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神誕祭有關的人群我們已經全部排查完畢,其中沒有發現「主體」。”


    祖拜爾劇場中,賽諾麵色沉重地坐在觀眾席的一個位置上,百思不得其解。


    不應該,依照小吉祥草王的提示,他們已經讓與花神誕祭有關的人群逐一參與了測試,但卻沒有一個人符合要求。


    也就是說,「主體」根本就不在這群和花神誕祭有關的人之中。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真的麻煩了……


    “會不會是排查人群有了遺漏?”


    口幹舌燥的卡維接過身邊梅赫拉克遞來的咖啡猛灌一口,試探性地提出了假設。


    畢竟,參與慶典建設的人數眾多,有所遺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沒可能的,所有參與花神誕祭建設的人員名單在小姐那裏都有記錄。”


    “本來是為了事後的感謝,但沒想到,卻最終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迪希雅從迪娜澤黛的手中接過幾張寫滿名字的羊皮紙揮了揮,頗有點挫敗地坐在一張歪倒的桌子上,泄氣地拍了拍大劍。


    謎語人能不能滾出提瓦特啊!


    說謊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因為一但有人說謊,就意味著對方已經意識到了夢境,這與夢境尚未崩塌就形成了一個悖論。


    那麽,這也就意味著,第一條線索,也是唯一的線索,徹徹底底地斷了。


    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一絲陰霾籠罩了整個祖拜爾劇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夢境的主體……能夠憑借自己的想象改變夢境中的一切……”


    “還有……與夢境的主題,也就是花神誕祭,有著密切的聯係……”


    妮露獨自一人安靜地坐在劇場的角落之中,低聲喃喃自語。


    又來了,又是那種怪異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麽東西,而這樣東西似乎就是破解夢境的關鍵。


    花神誕祭。花神誕祭。花神誕祭。


    “大家,我或許有一個可行的辦法。”


    妮露猶豫著起身,盡管心中的困惑仍然沒有得到解釋,但她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我們都已經知道,夢境的主人和花神誕祭的關係密不可分。”


    “那麽,和花神誕祭關係最為緊密的那些人,不正是我們大家嗎?


    “我想,如果夢境的主人也和花神誕祭關係匪淺,那麽在這過去的七天之中,我們之間,一定不可能沒有任何交集。”


    “就像祖拜爾劇場。”


    “在舞蹈演出的時候,能被舞者一眼認出的,一定是最忠實的觀眾。”


    ……


    “嘟嘟……呐呐……”


    一棟小小的木房子前,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孩一手抱著一隻可愛的巧克力色玩偶小熊,一手握著小噴壺給須彌薔薇澆著水。


    女孩的心情似乎很好,稚嫩的嗓音哼著稍稍有點跑調的歌,白皙的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漾起兩個淺淺的酒窩。


    今天,就是期待已久的花神誕祭了呀。


    那麽今天要幹什麽呢?她想想,要去看妮露姐姐的演出,買好吃的雅爾達糖。


    唔……鬼兜蟲和蜥蜴尾巴就算了。


    哦對了,還要去多莉姐姐那裏買兩束花,一束帕蒂沙蘭獻給妮露姐姐,還有一束劫波蓮獻給小草神大人!


    迪娜澤黛姐姐和迪希雅姐姐應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昨天她偷偷去看過了,嘿嘿。


    不過嘛,早上還要去琺露珊前輩那裏問幾個問題,不然媽媽就要嘮叨她啦。


    至於如果賽諾哥哥要是半路拉住她打牌的話,這可就不在她的計劃中了哦。


    上一次卡維哥哥帶她喝的飲料很好喝,等零花錢攢夠了,她也要請迴來!


    想著想著,女孩手上的花灑就逐漸偏離了目標,等到美美地沉浸在幻想中的女孩迴過神來的時候,一旁的柵欄已經完蛋了。


    “嗚哇!抱歉抱歉,柵欄先生。”


    女孩扮了個鬼臉,拿起一旁的抹布將淋的濕透的柵欄擦了個幹淨。


    希望柵欄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在她出門的時候報複她的裙子。


    這樣想著,女孩連忙抓起身邊的一本厚厚的識字書,小心翼翼地逃出了花園。


    與此同時,屋子裏傳出了女人的叮囑。


    “安妮!路上一定要小心哦!”


    “好的媽媽,我晚上不迴來吃飯了!”


    ……


    而後,一天就這樣,慢慢地開始。


    仿佛是無所不能的神靈聽到了女孩的心聲一般,花神誕祭竟然真的按照著她夢想中的樣子,無比順利地進行著。


    沒有搗亂的賢者,沒有突發的意外。


    早晨,她離開家,琺露珊前輩耐心地教她識字,嗚,識字好難好難,還有,旁邊的艾爾海森哥哥好可怕。


    不過,她喜歡艾爾海森奶奶的餅幹。


    然後卡維哥哥又來了,帶來了她喜歡的飲料,上午還和賽諾哥哥打了牌。


    雖然輸了,但她很開心哦。


    下午,她拿著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零花錢去多莉多菱姐姐那裏買了花,還打了折!


