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肅清局所賜,戰俘營裏現在是一片狼藉,沒有了薩莉的指揮,整個戰俘營的秩序正在以龜速恢複。並不是薩莉不想指揮,隻是她對迪龍加說完那番話後又暈了過去。


    還是在醫務室裏,海琴忙的天旋地轉,但最讓她生氣的是,聽薩莉剛才的意思,她,作為戰俘營的醫務人員,竟然還要給迪龍加這個麻煩的家夥處理傷口。盡管很想借機給迪龍加打上一針毒劑,讓它命喪黃泉,可是d卻一直盯得很死,海琴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隻能老老實實幫躺在床上的迪龍加取出手術刀,縫合傷口。


    戰俘營一片忙亂的時候,看守戰俘的守衛自然人手不夠了起來,畢竟大部分人都被調過去修d打出的“走廊”了,這“走廊”不能不修,因為羚瀾星晚上溫度非常低,還經常有沙塵暴,搞這麽大一個洞在飛船上實在是不大安全。


    漸漸地,戰俘區的守衛肉眼可見地減少了,最後隻剩下了一名看守值班,他緊緊握著手裏的槍,盡管隔著厚厚的麵罩,牢房裏的羚瀾人依舊可以猜到他臉上緊張的神色。


    “西蒙。”被薩莉俘獲的金發少年鮑比正輕輕戳著一個坐在自己身旁的青年,這名青年和鮑比年紀相仿,他短短的寸頭,染著個非常顯眼的橙色,在人堆裏一眼就能看見他的腦袋。


    “怎麽?”西蒙滿目殺氣地盯著守衛,拳頭握的緊緊的。


    “我有個辦法能把那位小哥引來。”


    片刻之後,隻聽他們所在的牢房裏傳出了極其吵鬧的聲音,是西蒙正帶著幾個羚瀾人對鮑比拳打腳踢,鮑比的慘叫聲也接連不斷,十分誇張地從口中嚎出,引得其他牢房的人全往他們這兒瞅。


    “這小孩兒電影看多了吧?”有其他牢房的羚瀾人小聲嘀咕道。


    “這方法引來守衛……有點太戲劇性了吧?”


    守衛大哥確實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就好像我不看電影是吧!你們別白費功夫了!”他氣哼哼地轉身準備離開,去其他牢房前轉轉。然而隻覺得腦後一聲脆響,裂成兩半的頭盔掛著麵罩直直掉在地上,守衛麵部中央也多了一條紅色的豎線,鮮紅的液體也漸漸從那條線流出。


    他的腦袋直接被人劈成了兩半,而一個拿著戟刀的人從他身後輕聲走了出來,對著牢房裏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得不說,這舉動,就連牢房裏的羚瀾人都看傻了,因為把守衛腦袋劈成兩半的家夥也穿著戰俘營的戰甲。


    “薩莉阿姨?”鮑比從地上爬起來,興奮地用手抓著牢房的鐵欄杆,“阿姨阿姨!”


    “阿姨你個頭啊!”他終於忍不住摘下了頭上的護具,棕色的中長發立刻露了出來。他不是薩莉,而是哈米利的貼身保鏢,黎明軍團目前的代理司令,柯圖薩奇。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倒地的守衛那裏找出開啟牢門的磁卡,把大家的牢門一扇接一扇地打開,但真正敢出來的卻又沒幾個,大家都聽到了剛才戰俘營某處傳來的異響,也不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衝突,現在出去或許就是送死。


    看沒幾個人敢出來,柯圖薩奇嘲笑了他們幾句,便走向了鮑比所在的牢房,“哎,你們看見哈米沒?”


    “哈米也被抓住了?!”原本坐迴座位的西蒙剛想喝口水,畢竟剛才打鮑比還挺累,現在卻立刻氣的拍案而起,雖然沒見過哈米利本人,但卻聽過他的大名,若是連黎明軍團的頭頭都被抓了,那這仗還有什麽打頭!


    “抓了抓了,抓他的怪物還正是衝著他來的。”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哈米利,柯圖薩奇立刻不耐煩了起來,他從戰甲胸前的儲物小匣子裏取出了一根煙,而正要找打火機的時候,不知道哪個牢房出來的羚瀾人趕緊拿自己的打火機替他點上,緊接著又自覺跑迴了原本的牢房。


    柯圖薩莉看著那人的背影,把手上的煙猛吸了一口,“你們這幫人啊——”說罷,他快速吐出兩個煙圈,把煙扔到地上,用腳狠狠踩了上去,便戴上頭盔離開了戰俘區,留下了其他麵麵相覷的羚瀾人。


    “苦肉計還是有效果的,嘿嘿。”鮑比笑著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拽了拽他不太合身的囚服。


    “隻是運氣罷了。”西蒙又皺起了眉頭,“咱們也去找哈米利吧,不能沒有他。”


    “好!!”鮑比十分熱情地迴應著西蒙,全然忘記了自己還穿著一身囚服,手裏也沒帶任何武器,興致勃勃地就衝出了戰俘區。


    “喂你先聽我說計劃啊!”西蒙怎會想到鮑比行動起來如此草率魯莽,他趕緊撿起地上守衛的激光槍,朝著鮑比追了過去,而剩下了羚瀾人相互對望,漸漸鼓起勇氣,從牢籠中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d打出的“走廊”邊,因為有太多瓦爾瓦拉叫來修飛船的人,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若不是維修機器上手簡單,這幫人恐怕不僅會擠在一起,而且還可能擠在一起無所事事。


