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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九月,三晉大地一片蒼黃。


    龍十三帶著大軍慢慢行駛在汾河東岸。


    許鼎臣並未將義軍老營全部燒死,隻是燒了老弱病殘,一萬戶左右的青壯男婦、幾千年輕女子和孩童都藏在太穀縣城。


    這一次,龍十三不再心軟,他將包括翟堂家在內的太穀縣城所有的富戶、士紳的錢糧物資搬了個精光,又搜刮了幾千輛大車,將其全部帶走,還將所有的貧戶全部帶走,於是又多了幾千戶。


    他將俘虜的許鼎臣、曹文詔、王樸三人全部打入隻露出頭顱的囚車,然後跟著大軍一路向南行駛。


    之前,藏在隆舟峪巡檢司的猛如虎部許久不見平原上的消息,便按奈不住殺了出來,自然被小強旅輕易擊退。


    而祁縣的王樸部、平遙縣的曹文詔部也隻能坐視賊寇大軍遠去。


    抵達介休縣附近的靈石口關時,他將這三人都放了,當然了,如同臨縣那位縣令,龍十三讓許鼎臣、王樸簽下了恥辱的協議,曹文詔自然不肯,不過龍十三也沒勉強。


    許鼎臣能夠完全依著他的意思照辦自然在他的預料之中,孔武有力、外形拉風的王樸也哆哆嗦嗦照辦了倒是大出他的意料,而曹文詔的「堅強不屈」也在他的料想之中。


    他知道,由於曹文詔「大義凜然」,而另兩人「苟且偷生」,一旦將他三人放出去,樹大根深的王家肯定會與東林黨人許鼎臣聯合起來一起誣陷曹文詔,而曹文詔勢單力薄,也絲毫奈何不得王、許二人。


    但無論如何,一個巡撫、一個總兵、一個世家參將,被俘後都全須全尾地被放迴來了,站在朝廷的角度,顯然是不會再重用他們了。


    與其殺了徒添仇恨,還不如讓其徒增混亂。


    當然了,他也沒有能力拿下祁縣、平遙縣,甚至連介休縣也沒有可能拿下。


    不過,他本來就沒有這個心思,剛剛靈石口關,留守霍州的李信就給他飛騎送來了消息。


    「大當家,高迎祥等十餘部已經突破滏口陘,進入彰德府、大名府、順德府,京畿一片慌亂,不但盧象升被調過去了,連澤潞巡撫張宗衡也被緊急調到衛輝府主持大局」


    「於是,留在遼州、沁州的不沾泥等便南下澤潞二州了,若是沒有其他意外,在這兩部十餘萬人一旦等到黃河結冰就會南下了」


    看完這封信,龍十三心裏不禁一陣惆悵。


    「陰差陽錯,他們還是逃脫了官軍的圍剿,曆史上,他們是依托太行山、太嶽山、中條山、王屋山以及假意投降才擺脫官軍的追剿,眼下卻是因為自己」


    「是自己吸引了絕大部分官軍,才讓其有逃脫的機會啊」


    眼下是九月中旬,黃河要全部結冰,並且凍得生硬,起碼還要兩個月才行。


    不過在那之前,他必須先有所行動才行。


    是的,他完成了再次營救老營的任務,獲得大量的錢糧和人口,但經過晉中這一係列的戰鬥後,朝廷勢必會將其當成心腹大患,是須臾不會放鬆的。


    「龍十三,你完成了再次營救老營的任務,在這個任務中,李占春、俄木布的武力值、統帥值各上升兩個點」


    「所有參加這場戰鬥的人武力值、統帥值各上升一個點,你在這次戰鬥中籌劃得當,計略出色,智慧值上升三個點,達到85,於是,你的‘洞察“特技升到第三階」


    「此時,有任何人對你有敵意,都會在他的額頭上顯現出來,將呈現出一片殷紅」


    「龍小石的統帥值、智慧值各上升兩個點,在這場戰鬥中,他是你的主要助手」


    「留守霍州、靈石縣城的李信、白文選、賀金龍統帥值、運氣值各上升兩個點」


    ......


