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正處雷霆中心,陳技長瞬間失去五感。


    隻有身體受到雷霆洗禮,寸寸碳化的痛苦,如浪潮迭起。


    許多個瞬間,陳技長都差點撐不住,但想到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才一天就豔——奇遇不斷,又怎能放棄?!


    心生一股決絕之意,陳技長被雷劫轟得節節倒退的身軀,再度向上突進百裏,甚至隱隱能夠觸到烏雲邊緣。


    而這也讓他遭受更多的雷擊,一些原本應該插在大地之上的劫雷,在半空當中突然轉折,轟擊在陳技長身軀之上。


    也正因如此,在正下方的蕭子規,除了受到一些雷劫餘威,並沒有遭受正麵衝擊。


    隻是,不消片刻,陳技長已變成一具焦炭,在皮膚碎裂的“哢哢”聲中,陳技長舉起雙手向天抓握。


    不是在飛升過程中窺探天意,看到什麽天宮仙境。


    純純是被轟懵了,意識混沌當中,迴想起蕭子規把他的手抱入懷中的場景。


    而就在這時候,那黑沉如海水倒懸的烏雲沉寂一瞬,仿佛蓄力一般,吐出一道幾十丈粗的巨雷!


    “哢——!!”


    雷光將自己吞噬,仿佛穀歌都被擊碎。


    巨大的噪聲幾乎瞬間摧毀耳膜,之後天地萬籟俱靜。


    陳技長記憶中最後的畫麵,定格在此。


    ……


    “我死了?”


    應該沒有,還能感覺到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陳技長凝固的意識再度活躍起來。


    他試著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似乎是在一輛裝飾得柔軟溫馨的粉紅色馬車當中。


    修仙者坐馬車,鬥氣化馬?


    陳技長忍不住吐槽。


    旋即就看到,蕭子規跪坐在自己身旁,原本半透明的紅色紗衣不見了,她換了一身黑底紅邊的便裝長裙,少了幾分妖豔嫵媚,多了幾分莊重與正派。


    一雙大長腿疊放在一側,被一雙不怎麽透光的黑色絲襪所包裹,卻仍然能夠看到緊實有力的筆直線條。


    見到陳技長醒過來,蕭子規連忙問道:“醒了?可還有什麽不適?”


    陳技長注意到,蕭子規的眼神似乎沒那麽冷了。


    “還好,就是身體仍然感覺空空的……”


    陳技長感受了下,體內已然有兩顆內丹,徐徐迴轉,其一為大道金丹!


    其二為陰陽混沌丹!


    但這些暫時不能告訴蕭子規。


    轉而問:“對了,我昏迷幾天?”


    看到陳技長想要起來,蕭子規連忙伸出雙手,扶住他的肩膀,讓陳技長靠在自己左肩。


    我是不是還有別的金手指?


    怎麽每次昏迷之後,蕭子規態度都會發生改變……


    陳技長內心犯嘀咕,但是也沉迷於蕭子規展現出的柔情,試探著靠上去。


    蕭子規沒想到,男子靠在自己身上會這樣的……奇怪感受。


    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之前雙修之時。


    仿佛相對於那個時候,讓人此刻的距離反倒更近。


    身體不由地僵硬起來,隻能通過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昏迷了一天半,我原本以為你會在昏迷當中,因為精氣枯竭直接隕落,沒想到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恢複得如此迅速。


    不過即便如此,五精之氣缺損的症狀,卻也沒有因為飛升而得到緩解。”


    蕭子規斂眸蹙眉,似是有幾分惋惜。


    “還有一天半,你仇家在什麽地方,我們現在就去。”


    雖然不想離開蕭子規的溫香懷抱,但為了盡快幫她報仇,陳技長還是坐直身子,伸手掀開簾子。


    還好,這是一架飛輦,有特殊的陣法隔絕空氣。


    此刻飛輦正過彩虹,白雲青山在窗外飛逝而過,偶有仙鳥比肩而行,端的是仙家氣派。


    “我原本打算帶你尋找一處風景秀美之地,若你隕落,就把你葬在那裏。”


    蕭子規輕聲說道:“如今道友醒了,那我也就不和道友客氣。”


    蕭子規自幼年家破人亡,養成殺伐果斷的性子。


    如今報仇在望,雖然可以料到,會欠陳技長一個天大的人情,卻也不會猶豫。


    一邊催動飛輦,向東南飛去。


    一邊自述:“當年滅我全家的,是天珠山萬彩門。


    萬彩門修士,用生人活練精血提升修為。


    那是剛好12年前。


    有一次他們把手伸到我靜雲派的地盤,抓走了一整個村莊的人。


    我父親是當時的座主,看不過去他們的邪惡行徑,出手救下了那些人。


    也正因此與萬彩門結仇。


    萬彩門就已經有兩名結丹巔峰練氣士坐鎮,他們先是威逼利誘,恐嚇住與我父親交好的另一派的掌門人。


    而後在一個雨夜,猝然攻擊淨雲派,二人聯手,害死了我父母。


    還將所有門人都煉化成了血丹!


