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有砂金嚐試過複刻知更鳥的死亡。


    比如現在,被花火一槍打穿心髒的衍,並沒有變成夢泡消散,而是直接被拉迴了現實的白日夢酒店。


    雖說是自己要求花火這樣做的,胸口的幻痛依舊讓衍在入夢池裏緩了好一會。


    自己也不是頭一迴被打穿心髒了。以前在入侵星球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拿起武器向他反擊,原本敵對的人似乎一下就團結了起來。


    如同四散的星火,忽然匯聚成了一團熾熱的火苗,越燃越盛。


    最終這團火苗還是被掐滅了,留下一縷青煙。


    在能夠源源不斷提供兵力的軍團麵前,人們的犧牲似乎毫無意義,但依舊前仆後繼,甚至有專門的敢死小分隊直接衝著他而來。


    有一個年輕人成功過,或許也是命途行者,他的攻擊穿過了衍的層層防禦,直指命門。


    毀滅命途的被動能力讓衍沒那麽容易死,那個年輕人的勇氣為他的家園多爭取到了喘息的時間,足夠他們向外求援。


    不過他們的求援似乎有些多餘了。


    衍在恢複行動能力後就帶著軍團撤離了,他喜歡的是將這池水攪的更混濁,而不是自己也跳進池中當那一尾魚。


    現在的匹諾康尼,似乎和那顆星球並沒有什麽區別。


    隻不過成為眾矢之的對象換人了。


    場麵混亂,各懷鬼胎,幾方勢力又暗中凝聚在一起,匯聚成一把指向家族的利劍。


    “喂?你還好嗎——”不遠處放著的手機響了起來,衍接起一看,是花火的通訊。“我就說了這樣死不了的吧,你還不相信呢。”


    花火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把玩著她那把小小的槍,心裏想著這個傻瓜一定是瘋了,哪有人閑的沒事想要尋死。


    “不聽花火大人言,吃虧了吧~哎呀,這樣普通的方式肯定是死不掉的。”


    花火怎麽會猜不到衍到底想要幹什麽,生命因何而沉睡,死亡就是最漫長的沉睡。


    依照他們毀滅都不太正常的思維,他大概是把這個問題當做:生命為什麽要走向死亡了吧。


    衍倒是一本正經正經的研究怎樣能讓自己成功的死掉:“那換一種方法,我自爆試試,怎麽樣。”


    隻不過那威力可能會有點大,比如把夢境炸塌之類的……


    手機裏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氣,花火有些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被夢泡占領了:“唉……都拿到劇透了,你看看不就好啦。”


    艾利歐幾乎是把所有人的劇本都整合到一起了,一股腦的扔給了衍,讓他自己發揮,畢竟無論怎樣結果都是不會變的。


    究竟等待著衍的是死亡,還是升格,全看他的選擇。


    “如果我說,我現在想做的就是提前劇本裏的死亡,你信嗎…”相比家族的這個謎題,自己的事顯然更重要一些。


    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現在用著的並不是自己的本體,分身死了應該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吧。


    是不是得把本體換過來。


    衍掛斷了電話,截斷了酒店裏任何有可能檢測到自己情況的可能,給花火留了個言後,果斷的給了自己一刀。


    冰冷的刀身穿過心髒,構築出一幅十分詭異的畫麵:


    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無力躺倒在地板上身體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花火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還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等啊,真是的。”好心的花火大人替衍收拾了殘留的痕跡,讓這間房間看起來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


    她就一直坐在房間裏等著,沒過幾分鍾,花火的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


    [歸於塵煙:發個坐標,我現在迴來。]


    星嘯並不在戰艦裏,大概又是去什麽地方毀滅文明了,衍的跑路格外順利,換了副模樣就直接找花火要了坐標準備傳送。


    至於為什麽本體也能變換模樣。


    嚴格意義上來說,從第一次死亡開始,他就沒有真正的身體了,本體和分身比起來也就多了一顆核心,其餘的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說是一個依靠納努克的力量活著的阿飄都不過分,也難怪當時仙舟之行,幻朧隻顧著拉攏自己呢。


    既然都是由能量構築出來的軀體了,能夠自定義一下外觀怎麽啦?


    花火的消息迴複的很快,熟悉的鏡麵再次出現,隻不過這次的門做的很大,畢竟迴都迴來了,就順便給匹諾康尼送點特產吧。


    星期日先生應該很少見到虛卒。


    不知道這群小家夥能不能進入夢境世界…不管了,先帶上再說吧。


    坐標定位的很準確,目的地就是衍的酒店房間,衍一腳把試圖跟著自己出來的虛卒踹了迴去,隨後盡到自己責任的傳送門悄悄的消失在空氣裏。


    虛卒又不會餓死,隨便找個地方放著也沒事。


    大概是全宇宙最好用最廉價的打工人了。


    衍仔細看了一遍艾利歐的劇本,這個時候星大概要接觸一個關鍵角色了,自己如果想混進劇情,還得創造一場偶遇。


    治安官加拉赫?有點耳熟。


    花火還有自己的樂子需要去觀看,就不打算和衍同行了,蹦蹦跳跳的迴了自己的房間準備入夢。


    又是一陣沒入深海的窒息感,畫麵一轉,衍迴到了繁華的[黃金的時刻]。


    該去哪裏創造偶遇好呢……


    宇宙的另一端,黑色的貓爪子上握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把這份廢稿抽出扔開,又重新鋪上了一張空白的稿紙。


    “怎麽就是看不清楚呢…有關於你的命運。”


    艾利歐知道湮塵很特殊,無論是多位星神的眷顧,還是那份不同尋常的力量,但這些都不曾影響他看見對方的未來。


    至少在他去往匹諾康尼之前,那些畫麵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一隻手撿起了地上的紙,快速的掃過一眼,抬頭看向坐在桌子上冥思苦想的黑貓:“托他幫著照看那個孩子,沒問題嗎?”


    這次的劇本很複雜,自己也不能親自出場,卡芙卡還是有些擔心對現狀還一無所知的星。


    “沒事的,星不會遇到什麽真正的危險。”


    艾利歐晃著尾巴,倒是一臉的放心:


    “而且我的這位朋友,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


    這大概算是多年合作的默契吧,雖然大部分情況下像是雇傭…他真的有那麽缺錢嗎,讓他跳槽多打一份工還不樂意。


    又不是成為星核獵手就不做令使了。


    好一個人盡其用,雙倍壓榨。


    “聽起來你們的關係還不錯,對於他的結局,你沒有什麽感想嗎?”卡芙卡拿起了桌上另一張稿紙,上麵塗塗改改的正是衍的故事。


    從某一時刻直接斷開了,沒有後續,沒有結果。


    指向了死亡的道路。


    最後一字落下,艾利歐放下了手裏的筆,示意卡芙卡拿起最新版:“或許這不是結局,而是一個新的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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