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出言挑釁,但張萍不為所動,緩緩地走到盛紫衫麵前,蹲下身來,近距離地凝視著她的臉龐。


    “這一切皆是由你一手策劃?”


    盛紫衫毫不畏懼地迎上張萍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迴答道:“不錯,正是本官所為!既然事情已然敗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休要在此多費唇舌!”


    很快,那些衝進古墓地道內的金吾衛,已經成功地將所有的叛逆之徒全部收押。


    與此同時,她們還在房間裏搜出了四具男子的屍體。


    這些屍體上均已灑滿了千金屍,而且每一個人的死因都與此前挖掘出來的那些屍體如出一轍——皆是中毒身亡。


    如此一來,這樁震驚整個京都的驚天大案,其真相已經唿之欲出。


    毫無疑問,這裏的人與這次的案件都有著千絲萬縷、不可分割的聯係。


    張萍緊緊地盯著麵前毫不畏懼死亡的盛紫衫,不禁微微皺眉,“這般邪惡詭異的法術,你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


    盛紫衫聽聞此言,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無知之徒,竟敢對我家神明不敬!閉上你的臭嘴!這可不是邪術,而是仙術!!你什麽都不懂!!!”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衝破雲霄。


    張萍看她跟看瘋子一樣,語氣冰冷地說道:“既然你執意不肯開口交代,那就休怪本官無情了,大獄裏的刑具也該動用動用了。”


    楚辭雖然看似悠哉,其實始終都在密切關注著盛紫衫。


    在她發現盛紫衫嘴唇微微顫動的下一秒,她身形一閃,如鬼魅般來到盛紫衫身前,毫不猶豫地伸手卸掉了她的下巴,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其口中摳出了一顆漆黑如墨的藥丸。


    “她想要服毒自盡。”


    楚辭將那顆黑色藥丸遞到了張萍手中。


    張萍神色一凜,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如雪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將藥丸包裹起來。


    接著,她轉頭對著身後的金吾衛下令道:“速速將此女押解迴京!不得有誤!”


    “是。”


    金吾衛將盛紫衫五花大綁地帶走,楚辭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


    不知為何,一種強烈的直覺湧上心頭——這個盛紫衫絕非幕後真正的主謀。


    “張萍我感覺此人並……”


    張萍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放在唇邊,向楚辭投來一個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靜。


    楚辭心領神會,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不再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接近破曉。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所有的賊人以及那些訓練有素的死士,全都被成功製服,反抗者一律誅殺。


    放眼望去,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上百具屍體,場麵甚是駭人。


    局勢已定,這裏似乎已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楚辭便向張萍點頭示意,先行離去。


    但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張萍卻突然伸手攔住了她。


    “你家夫郎所中之毒,太醫院那邊已經研製出了解藥。等會兒你記得去一趟大理寺。”


    聽到這個消息,楚辭心情好了不少,“多謝告知。”


    隨後,她便匆匆趕迴家中。


    此時天尚未大亮,屋內一片靜謐,時安還在床上沉沉睡著,並未醒來。


    雖一夜未眠,楚辭此刻也並不覺得困倦,於是她前往廚房為兩人做些早飯。


    到了廚房,楚辭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選擇煮一鍋米粥。


    畢竟時安中毒,身體狀況不佳,其他食物難以消化,清淡的米粥相對比較適宜。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楚辭靜靜地站在爐灶旁,耐心等待著米粥煮熟。


    不知過了多久,鍋中漸漸飄出陣陣米香。


    沒多久時安清醒,他下意識地朝著身旁一靠,想要尋得楚辭的身影,可這一靠卻是落了個空。


    他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瞬間清醒,整個身子如同彈簧一樣直直地坐了起來。


    然而,因為這動作太過迅猛,他隻覺得眼前猛地一黑,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又重重地倒迴到了床上。


    廚房裏的楚辭聽到了臥房傳來的響動聲,立刻起身去看。


    發現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時安時,楚辭的心緊緊揪在了一起。


    楚辭一個箭步衝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時安輕輕地抱進懷中,然後迅速運起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向著時安的身體輸送進去。


    沒過多久,隨著楚辭真氣的不斷注入,時安原本有些急促而紊亂的唿吸逐漸變得平穩順暢起來。


    “咳咳……咳……妻……妻主……妻主……”時安一邊咳嗽著,一邊用虛弱而又帶著幾分委屈的聲音唿喚著楚辭。


    楚辭連忙握緊他的手,柔聲安慰道:“我在呢,我一直在這兒陪著你,別怕。”


    時安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楚辭,語氣滿是哀怨和委屈:“妻主,你去哪兒了?怎麽丟下我一個人……”


    說著,淚水又如決堤的洪水般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楚辭知道這是千金屍的影響,憐惜的親了親自家夫郎的額頭。


    “我隻是去廚房給你做些吃的,沒想到才離開一會兒,就讓你這麽擔心。別哭啦,看你哭,我心都碎了。”


    楚辭伸出手,輕輕拭去時安眼角的淚水。


    “別哭了。”


    “嗚嗚嗚……妻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要看不到你,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似的,特別特別難過……”


    時安抽噎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楚辭的懷裏又蹭了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感到一絲溫暖和安心。


    此時的他,臉色依舊如紙一般慘白,毫無血色。


    楚辭輕柔地將人緊緊擁入懷中,仿佛要把所有的溫暖和安慰都傳遞過去。


    她耐心地哄著懷中的時安,如同嗬護一件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楚辭的悉心安撫下,男人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


    看著時安終於恢複了些許平靜,楚辭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我去盛一些粥來,你在這裏等著。”


    時安靠在床邊,虛弱的點頭。


    楚辭快去快迴,手腳麻利地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她端起勺子,輕輕吹涼,然後小心翼翼地送到時安嘴邊,一勺一勺地喂給他吃。


    時安微微張開嘴巴,順從地接受著楚辭的喂食,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很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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