    我當時年少好動,拐出去好友家裏,僥幸躲過一劫。


    幾天之後當我迴到宗門,隻見到滿地經血被榨幹的屍體。


    而我父母的屍體就在大殿當中,他們至死都靠在一起。”


    蕭子規話語之間滿懷恨意,欲將萬彩門的人生嚼活吞,右手緊緊掐住大腿,痛得陳技長呲牙咧嘴,試著掰開蕭子規的玉手。


    肌膚相觸,蕭子規觸電一般縮迴手,臉蛋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勾了額前一縷青絲到耳後,哪裏還有之前初亮相時,這種妖豔霸道?


    蕭子規道:“抱歉,我太激動了。”


    “沒關係,可以理解……”


    陳技長一邊揉腿,一邊說。


    蕭子規願意和自己交心,起碼是個正向反饋。


    如果搞不定蕭子規,他是真的會在一天半之後暴死。


    尷尬過後,蕭子規迴到正題:“破家十二年,我半刻未敢歇,一路從練氣七階,修煉至結丹巔峰。


    幾乎耗盡精力財力。


    正當我以為,能夠拚死換掉一個仇人。


    或是精心籌劃,把他們引開,單獨拚殺掉。


    卻聽到消息,那兩個仇家當中一人,在半年前突破境界,成為金丹境修士。


    一旦突破境界瓶頸,修為提升的速度就會上漲。


    我本就是勉強才追趕上等級。


    至此,我深感時間越拖越長,我報仇的幾率就越來越小。


    所以出此下策,修煉合歡功,強行提升修為,飲鴆止渴。”


    “道友經曆如此曲折,卻也讓人倍感振奮。”


    陳技長感慨:“我輩煉氣士,當以道友為楷模。


    練氣、結丹、求長生。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不受約束,恣意天地。


    不與天爭,也要與人爭。


    若有愛恨情仇卻忍下,將來若叩登仙之門,豈敢言問心無愧?”


    陳技長這番話倒也不完全都是恭維,練氣士每進一步,皆以百年為計。


    陳技長人長得不錯說話又好聽,蕭子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隻是想報仇而已,沒有……道友所說的那般誌向。”


    蕭子規以短短十二年的光景,從練氣七階,晉升至結丹巔峰。


    絕對稱得上刻苦之輩。


    而之所以稱其為‘刻苦之輩’,那是因為在那些得天所眷之人麵前,這點刻苦,似乎就成為了執拗之人的可笑之處。


    作為當事人,蕭子規深知這一點。


    蕭子規才想起,二人還未交換姓名,無論如何,這位劍修是遇到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黴,總不能到最後,都不知曉姓名。


    於是蕭子規問道:“我害道友在先,道友卻不計前嫌願意幫我報仇。


    道友可願意告知貴姓?”


    陳技長抓住機會,埋下伏筆,道:“將死之人,不提也罷。


    總歸我也逃不了一死,何必在這時候報上姓名,引得道友記掛,將來若有一日,因今日之事,壞了道友道心,豈非好心辦了壞事?


    另外,如果有幸能幫道友報了仇,此事之後,還請道友忘了我這個人,一心追求長生之道。


    也算圓了我此生夙願。”


    蕭子規輕咬嘴唇,啞然失語,心想眼前這個少陽劍修,果真是極為正派之人。


    非但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幫助自己報仇。


    還為了自己將來的道途著想,隱瞞姓名……


    蕭子規雖然墮入邪魔外道,卻也是正直坦蕩之人。


    陳技長這一番話,觸動她的內心,便主動握住陳技長幹枯的手掌,情真意切道:“道友不願告知我姓名也罷,我蕭子規在此立誓!


    道友助我報仇之後,我願以身侍奉道友,直至道友壽元耗盡!”


    望著蕭子規認真的臉蛋,灼灼之目光,陳技長歎了口氣:“唉…道友這是何必呢?”


    ——你這麽說,我可當真了嗷!


    “嗯?”


    蕭子規忽然抬起頭,嚇得陳技長狗膽一縮,還以為遭聽了心聲。


    卻見蕭子規橫眉冷豎,望向正前方。


    陳技長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啻於結丹巔峰的氣息波動。


    蕭子規聲音低沉得如同小野獸,咬著後槽牙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居然在這裏碰到!”


    “那人便是仇家?”


    陳技長問。


    蕭子規隻是點了點頭,旋即操控飛輦,掉轉過頭,想要離開。


    陳技長暗暗搖頭。


    躺過美人懷,捉刀殺仇人。


    不等蕭子規反應過來,陳技長身形一閃,掠出飛輦,如風馳電掣。


    直直衝向百裏外半空,坐在一架飛舟當中的紫袍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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