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男人突然抽身離開,艾爾芙一時沒穩住身子晃了兩下。


    “去哪兒?”


    她迷迷糊糊地問。


    但是斯內普並沒有迴答,隻是將她拉走。


    不記得拐了幾個彎,又上了幾個台階,艾爾芙再睜眼時便看見地窖熟悉的木門。


    斯內普推開門,把她推進了裏麵。


    艾爾芙隻覺得暈的厲害,斯內普不知道在他的魔藥架子上找著什麽,也不管她。


    頭腦一時發熱,艾爾芙竟然直接縮成一團抱膝靠著牆角蹲了下來。


    等斯內普終於拿好熬醒酒藥的藥材時,艾爾芙已經倚著牆壁睡著有一會兒了。


    看著安靜靠在一邊的女孩兒,斯內普突然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別靠在這裏,”他終究沒忍住去搖艾爾芙,“把我的牆都蹭髒了,別忘了上次的坑你還沒修複。”


    但艾爾芙沒吭聲,腦袋歪向另一邊繼續閉著眼睛。


    斯內普本想拎著她的衣服領子將艾爾芙拽起來的,但當他的手繞到艾爾芙身後時,他卻發現女孩兒貼緊牆壁的身體一片涼意。


    再這麽在冰冷的牆角裏待下去,艾爾芙的體溫都能比開水的溫度還高了。


    將壁爐重新點燃,屋子裏的溫度總算暖和起來。斯內普認命地將艾爾芙拖到自己的軟椅裏麵,又從裏屋拿出了一床薄被子蓋到她的身上。


    感受到了暖意,艾爾芙臉上這才浮現出一絲笑意。她像一隻小動物一樣在被子底下拱了兩下,沉沉睡去。


    斯內普木著一張臉站在咕嚕咕嚕冒泡的坩堝前麵,聽著身後壁爐裏發出的劈啪響和均勻的唿吸聲,靜靜感受這間屋子裏破天荒存在的安詳氛圍。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受從何而來,就像拿不準如何處置艾爾芙對他的情感一樣。


    斯內普在心裏反複詢問自己。


    然而等他再迴過神時,坩堝裏的湯汁已經幹了一大半,這鍋魔藥竟然作廢了。


    如此簡單的醒酒藥,他竟然做廢了。


    斯內普盯著鍋裏那坨黑乎乎的東西,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即將失去掌控一樣,他的心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


    艾爾芙終於睡了這幾天以來最好的一覺。


    完完整整的,沒有那些和朋友們決裂的噩夢的覺。


    感受到陽光穿過窗棱照在臉上,艾爾芙皺起了眉毛翻了個身,手下意識就想摸擺在自己床頭的毛絨熊。


    但這次摸了半天,她什麽也沒摸著。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睡姿太差,踢到地上去了?


    真麻煩,還要重新撿起來……


    艾爾芙哼唧了一聲,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然而等到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時,艾爾芙差點大喊一聲從床上摔下來。


    梅林的蕾絲邊鋼圈內衣啊,她不會被綁架了吧?


    這是哪兒啊?


    艾爾芙環顧四周,看到了門上掛著的樣式熟悉的黑色長袍。


    床對麵擺了一張小型書桌,上麵堆滿了魔法書籍和各式瓶瓶罐罐。


    她立刻猜到自己可能正在地窖的裏屋裏麵,斯內普的私人房間,


    意識到這一點後,艾爾芙不禁一陣臉紅心跳,心裏卷起洶湧的巨浪。她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發現都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上麵還蓋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好貼心。


    艾爾芙輕輕摸著被子,嘴角不由得釀出一抹甜蜜的笑意。


    下了床,艾爾芙注意到書桌上有一瓶魔藥下麵還壓了一張紙條,像是專門留給人看的。


    她好奇地湊了過去,抽出了下麵的紙條放在眼前細看。


    上麵就幾個字:醒來後喝。


    放下紙條,艾爾芙拿起透明的瓶子看裏麵淡藍色的液體晃了晃。裏麵的液體在陽光的反射下映在潔白的牆上,呈現出了大海的顏色。


    捏著瓶子,艾爾芙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麵目猙獰地盡可能小聲打開房門,探出了自己的腦袋。


    “你醒了。”


    斯內普平靜出聲,艾爾芙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啊”了一聲,扭捏地走了出來。


    斯內普從一堆作業本後麵抬起頭來,淡淡地看著艾爾芙,“喝藥了嗎?”


    “啊?還沒。”


    艾爾芙趕緊拿出放在身後的瓶子,向斯內普展示。


    “那你還在等什麽?”斯內普皺起了眉頭,“還是說你想等自己酒醒了之後再喝醒酒藥?”


    艾爾芙老老實實應了一聲,拔開瓶子的瓶塞,一口氣全倒進了嘴裏。


    冰冰涼涼的液體滑進食管,帶著薄荷的清新和迴甘。艾爾芙頓時感覺腦海一片澄清,宿醉的疲憊感也一掃而空。


    “謝謝教授。”她立刻嘴甜地道謝。


    “嗯。”斯內普頭也沒抬地應著,但是手裏的筆卻遲遲未曾落下,“昨天太晚了,你又睡著了不肯動,我就沒送你迴到宿舍。”


    艾爾芙眼睛一瞬間睜大,腦海裏劃過幾張自己拽著斯內普衣服不肯鬆手的場景。


    斯內普竟然沒真的把她扔在門外不管,他真的是個好人。


    艾爾芙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昨晚自己哪兒來的那麽大膽子。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酒壯慫人膽?


    見艾爾芙許久沒有說話,斯內普沒忍住抬頭看她。


    “現在知道害怕了?”他冷嘲熱諷地說,黑色的眼睛裏帶著毒辣的審視,“迴到你的塔樓裏麵去,別在這裏煩我。”


    “我也沒有很吵。”


    艾爾芙難得頂一迴嘴,而最神奇的是斯內普竟然對此毫無反應。


    當艾爾芙的手碰到地窖門把手的時候,斯內普突然在後麵叫住了她。


    “這件事不許和任何人說,聽到了嗎?”看到艾爾芙點頭後,斯內普才從桌子裏掏出了什麽,直直扔向了艾爾芙,“把我的門關嚴。”


    艾爾芙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個東西,抽出一絲注意力把木門帶上了。


    斯內普扔了一個什麽東西給她?


    等艾爾芙眯起眼睛辨認出手裏拿著的玻璃瓶子裏的液體是什麽之後,她幾乎都要尖叫出聲了。


    金色的流光在透明的瓶子裏搖曳,像是撒在浪花中的碎沙,沉沉浮浮。


    艾爾芙一時看直了眼。如果不是手裏堅實的觸感,她都會以為自己看到的這一幕是自己還沒醒酒而幻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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