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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宛城歲月之十三:紅娘子(3)


    迴到半個時辰以前。


    就在李信安排大車填埋護城河時,城牆上有限的官軍自然全部被吸引到了北門附近,在他們的眼裏,棗陽縣城的護城河怎麽說也有兩丈寬、一丈深,若是沒有填埋是不可能過來的。


    就在城頭炮聲大作,小強師的大車也唿啦啦冒著炮火、火銃、弓箭的打擊撲向北門護城河時,縣城南麵的河麵上來了一艘小船。


    棗陽縣城位於濜水(後世滾河)以北,而這條河流也是小強師與官軍目前的分界線,濜水最後在樊城附近匯入白水,最後一起匯入漢水。


    由於此時官軍在水麵上占優,而龍十三雖然有了劉進福、於大海的一支由明軍戰船改建的船隊,但依舊隻是在白水中遊、湍水一帶航行,尚沒有進入漢水與襄陽水師對峙。


    於是,此時濜水河麵上行走的船隻全部都是屬於官府的,或者心向官府的。


    雖然是在晚上過來的一艘船,但城牆上的人依舊沒有在意。


    這艘小船上下來三個人,此時,鎮守南門附近城牆的青壯早就是東倒西歪,有亮光的地方隻是在城門樓附近,其它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那三個人下船後,便消失在夜色裏了。


    城牆東南角,一個青壯正在那裏緊張地張望著。


    半晌,城外的曠野上出現了星星點點——這個時節的夜晚,到處都是螢火蟲,沒有人會在意的,但三團螢火蟲組成一個品字形卻很少見。


    此人捕捉到了這一幕,臉上也更加緊張起來。


    品字形的熒光越來越近,這人再向四周細細查看了一番,見其他人都睡著後便放下心來。


    很快,從城下那團熒光處飛來了一物,這人趕緊抓去,一把就抓住了,原來是一個包了布的虎爪!


    此人顯然也是有些身手的。


    將虎爪卡在女牆牆壁內側後,一團熒光便向城牆撲來,熒光碰到牆壁後還發出了一陣悶響,不過就在碰到牆壁的那一刹,這人故意咳嗽了一聲,故此,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些。


    那團熒光很快上來了。


    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這人見到第一個人後還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那人趕緊阻住了他。


    這人又拿出三件後麵寫著「鄉勇」二字的馬甲讓這三人穿上,然後將值守在城牆上的其它青壯的長矛給了他們每人一杆,接著便帶著三人下了城牆。


    此時的街麵上也是有人巡邏的,不過,這人顯然是知曉官軍的巡邏路線的,七拐八拐之後,四人便來到了縣衙附近的監牢!


    此時,那人趕緊離開了,隻剩下這三人。


    再次利用虎爪飛索攀上監牢的圍牆後,三人便進入到了裏麵。


    ......


    縣衙大牢。


    牢頭貪婪地看著紅娘子,身體某個部位也起了變化,此時,他再也顧不得把總白旺的叮囑了,掏出鑰匙打開了牢房,然後就撲了上去!


    ......


    紅娘子,今年才十七歲,從小就跟著其父親學了一身武藝,孤身一人關在全部是男人的大牢裏,甫一進到大牢時就感受到了一牢男人那異樣的目光,雖然她從小膽大過人,又做過山賊的頭目,見此情形自然也是膽戰心驚。


    故此,表麵上她閉著眼睛,實際上並未睡著,而隨著男人們的異樣聲音愈發濃烈,她的驚恐也愈甚,那才是她胸.部劇烈起伏的根源。


    牢頭很快就打開了牢門,然後走了進去。


    牢頭從時起就是棗陽縣城的牢子,與縣城的衙役、劊子手一樣,他們都是世襲的,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要幹這一行,今年他三十歲,的漫長歲月,他都是在牢房裏渡過的。


    的時間,他自己獨自幹,或者奉著縣城知縣、主簿、縣城、典史、牢頭、書吏、班頭的命令行事,死在、殘在他手下的人一隻手肯定數不過來。


    在他眼裏,區區把總的白旺並不算得什麽,縣令到牢子這一整套文官係統上的人才是他所在乎的,何況這是一個女流賊,就算解押到襄陽府城也是死路一條,自己禍害了她,沒人會在乎的。


    沒人,他很篤定。


    以前他曾禍害過一個秀才的家眷,後來在這張從典史到牢子的大網的掩飾下,他依舊安然無事,連縣令都無可奈何,何況一個女流賊?


    他撲向了紅娘子,紅娘子雙手、雙腳都被鐵鏈子固定在牆壁上,空有一身武功卻也無可奈何,她隻能吐出一口口水,然後大罵了一聲。


    口水和罵聲讓牢頭愈發興奮,他扔掉手中的鑰匙串撲了上去!


    紅娘子閉上了眼睛,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到這般田地,死,她完全不怕,但在死前還要遭受這般折辱她完全不甘心......


    這名牢頭顯然也是很有經驗的,他知曉此人是一名女流賊,是有些手段的,故此他在撲向她時沒有忘了用手中的短刀刀柄磕了她後腦勺一下。


    這個動作他無論是對付男犯人還是女犯人,從未失過手,折在他手下的就不是一隻手數不過來那麽簡單了,從他那年算起,至少有十雙手了。


    紅娘子暈了過去.....


