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自踏入這個時代以來,曆經無數風雨,歲月如梭,如今已完全與這個時代融為一體。那滾滾向前的曆史車輪,從未停止過它的步伐,就在這風雲變幻之際,嬴政終於迴到了秦國。


    這些年來,秦臻見證了太多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滄海桑田。百姓們在亂世之中漂泊不定,居無定所,飽受戰亂之苦。


    他們渴望著和平與安寧,期盼著有朝一日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而秦臻心中亦是如此,他深知蒼生之苦,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強烈的願望——為了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他要盡自己所能去做些事情。


    每一次看到流離失所的人們,秦臻的心都會被深深刺痛;每一迴聽聞孩童因饑餓而啼哭,他都恨不得立刻變出糧食來填飽他們的肚子。他默默的發誓,一定要讓這片大地恢複和平,讓百姓們不再遭受戰火的蹂躪,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第二天。


    贏子楚走進了秦王寢宮,準備向父王贏柱提出為秦臻封官的請求。


    贏柱此時正端坐在王座之上,目光直直的盯著贏子楚。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人難以捉摸他心中真正的意圖。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道:“就封他一個大夫吧。此人為政兒在邯鄲時悉心教導,功不可沒,理應封爵。況且依他所立之功,本應得到更多的封賞,但他畢竟初來秦國,若是一下子將爵位封得過高,恐怕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和嫉妒。所以,暫且先賜予他較小的爵位,待日後觀察其是否確有過人之才能,再行進一步封賞亦為時未晚。”


    聽到這裏,贏子楚連忙恭敬的答道:“喏!兒臣稍後便會去辦理相關事宜。”


    然而,在這一刻,他卻沒有把嬴政迴秦途中遇刺之事告知贏柱。


    自從贏柱登上王位之後,整日被繁忙的國事纏身,幾乎沒有片刻閑暇。倘若此時聽聞這件事,定然會大發雷霆。贏子楚心想,還是等將事情徹底調查清楚之後,再向父王稟報。


    這段時間裏,他明顯感覺到父親在當上秦王後的短短幾個月間,已經蒼老了許多。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子,他實在不忍心看到父親因為這些煩心事而動怒傷身。


    贏柱這時候看向他:“子楚,現任丞相蔡澤,前日來找過寡人,說要辭去相邦一職。”


    說到這裏,贏柱稍稍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


    然後接著說道:“這個蔡澤,乃是由應侯範睢所舉薦而來。其能力自是毋庸置疑,但要說魄力,比起應侯可就相差甚遠!想當年,先王在世之時,尚能巧妙的製衡宗室、外戚以及外客這三股勢力,並使之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先王已然仙逝,那蔡澤麵對宗親與外戚的屢屢發難,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難以擔當起相邦這一重任!不知子楚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呢?”


    對於蔡澤這個人,贏子楚可是打過不少交道的。


    不得不承認,他的確算得上是個人才,隻可惜正如贏柱所言,其魄力實在是太過欠缺。贏子楚聽完父親的話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著贏柱,迴答道:“父王,兒臣認為呂不韋足以勝任相邦一職。”


    贏柱聞聽此言,眉頭微微皺起,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這呂不韋確實頗具才華,且單論魄力而言,他能夠成功的將子楚從趙國接迴秦國,這份能耐不可小覷,堪稱大才無疑。隻是此人在朝中根基尚淺,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一介商人出身,要想令滿朝文武對他心悅誠服,恐怕並非易事。


    贏柱眉頭微皺,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片刻,他緩緩抬起頭來:“這個呂不韋,依其才能,確實足以擔當相邦一職。然而,他目前根基尚淺,若此時貿然登上高位,恐怕宗親與外戚定然不會心悅誠服。即便他能夠上任,也仍需要隱忍蟄伏一段時日才行。


    這樣吧,當下他僅擔任太子傅之職。此前,他有將你接迴秦國的功績,而接迴政兒一事亦是由他想出的良策。按照我大秦律法,於情於理,都可將他擢升為左庶長。如此這般,便能讓他先穩固根基,待到寡人守喪結束正式繼位之時,再仔細觀察他究竟能否勝任相邦之位。”


    “喏,兒臣謹遵父王旨意,已然明曉其中深意。”


    說話間,贏柱輕輕放下手中緊握的竹簡,似乎心中已有定奪。


    緊接著,他又開口問道:“對了,子楚,政兒現今狀況如何?昨夜在太子府歇息可還舒適?”