    被海琴潦草包紮後的迪龍加嘲笑地看著戰俘營的各色人物,他們一團亂麻的樣子給了迪龍加前所未有的優越感,一方麵是覺得自己是在肅清局那樣高端的地方工作,而不是戰俘營這樣的三流隊伍,另一方麵是覺得身為同族的瓦爾瓦拉在能力上,比自己差了太多。


    和“走廊”這邊環境正相反,薩莉被海琴安置迴了自己的房間,醫務室那邊實在是不適合她這樣的重傷患者休養。


    薩莉的房間確實很安靜,除了她的唿吸聲,屋子裏偶爾隻有哈米利嚐試掙脫束縛時碰到櫃子門咣咣響的聲音。


    是的,薩莉隻是通過某種方式抓住了哈米利,並把他傳送進了自己的櫃子,如果非要問是什麽方式,薩莉自己恐怕是說不出來的,她隻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能力,關於這能力究竟叫什麽,原理是什麽,她一無所知。


    把哈米利捆住的是一些黑色觸手,雖然這些觸手上沒有毒,也沒有腐蝕性液體,但是因為哈米利的掙紮,它越捆越緊,漸漸地,原本就在悶熱櫃子裏喘不上氣的哈米利唿吸更加困難了。


    “不想就這樣結束……”他心想,可是目前確實做不出任何有助於自己的行動。


    也許是因為太過憋悶,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大喊道:“有沒有人啊!”


    而這一聲喊叫,除了半夢半醒的薩莉,還有另一個人聽到,那就是剛剛從門縫小心翼翼擠進來的鮑比。


    看到整潔簡單的房間,鮑比先是輕輕感歎了一聲,接著就被牆上掛的各種刀具吸引,可他剛要拿下其中一把刀,就被哈米利的叫聲嚇地跳了起來。


    “櫃子成精了?”鮑比有幾分茫然地看著傳來聲音的方向,接著便取下牆上的一把刀,衝著櫃子就走了過去。他一把拉住櫃子的門把手,狠狠地把櫃子門往外拽了一下。


    可惜,因為困住哈米利的觸手有些黏糊糊的,一些粘性很大的液體還直接粘在櫃子門上,鮑比這一下沒能把櫃子門打開,倒是把櫃子上的螺絲震掉了,整個門被卸了下來,但是又因為有黏液粘著,這門掉了,又沒完全掉。


    因為聯想到了小時候玩的拔河遊戲,大概是因為這個吧,鮑比的腦瓜有點奇奇怪怪,總之他立刻傻笑了起來。他把刀隨手仍在身後的床上,轉而抓住門把手,狠狠地往外扯。


    誰知道這黏糊糊的觸手和液體彈性也不錯,櫃子門被拽出老遠,而哈米利則一臉見鬼的樣子,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櫃子門。雖然唿吸到新鮮空氣是件好事,但是這好事來的有點靈異。


    “喂!”他嚐試和櫃子門對話,也可能是門後麵站的人,其實他自己也搞不清,藍蟒遠征軍來了之後出現了很多羚瀾人想象不到的事,這就是為什麽哈米利沒有排除門板子成精的可能。


    “嗯?”鮑比卻以為是身後有人叫他,於是立刻鬆開手,條件反射地迴頭看向薩莉。


    瞬間,櫃子門彈了迴去,又發出了梆鐺一聲,這次的聲音更大,直接引起了門外西蒙的注意,他立刻跑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覺得,鮑比應該是個很能惹事兒的家夥,希望這會兒別出任何意外。


    可惜怕什麽來什麽,看熱鬧看膩了的迪龍加打算來探望一下薩莉,結果卻發現了逃出來的西蒙,畢竟西蒙身上還穿著戰俘營藍色的囚服,迪龍加雖然離得遠,但是瞬間就警覺了起來。


    它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激光槍,可是轉念一想,想到了今天薩莉把d扔到牆上的場景,又想到了薩莉說的按規矩辦案,它又把激光槍換成了抓人時可以把犯人電暈的電磁槍。


    西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薩莉的房門,卻發現除了薩莉,便沒有別人了。


    可能是薩莉在裝睡,然後引他上鉤?想到這些,西蒙立刻把槍口對準了薩莉。雖是從守衛那兒撿的槍,但因為加入哈米利的黎明軍團後他受過一些培訓,明白這些武器的基本原理,所以他估計自己還是會用這把槍的。


    話說迴來,那個櫃子門好像也有點可疑,下麵有一些黑色的液體,和整個房間的整潔對比起來,這樣的景象看上去很不協調。


    他舉著槍,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最後終於來到了櫃子前,好巧不巧,櫃子門裏的哈米利,因為被鮑比擠的有點難受,再加上一直唿吸不暢,不由自主地使勁喘著氣,聲音大到櫃子外麵的西蒙都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鮑比在開玩笑,還是這個女人專門布下了陷阱,但隻有打開櫃子門才知道了。西蒙的眼睛和槍口死死對住薩莉,而手則放在櫃子把手上,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把櫃子門開了一條縫。


    “嘿?是你嗎?”鮑比透過門縫隱約看到了藍色的囚服,便也小心地問著。


    “唿!”西蒙感覺自己像瞬間鬆弛下來了橡皮筋。他稍有不滿地一把拉開櫃子,像一隻想發怒的獅子那樣瞪著鮑比。


    鮑比顯然被這眼神嚇到了,不過緊接著,他看到了西蒙後麵的薩莉,便又笑了起來,“好尷尬啊,哈哈!”


    西蒙知道不妙,拉開櫃子的一瞬間他便感覺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個冰冷且鋒利的東西,接著便是薩莉比刀刃還冰冷的聲音:“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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