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在躺椅上,棕黑色的斑紋被染上紅光,福貴眯著眼睛,發出唿嚕唿嚕的喘息聲。


    離它不足三米處,一身藍衣的曲思慕被困在陣法中。


    他狹長的雙眼透出濃濃的不甘,緊盯著一旁的混沌魔獸,時不時分出一樓神識探查四周。


    被關起來已有數月,修為被封印了大半,隻能任由那魔獸欺負,實在是可惡。


    狸貓是個有人性的主,每每看到曲絕峰要被魔獸玩死,都會出手留他一命。


    隻是不論如何,都不見辰安現身。


    真是可笑,想他一世風光,往後竟都要困在這裏,實在不甘。


    那收魔修做仆人的女人,果真惡毒。


    “惡毒。”辰安隨著一道金光緩緩出現,嘴角含笑,盯著曲思慕問,“這便是你對我的評價?”


    盼了這些時日,總算盼到了辰安,曲思慕卻又不想見了。


    等等,剛才他隻是動了動心念,怎麽就被聽到了?


    難不成這辰安還真有那般本領。


    曲思慕嗬嗬一笑,眼神卻不敢從魔獸身上離開:“辰安掌門,您說笑了,再好的脾氣被折磨這麽久,也該發發火,清清心中的業障。”


    嘴還挺硬,辰安不喜歡逞強的人。


    “做我的仆人,你的業障保證藥到病除。”


    “好一個藥到病除,真是開眼了。”曲思慕懶得聽下去,手中暗暗蓄積起了力量。


    辰安偏偏腦袋,心念一動,便出現在了曲思慕後方。


    曲思慕沒看清辰安的動作,卻清楚的感受到,一隻蘊含力量的手,從他心髒處劃過,還留下了東西。


    “你幹了什麽。”


    這樣侮辱,他貴為曲家長老,怎能忍,又怎能忍的了。


    鑲嵌著藍寶石的劍瞬間出鞘,朝著辰安的腦袋揮過去,咻的劍鳴聲吵的福貴保住了腦袋。


    湖藍色的劍鋒停在了辰安的脖頸處,如陷入汙泥動彈不得。


    無力感蔓延全身時,他見證了陪伴他數千年的寶劍如琉璃破碎,嘩啦啦的掉在地上。


    怒氣與不甘一掃而空,恐懼迅速襲來。


    一雙不算俗氣的眸子,眼球輕顫幾下後,失去了光彩。


    混沌魔獸興奮的張大嘴巴衝了上來,這麽久了,曲思慕突然變的可口了,弱者的恐懼一定無比香甜。


    福貴不耐煩的抹抹臉,撲倒混沌魔獸後,腳踩著覆蓋了鱗甲的脖子正準備教育一番時,一旁的曲思慕跪了下去。


    他佝僂著身軀,全身泛著異樣的紅色,如熟透了的龍蝦般不足為懼,大有一種被做熟後,端上餐桌,無法擺脫被蠶食命運的淒慘感。


    “盟主,我都聽你的。”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些話時,種種經曆從他腦海中閃現,他也一度是辰安這樣的天才。


    辰安靜靜聽著他的想法,倒是覺得說的不錯,但凡是能化神的,若不是有天大的機緣,便是自幼便鶴立雞群。


    隻可惜,外掛實在太好用了。


    “一個月後,我們會和魔修正麵較量。”


    “我算過了,現有魔修的數量倒也沒我們想的那麽誇張,上次清徐沼澤的這些人夠用。”


    “這一個月,隻要你要盡可能的多抓魔修給我,我保證你死不了。”


    要曲思慕去做什麽已經不重要了,他隻求能活著:“我身體裏是?”


    “訴陽符。”辰安瞥了他一眼,將他穿迴了曲家後,嘀咕道:“都認命了,境界也沒跌落,不愧是真小人。”


    “不收他做仆人真的可以嗎?”福貴化為人形,快走兩步,湊近辰安時又變為獸形,跳到她肩膀上。


    辰安抬手拍拍福貴的腦袋:“收他當仆人,他便成了兩儀境,不劃算。”


    說完,辰安也伸個懶腰,這幾個月,她從未睡過一迴好覺。


    為她所用的魔修多了二十萬,剿滅了四個大窩點,二十個中型窩點,還有數百個小窩點。


    同盟軍多了五萬,其中散修三萬,加上一開始的十五萬,合計二十萬,應對最終大戰根本不是問題。


    微風拂動著辰安的發梢,飄起的紅色絲帶顯出了風的形狀,她真的要成功了。


    福貴和趴在一旁的坦克對視一眼,盯著辰安勾起了嘴角。


    待風停了,辰安便睜開了雙眼,係統送她的空間,隻能由她的心念進入,雖早已如同小世界般枝葉繁茂,每每到來時,總覺得缺了什麽。


    係統說過,慶玥和鴻朗不會死,她扒開二人身上的泥土,屍身光鮮依舊,與之前別無二處。


    用精神力掃過後,辰安並未察覺異常,隻能將他們埋了迴去。


    出了空間,辰安便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她看到了孤兒院的朋友,那些和她一樣的孩子,圍著她時,不見小孩子的天真爛漫,卻是滿臉的擔憂。


    她覺得詭異,喘息著想要逃離,卻怎麽也逃不掉。


    直到被福貴捏著鼻子叫醒,才呆滯的盯著椽頂。


    朋友的臉已經記不清了,可擔憂卻種在了她的心裏。


    “你沒事吧。”福貴把手搭在辰安的額頭上,見比自己的手涼,又悻悻的取了下來。


    辰安看著福貴一臉失落,有些不清楚福貴是希望她生病還是不生病。


    “喂,我好歹也是化神期,怎麽的,還能感冒發燒不成?”


    聽了這話,福貴的身體一僵,換上個標誌性的假笑,偷偷把手藏在了身後。


    果然,小貓就是小貓,和人還是不同。


    辰安想忍住不笑,嘴角卻出賣了她。


    待她被福貴不講理的批評一通後,她學著福貴剛才收手的動作,邊嘲諷邊笑,全然不顧黑臉異界狸花心中的酸澀與羞憤。


    待辰安笑夠了,才想起對方是個小心眼的事兒。


    果不其然,福貴躲在床尾,把頭埋進身體和爪子中間,撅個屁股不理人了。


    這樣子……


    辰安更想笑了,她伸出罪惡的雙手,將十多斤大小的福貴懸空抱了起來,正準備給福貴好好道歉時,順便捏捏爪子,揉揉腦袋。


    砰!


    房門被推開後,喜樂衝了進來,她雙手沾滿了鮮血,嘴唇顫抖著說道:“玄,玄師兄出事兒了。”


    辰安來不及等她說完,便讀到了喜樂剛才看到的場景。


    玄清遠的白衣被染紅了大片,隻身倒在血泊中,修為散盡,丹田被廢。


    砍斷的右腿掩在白色長袍中,斷開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左眼球掛在眼角晃蕩,整個人隻憑一口氣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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