    聽到父親關切的詢問,子楚趕忙躬身答道:“迴稟父王,政兒昨夜睡得十分安穩香甜,還請父王不必擔憂掛念。”


    聽聞此言,贏柱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和藹可親的笑容,欣慰地點點頭道:“那就甚好!速速命侍人去傳喚政兒進宮,寡人著實想念我的孫兒,想要見一見他。”


    自從昨日初見嬴政之後,贏柱便對這位聰明伶俐的孫子滿心歡喜、牽腸掛肚,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迴父王,兒臣在前來章台宮之時,特意將政兒一同攜來了,此刻他正候於宮外呢。”


    贏柱眉頭一皺,伸出手指著他嗔怪道:“真是豈有此理!既然已將政兒帶來,為何不一並帶入宮內?你還杵在這裏作甚?速速前去傳喚!”


    贏子楚眼見父王佯裝發怒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慌亂,趕忙應聲道:“喏~兒臣這便親自前往宮外喚政兒進來麵見父王。”


    言罷,他匆匆忙忙的退出了寢宮。


    待看到贏子楚的身影消失在寢宮門後,贏柱不禁伸手輕撫著下巴處的胡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


    他暗自思忖著那個聰慧伶俐的小孫子贏柱,心中對其喜愛之情愈發濃烈。每每想到此處,贏柱臉上的笑容便又深了幾分。


    ......


    至於秦臻這一邊,此時此刻,他正全神貫注的研讀著手中的《秦律》。


    要知道,如今既已身處在秦國這片土地之上,那麽率先對當下的律法有一個清晰且深入的了解便顯得至關重要。


    迴想往昔,當他還身處雲夢山之時,曾經於鬼穀子的藏書之中簡略的瀏覽過一部分與《秦律》相關的內容。然而,由於那些記載著法律條文的竹筒實在太過沉重,以至於在雲夢山中所收藏的關於《秦律》的竹筒數量可謂是鳳毛麟角。


    為何秦臻直到此時方才開始認真研讀《秦律》。還真不是臨陣磨槍、臨時抱佛腳。


    之前他一直逗留在趙國境內,而在趙國的領土之上若公然閱讀《秦律》,那是自尋死路啊!畢竟,趙國和秦國之間存在著諸多仇恨,稍有不慎,便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直到如今順利抵達秦國之後,秦臻才有機會看《秦律》。


    《秦律》是商鞅入秦實行變法後,以戰國初期魏國政治家、法家重要代表人物李悝的《法經》為藍本,構建的律法。


    其中不僅有《法經》的六篇內容《盜律》、《賊律》、《捕律》、《囚律》、《雜律》、《具律》。


    另外還有《田律》、《效律》、《置吏律》、《倉律》、《公律》、《金布律》等內容,而且還會不定時更新,所以,除了在秦國本土外,很難能看全《秦律》。


    望著眼前那案幾之上滿滿當當、堆積如山的竹筒,秦臻不禁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腦袋瓜子仿佛被什麽重物狠狠的砸了一下,嗡嗡作響。


    然而,即便心中有著萬般不情願,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逼迫著自己將目光投向那些竹筒。


    自從開始研讀那部厚重的《秦律》之後,秦臻方才真正深刻的領悟到,秦國之所以能夠如此強盛,其背後所蘊含的道理和力量究竟何在。


    但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這部律法實在是有些過於嚴厲苛刻了。


    就拿之前他在趙國的經曆來說吧,在那裏,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擺個小攤做點小生意,隻要掏出足夠多的錢財,甚至還能夠輕輕鬆鬆的雇人幹活或者買下一輛馬車。


    可如今身處秦國,情況卻截然不同。


    在這裏,擺攤這種行為被明令禁止,毫無商量的餘地;不僅如此,就連購買馬車這一簡單的願望都成了一種奢望。


    在秦國,人們日常出行所能選用的代步工具,都受到了極其嚴格的限製,必須與個人所擁有的權力和社會地位相匹配才行。


    普通的平民百姓,唯一的選擇就是依靠自己的雙腿艱難前行。


    哪怕他們辛辛苦苦積攢下了一大筆財富,也依然沒有資格購置馬匹或車輛用於出行。


    因為在這個國度裏,一切都有明確的規定和界限,不容絲毫逾越。


    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律法也是在變相對老百姓施加壓力,激勵他們在耕戰體係之中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努力提升自己的爵位,從而獲得更高的待遇和更多的自由。