    對了對了!妮露姐姐的好運很有效,她抽到了愛吃的日落果味!


    接著,她最期待的花車巡遊開始了。


    妮露姐姐跳的舞超級超級好看,她和迪娜澤黛姐姐還有迪希雅姐姐在一旁加油,嘿嘿,這也算她參與了嘛。


    不過可惜的是,沒有看到草神大人。


    不知不覺之間,時候到了黃昏,太陽的餘溫將大地染成了金紅色,像紅地毯。


    “那麽,今天的最後一個目的地哦!”


    安妮嘟嘴笑著,頭上戴著花冠,手裏抱著小熊,雅爾達糖和一捧劫波蓮,帶著身邊聚攏的一大群人,蹦蹦跳跳地出了城。


    他們來到了城外,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小山坡。


    女孩停下來了,背對著眾人,眾人也從迷茫中醒來,麵麵相覷。


    慢慢地,他們想起來了,想起了他們來找安妮的目的。


    妮露上前一步,正想說話,卻被背對著他們的女孩輕輕打斷。


    “不用說的,安妮知道。”


    “妮露姐姐,迪娜澤黛姐姐,琺露珊前輩,賽諾哥哥……”


    女孩一個一個叫過他們的名字,然後忽然轉過臉,她的臉上帶著軟軟的笑。


    “你們是想說,這裏是一場夢,對吧?”


    妮露噎住了,眾人也噎住了,他們等待著夢境的崩塌,但是沒有。


    女孩臉上的笑容更加甜了幾分,她的眼角開始劃過晶瑩的淚花。


    “是啊,夢。安妮怎麽會不知道呢……”


    她喃喃著,蹲下身,輕輕剝開草叢。


    草叢的深處有一個早已幹枯的花冠,一籃朽壞的糖果,以及一塊刻字的小石碑。


    安妮之墓。


    妮露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終於明白了那一奇怪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安妮,安妮,安妮……


    八年以前,花神誕祭。


    “妮露姐姐,你想起我了。”


    安妮站起身,小手背在身後,臉上依然是帶著淚光的笑,粉色連衣裙在風中搖曳。


    想起了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想起了那個失望透頂的花神誕祭。


    想起了那個人群散盡之後固執地留在原地的女孩,想起了被埋葬的夢。


    這裏埋葬著母親,這裏埋葬著女兒。


    “我當然不是鬼哦,那好可怕。”


    安妮調皮地一笑,那笑容中隱約還透出幾分被誤解的不滿和女孩特有的撒嬌。


    她呀,隻不過是一個被某個多管閑事的哥哥喚醒的數據體罷了。


    “真好啊……安妮,真的,真的,很喜歡這裏,很喜歡大家。”


    女孩輕輕撫摸著冰冷的石碑,她哭了。


    你也看到了吧。


    沒有病痛,沒有絕望。


    你也可以有正常人的生活,媽媽會一直陪著你,你會有一個漂亮的花園。


    你也可以讀書,會有一個像琺露珊前輩一樣好的老師,會有疼愛你的兄長和姐姐。


    然後,度過每一個,完美的花神誕祭。


    “安妮。”


    女孩聽到了傳來的腳步聲,她站起來,輕輕抱住了身後的小神明,軟軟地笑。


    “小草神大人,花冠和花,送給你。”


    禮物,送到了安妮的朋友手中。


    雖然有點遲了,但……都一樣。


    納西妲的臉上浮現出哀傷,她接過花冠,在女孩含著淚的笑中,戴在了頭上。


    懸崖上的花,讓我為你摘下。


    “謝謝你,安妮,我很喜歡,還有雅爾達糖……收下吧。”


    安妮忽然笑起來,她笑起來很美。


    “對不起,各位,讓你們陪著一個任性的女孩玩鬧了這麽長時間。”


    但至少,體驗到了幸福的滋味。


    她拿起一顆糖塞進嘴裏,糖是日落果味的,很甜,她喜歡。


    然後,女孩拍了拍身上粉色的連衣裙,安安靜靜地坐在了石碑之前。


    她真的很幸福,她希望時間永遠停止在此刻,希望夢永遠不要醒來。


    但,為了維持數據體的穩定,她已經消耗了難以想象的知能。


    安妮不應該那麽自私,不是嗎?


    夢,該醒了。


    周圍的一切開始不受控製地崩塌,她留戀地看著這個世界,看著朋友驚愕的眼神。


    再見了,植入的記憶,她不想抹消了。


    就當是她的一點小私心吧,就當是……她曾經來到過這個世界的痕跡。


    這樣,是不是真的像是有一個叫安妮的女孩,在你們的記憶中活了一次?


    放心吧,她把控好了哦,就算你們沒有發現,這也是最後一個花神誕祭了。


    這是她和哥哥約定好的,不會對所有人的意識造成傷害的次數。


    八個幸福的花神誕祭,八個夢。


    糖紙落下了,夢也醒了。


    而今,距離安妮之死,整整八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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