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上仙舟已經是幾年之後了,不過這次遇上的不是羅浮,是剛剛大捷的曜青。


    湮塵是下意識想換方向走人的,曜青現任將軍飛霄他有所耳聞,比起上一個要誇張多了,幾乎每次偶遇都是在外征戰豐饒。


    但比起上一任將軍的橫掃星海,飛霄看起來好說話多了。


    比如:虛卒悠哉悠哉的從她麵前飄過去看都不多看一眼的,巡獵的很專一。


    不過湮塵還得不打算和他們接觸,悄悄的繞了道,朝著讓艾利歐找來的羅浮坐標前進,阿哈說祂在那等他,有大熱鬧看。


    當然,是他一個人去的,雖說就算和羅浮開戰也無所謂,反正現在的自己隻是個分身,隨便死,毫無壓力。但製造虛卒也是要材料的,該省省該花花。


    羅浮看起來確實發生了什麽大事,港口全部封鎖了,湮塵隻能用些有點鬼鬼祟祟的法子,把自己拆解開鑽進去,再找個沒人的角落拚迴去。


    能量體生命的好處。


    好巧不巧的是,當湮塵從小巷裏走出來,剛好迎麵撞上了腳步匆忙的景元。


    不過他的狀態看起來並不是很好,透露著若有若無的疲憊,卻又試圖用表情來隱藏,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景元本想直接迴將軍府的。


    他剛從鱗淵境出來,有時候真的不想麵對那些持明,但身為將軍,有些事又不得不去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了,白珩、丹楓…還有應星。


    自己大概得需要一些時間來緩緩。


    景元很久沒有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以至於差點撞上了人都沒發覺。


    湮塵稍稍側身避讓了過去,景元不認識他,但這個羅浮將軍長什麽樣,自己還是知道的,現在也不是打交道的時候。


    畢竟自己是偷偷摸摸來的,等哪天光明正大的進入仙舟再說吧。


    本想當做什麽也沒發生繼續往前走,身後景元卻忽然叫住了他:“這位閣下,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街上行人並不多,也不會存在喊錯人的情況。


    很老套的搭訕,景元反應過來時自己也覺得有些冒犯了,對方給自己的感覺似曾相識,但麵容的確是陌生。


    或許是因為湮塵表情自然,沒有躲閃,景元並沒有把對方往不好的方麵想,在迴到將軍府後他才發覺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


    “從未。”


    湮塵搖了搖頭,這是實話,景元確實沒見過自己這張臉。


    趁此機會,順便好好的將景元打量了一番,嗯…外表倒是真的很具有迷惑性,看起來就像一隻慵懶的大貓,殊不知利爪就隱藏在蓬鬆的毛發之下。


    “或許以後還會有機會再見呢。”


    湮塵在離開前留下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景元後知後覺的拾起了警惕,卻發覺對方已經消失無影了。


    景元忽然想起來了,上次那個看不清麵容的人,就是這種怪異的感覺,但當他試圖迴憶對方的樣貌,卻又是一片空白,隻記得那個顯眼的過分的發色。


    發尾的黑色,看起來像是染上去的。


    唉……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勞累了,連基本的警惕心都失了。


    看來今日運氣還算不錯,遇上的不是什麽豐饒孽物,景元搖了搖頭,苦笑著朝著相反的方向走,稍微給自己放個假吧,片刻也好。


    湮塵自然是沒那個能力迷惑別人對他的印象的,這是阿哈的功勞,美其名曰為了更好的看現場樂子,需要做的一些偽裝。


    模糊了麵容,還順便掩蓋了命途的氣息,效果是挺好的,但如果這個效果能升級出一個辨認己方的功能,就更好了。


    “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能夠達到令人感到歡愉的結果,這才是最重要的啦。”


    阿哈從不知道什麽地方竄了出來,湊到了湮塵耳邊:“真不巧你來晚了,上一個樂子已經結束了,不過我發現了一個更有趣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他們現在站著的地方,正是不久前景元來過的,本應該被封鎖的鱗淵境。


    “偷持明卵?還是要去拆龍宮”


    不是湮塵惡意揣測阿哈的神品,是之前他們幹的事,確實算不上道德,比如什麽偷摸順走憶庭的光錐,拆公司的承重牆……


    主意是阿哈出的,實際動手是湮塵幹的,偶然被公司發現過幾次,除了喜提懸賞額度外,其他什麽也沒有發生。


    有些略顯無底線的惡作劇,按理說阿哈本不會這樣做的,但是這得挑人,比如麵對那些和湮塵有恩怨的,底線稍微再放低一點也不是不行。


    阿哈真是宇宙第一好心神。


    湮塵:你還怪好嘞。


    但這次可不是這種低級的樂子,持明族的瓜被阿哈簡潔明了的概括了一下,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研究研究持明的“蛻生輪迴”。


    或許漫漫宇宙裏不隻有持明會輪迴,遺忘過去,抹去一切,以一個全新的模樣迴到這個世界上。


    “我怎麽覺得你意有所指呢。”


    湮塵抱著胳膊跟在阿哈後麵,看著這個這裏瞅瞅那裏逛逛,還順便講瓜的星神,偷感好重,有點想笑……


    …咳咳跑題了,偷偷笑一會就行了。


    但祂說出輪迴時,從心底裏產生一種類似於讚同的感覺,毫無來由,自己對阿哈的信任已經到這種程度了?


    “阿哈不知道哦~”


    他們現在在水下,阿哈的笑聲依舊很不合常理的迴蕩在周圍,就是不知道上麵的雲騎能不能聽見這死動靜。


    希望他們也能聽到,不能自己一個人受苦。


    龍宮的石壁上刻著一些圖樣,記載著持明從破殼到重歸古海,循環往複。


    “轉世之後的人,還算是之前的那個嗎?”


    “…不知道。”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阿哈有些沉默,其實祂也拿不準,湮塵和衍的區別很大,卻總在一些不容易察覺到地方透露著一些相似之處。


    經樹的轉生,總歸還是與普通人不一樣吧,不過最後的答案到底是什麽樣,還得看這個計劃能不能實施。


    但在這之前,得先讓湮塵有這個概念。


    ……


    “所以,這就是你當時非得拉著我在水裏泡那麽久的理由?”


    流夢礁,長椅上,湮塵一臉無語的看著迴憶了半天往事,講述自己良苦用心的阿哈,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隻覺得很荒謬。


    也不是毫無收獲,至少浪費了幾個係統時。


    阿哈並不打算迴答,拉上湮塵就準備離開:“列車的那群小家夥似乎已經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了,我們快跟上,可不要錯過好戲了。”


    這可是最關鍵的時刻,真正的主角可不能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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