    不僅如此,就連出行活動的範圍也是受到諸多限製的,絕對不可隨心所欲的四處走動。


    即便有人幸運的擁有了馬匹,這看似便捷的交通工具其實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因為律法明確規定,每五戶人家編為一伍,每十戶人家組成一什。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改變居住地,並且鄰裏之間還要互相監督、互相檢舉,如果發現違規行為卻沒有及時告發,那麽整個伍中的五戶人家都會被一同治罪。


    此外,每隔三十裏就會設置一個驛站傳遞消息,而每十裏便設有一座亭子,負責巡邏的亭長需要不停的在自己所管轄的區域內巡查。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連飼養家禽這樣普通的事情都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


    養雞必須要遠離糧倉,以防止雞對糧食造成破壞;而且每戶人家所能養殖的家禽數量也是有限定,一旦超出規定數量且並非必要飼養的家禽,就必須將其出售處理掉。


    最不可思議的是,哪怕是在發明創造方麵,同樣存在著種種限製。


    自從商鞅實施變法之後,他為每個人都添加了籍貫信息,並詳細記錄了各自的職業。一旦確定了從事的職業,那就必須專注於此,律法嚴格規定同一類人隻能從事一項特定的工作,絕不允許跨界行事。


    這種種嚴苛的規定和限製,使得人們的生活變得格外拘束和刻板。


    官吏就更加嚴格了,官吏的首要任務就是做好分內之事,別的不能摻和。


    這些繁多且嚴密的規定與約束,宛如一道道無形的枷鎖,牢牢的禁錮住了人們那原本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


    隻要有人膽敢逾越籍貫上明確標明的既定職業範疇,那麽等待他的必將是嚴厲的懲罰。


    《商君書》也強調了,想晉升或者獲得爵位,唯有依靠耕戰這兩條途徑方可達成目標。若是逃避,這樣是對秦國不利的。


    如此一來,秦國就變成了一台龐大的戰爭機器,在這個國度裏,每一個人都需要堅守自己的崗位、履行各自的職責。


    通過這種方式,確實能夠在短期內迅速促使秦國變得強盛起來,但從長遠角度審視,這般做法無疑極大程度的遏製了民眾的想象力與創造力。


    畢竟,當所有人都被局限於固定的模式與框架之中時,又怎能期望迸發出那些充滿創新精神與獨特構想的火花呢?


    長此以往,或許會使得整個國家逐漸失去發展的活力與動力,陷入一種僵化的狀態之中。


    然而,在當時特定的曆史背景之下,這種高度集中化、規範化的管理模式卻也是秦國走向強大的必經之路……


    任何東西,有利就有弊,不可否認,以當時秦國的實際情況來看,商鞅變法沒錯,秦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治國大才,這也是秦臻也有教嬴政《商君書》的原因。


    但是弊端,這一套變法下來,就是愚民五術,君貴民賤,奴役百姓,天下百姓供養一個君主,商鞅分析了所有人,但是唯獨沒分析君王。


    秦臻不禁暗自思忖道:“這律法在這個方麵而言,竟然與印度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如今的印度,其國內狀況可謂是混亂不堪、問題重重。社會階層分化嚴重,貧富差距懸殊巨大等等諸多難題交織在一起。而眼前所見之律法,竟與之存在如此雷同之處,實在令人憂心忡忡!”


    而且最讓秦臻惱火的是,商鞅無形中給他也坑了。


    經過這麽多年的所見所聞,他也深知底層老百姓的疾苦,即使不想過多的幹預曆史,起碼也是要把曲轅犁這種利民的東西研發出來的,單純隻是為了讓老百姓產出的糧食更多,少餓死些人而已。


    他又想了想,如果他以嬴政的名義把這些東西獻出去,應該還是可以的。


    這事還得慢慢研究。當務之急是有時間的時候去辦一下‘驗’。


    要不他在秦國還是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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