    牢頭大喜,正要撲過去,對麵牢房裏那滿麵胡須的大汗猛地咳嗽了一聲,牢頭大怒,近期,他當著男犯人的麵折辱女犯人也不是一迴兩迴了,雖然受到過此人的阻攔,但都無濟於事。


    不過,以往那些女犯都是尋常農婦,真正有背景的都是使了錢的,也不可能讓他得逞,而那些農婦肯定談不上麵目姣好一說,於是,那大漢雖然看不過眼,出聲阻攔,不過也並沒有徹底與他鬧翻。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一位長相、身材都極為惹火的年輕女子,牢頭豈會輕易放過?


    他抽身出了牢房,然後用短刀指著那漢子說道:「郝三,你再叫喚,我讓你活不過今日,你相信不?」


    那漢子一聽,便道:「你迴頭看看」


    牢頭一迴頭,眼前出現的一幕頓時讓他目瞪口呆。


    在監牢的最前麵,也就是從地上的監牢下來的出口,站在三條大漢!


    三人的身上都穿著「鄉勇」的號服,這倒不奇怪,讓他奇怪的是,這些鄉勇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作為一縣的大牢,除了有圍牆,大門,還有兩道鐵門,每一道鐵門都有人值守,這三人是如何突破這幾道防線抵達這裏的?


    「難道是縣尊派過來提審犯人的?眼下可是子夜時分啊,縣尊不摟著新納的小妾睡覺,巴巴地審問犯人作甚?」


    正想著,那三人已經慢慢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


    當中那人突然說道。


    他說的不是本地話,而是陝西話!


    牢頭大驚,正想發出一聲大喊,那人已經出手了,此時,隨著這三人的到來,地牢裏所有的犯人都驚醒了,都撲到了靠近走廊的這一端,也就是有鐵柵欄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沒看清那人是如何出手的,隻有那名江洋大盜郝三看清楚了。


    隨著那人的出手,牢頭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響就仰麵倒下了。


    郝三,桐柏山大盜,原本縱橫於南陽府、襄陽府、汝寧府一帶,最後被白旺捕獲,關在大牢裏有一年了,若是沒有流賊的到來,他會在今年秋季問斬。


    當然了,在原本的曆史上,流賊在舉行完滎陽大會後流竄到南陽府一帶,並攻下了棗陽縣城,救出了郝三。


    郝三加入了李自成的部隊,並成了他的掌旗手,此後他就有了「郝搖旗」的諢號,當然了,再後來,他被朝廷賜名「郝永忠」。


    在昏暗的燈光下,那三人拿下了帽子,露出了麵容,為首的那人赫然是龍十三!


    另外一人是他的親衛隊頭目王定國,最後一人則是新近投靠他的於大海!


    龍十三突然決定要來這裏,不是完全為了紅娘子,但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他知道,依著李信的性子,他是不可能連夜攻城的,而根據他自從在綏德州城「從賊」以來,對於大明縣衙衙役、小吏的了解,一旦紅娘子被關入大牢,再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而像棗陽縣城、泌陽縣城、襄陽府城如此重要的地方,是偵情司為數不多布置了密探的地方。


    將他三人領上城牆的就是城裏的密探,當然了,平時他是某家商鋪的夥計,由於戰時需要被白旺抽調上了城牆。


    為何要不惜冒險要救出紅娘子?


    除了自認為有「不死之身」外,自然還有對於後世鼎鼎有名的紅娘子的好奇。


    何況,他、王定國武力值都在90以上,於大海也接近90,再輔以模擬器,龍十三認為並沒有什麽難度。


    不過,現在問題來了,他三人進到縣城並救下紅娘子都是易事,但想要將紅娘子平平安安救出去卻並不容易。


    龍十三來到郝三的麵前。


    「你是誰?為何被單獨關在這裏?」


    郝三卻沒有馬上作答,而是反問道:「你等又是誰?為何來到這裏」


    龍十三向王定國努努嘴,王定國便答道:「老子是王定國,人稱中條山王鷂子的便是」


    於大海也咧嘴笑道:「小爺我是‘錦帆賊“於大海」


    郝三一直被關在牢房裏,自然不知曉小強師的事,但王鷂子、錦帆賊的事情還是聽過的,但他絕對不相信他們是來營救自己的,而如果說是為了救對麵那個傳紅衣服的女人也不像。


    「我是桐柏山郝三,俗稱郝大力的便是」


    那於大海顯然聽說過郝三,便向龍十三說道:「此人也算是一條好漢,一直在桐柏山一帶打家劫舍,不過下手的都是富貴人家,從未向平民下手」


    郝三卻笑道:「你也別恭維我,百姓都窮得要死,吃多了才會向他們下手」


    龍十三點點頭,「你這廝倒是實誠,不瞞你,我是這兩人的頭目,你叫郝三,我叫龍十三,人稱南陽府大盜」


    「龍十三?南陽府大盜?老子我縱橫三府七八年,從未聽說有一個龍十三的」


    龍十三沒理他,而是說道:「你老實在這裏待著,明日就可以出去了」


    又對於大海說道:「你在這裏守著,我與王鷂子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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