沒懂薑慈為什麽突然對甘蕉這麽感興趣了,但薑慈是府裏的大小姐,她還是答道:“大約是五六天前吧,就是因為沒怎麽吃,所以才放冰窖裏的,今天早上突然想起來了,就吩咐人開了。”


    薑慈說:“那麽早,姨娘就起來了?”


    青姨娘說:“是……昨天晚上出了那麽大的事,就沒睡好。”


    就在這時,薑悠插嘴道:“大姐今天這是怎麽了?吃了炮仗似的,你牽扯進了案子裏,抓著姨娘不放走什麽。”


    薑慈冷笑一聲,“薑悠,昨天晚上陳瑞死的時候,你在哪?”


    青姨娘下意識看向薑悠,薑悠一愣,結結巴巴道:“大……大姐現在還管起查案的事了?”


    薑候爺淡淡道:“吃飯。”


    薑慈卻說:“我在昱王府的一晚上,過得可不好……今天清晨的時候,姨娘莫名其妙開了冰窖,導致冰窖裏陳瑞的衣物被發現,我沒有不在場證明,昱王第一時間就懷疑是我,我不委屈嗎?姨娘,要不是你開了冰窖,昱王怎麽會來質問我?”


    “不……不是……這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呢?我不過就是開了冰窖啊,更何況,我們怎麽會知道,那陳瑞的衣裳在冰窖裏呢?”


    薑慈似笑非笑,“姨娘當真不知道?”


    “大小姐什麽意思?大小姐莫非是想說我故意誣陷你不成?!”青姨娘急的眼睛都紅了。


    “那倒也沒有這個意思,姨娘別多心,我隻是想說,昱王今天早上告訴了我一件事……不過現在正在吃飯呢,我也就先不說了,免得倒胃口。“薑慈說話時慢悠悠的,玩笑一般,飯桌上的幾人神色各異。


    “阿慈,你剛迴來,受了點驚嚇,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我不怪你,飯也快吃完了,散了吧。”薑候站起身,青姨娘下意識也跟著站了起來,“侯爺今天晚上在哪安歇……”


    薑候爺淡淡道:“夫人聽聞阿慈的事,十分擔心,我去告訴她一聲。”


    說罷,他就離開了。


    這頓飯是沒心情再吃下去了,薑候爺都走了,青姨娘本也打算走,豈料薑慈忽然道:“坐下。”


    她是這府裏的大小姐,姨娘隻能算半個長輩,其餘人都是庶子庶女,在場所有人裏,她的身份最高。


    在場所有人麵麵相覷,薑慈說道:”想知道昱王今天早晨和我說了什麽嗎?“


    沒等旁人說出什麽來,薑慈便先開了口,”昱王說,在陳瑞的衣裳上,有精.斑。“


    眾人:”……“


    “這東西,顯而易見是男女交合之後,才會留下的,但是陳瑞死在冰窖裏,而現場的腳印又測出,當時的現場不止一個人,那麽這事就有點奇怪了,難道是陳瑞在冰窖裏和誰交合,但是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薑明旭站起身,呐呐道:“這話……我就不方便聽了。”


    薑明旭是王姨娘所出,比她大三歲,個子生的十分高大,平常也不怎麽說話,薑慈這話一說出來,他頓時就感覺自己不該在這待了。


    “我說了,坐下。”薑慈加重了語氣。


    “據我所知,咱們府中的子女都未嫁未娶,按理來說,所有人都是完璧之身,但,肯定有一個人不是——這個人,是誰呢?”


    青姨娘呆住了,“大小姐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要驗身不成?!”


    這可是奇恥大辱!


    薑慈當然不可能驗身,她的目的,隻不過是想把這一池水攪得更混。


    ……


    幾個時辰前,停屍房。


    停屍房這種地方,總是有點味道,不是腐爛的強烈腥臭、也不會是皂角的香氣,它更像是一種死肉與死肉碰撞後,與停屍房的每一寸牆壁接觸,而醃入味了的沉寂味道。


    說人話就是怪味。


    薑慈盯著衣物上的精斑,道:“在我們府上,能開冰窖的都是主子,下人不可能私開,除非她偷偷摸摸,但如果真是下人和陳瑞偷情,也應該選在小樹林這種地方,而不是冰窖。”


    商行川微微頷首,“那人把地點選在冰窖,一開始就是想殺了他,但奇怪的是,陳瑞是怎麽心甘情願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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