    抵達霍州時,時間已經接近九月底了。


    得知龍十三在晉中的戰績後,李信見到他之後更加畢恭畢敬了。


    「大當家,南麵的洪承疇等人沒有任何動靜,不過,彼等似乎意識到我軍接下來的行動,已經先一步加強了安邑縣、蒲州、冀城的防禦」


    龍十三點點頭。


    安邑縣位於鹽池附近,是朝廷的財稅重地,又兼丁口眾多,與黃河北岸平陸縣的茅津渡也隻有一山之隔,自然要重點看守。


    蒲州是去往關中的要衝,與潼關、風陵渡互為潼關天險,加強防禦也是應有之意。


    至於加強對冀城的防禦,因為那裏是平陽府通往澤州的要衝,為防小強旅與紫金梁、不沾泥等匯合,不得不加強防禦。


    「紅軍友呢,有沒有他們的消息?」


    「有,根據繳獲的官軍邸報,發現有一支義軍已經抵達宜川縣附近,按照情形來看,多半就是紅軍友、李部司的部隊了,看來彼等收到了大當家的訊息,正在朝河津縣的禹門渡邁進」


    「對了,駐防上述三地的都是那些人?」


    「駐防冀城的是白安,駐防安邑縣的是楊嘉漠,駐防蒲州的是王承恩,留在洪承疇身邊的還是左良玉、賀人龍兩部」


    「眼下洪承疇帶著賀人龍已經迴到了平陽府城,留守趙城縣的就是左良玉,留守洪洞縣的則是李卑」


    「嗯,沁州那裏有何情況?」


    「紫金梁等南下襄垣縣後,官軍生怕彼等尾隨高迎祥等而去,趕緊封死了滏口陘,彼等隻得繼續南下潞州,於是祖寬、尤世祿兩部就尾隨而去了」


    「眼下沁州便隻有猛如虎一部了」


    「老迴迴、革裏眼那裏有何情形?」


    「哦,倒是有一些,在大當家的支持下,原本依附於老迴迴的左金王賀錦,依附於老迴迴的亂世王劉希堯、改世王藺養成都獨立出來了,眼下彼等已經由兩部變成,號為‘迴“」


    「‘迴?“,噗嗤.......」,龍十三不禁笑出聲來,不過他很快穩住了情緒,暗道:「時也命也,以後的‘革“竟提前便成了‘迴“,無論如何,除開老迴迴馬守應、革裏眼賀一龍,剩餘三部自己便有可能收入麾下了」


    又問道:「馬守應、賀一龍就沒有想到前來霍州拜見我?」


    李信聽了心裏一凜,嘴裏卻說道:「賀錦、劉希堯、藺養成三人倒是想前來拜見的,不過都被馬守應、賀一龍阻止了」


    龍十三撇撇嘴,「既想要保全自身的威望、地位,又不想太過向我示好,有這麽便宜的的事嗎?」


    李信趕緊問道:「大當家的意思....」


    話剛出口便覺不妥,暗忖:「這樣的事怎能讓大當家親自說出口,這都應該是由我等下屬主動說出來才是啊」


    趕緊又道:「大當家,以職部的意思,趕緊向其發出帖子,說是要慶祝我軍順利接迴老營家屬,邀請參加,此時想必馬守應、賀一龍就不好阻止了,而賀錦、劉希堯、藺養成三人就可以過來了」


    龍十三點點頭,「以你來看,中,有哪幾人可以收攬?」


    李信說道:「以我觀之,賀錦、劉希堯都是忠勇慷慨之人,對於部下也極盡約束,但馬守應、革裏眼、藺養成三人軍紀既差,又頗顧盼自雄,那馬守應是迴迴,手下有約迴迴騎兵,十分驍勇善戰」


    「人都是純正的搏戰騎兵,也精於騎射,不可小視,而那賀一龍原本是個讀書人,夜間視力極佳,故有此諢號,此人熟讀過兵書,頗能練兵、統兵」


    「故此,其手下除了騎兵,還有幾百真正的


    步軍,又頗能知人善任,手下有不少能人」


    ......


    幾日後,果如李信所言,來的隻有賀錦、劉希堯兩人,而另外三人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不來。


    賀錦龍十三以前見過,而劉希堯卻從未見過,隻見他約莫二十七八歲,身形矮壯,一蓬絡腮胡子,見到龍十三後當即跪倒,口稱「大頭領」。


    龍十三大喜,立即說道:「此地並非我等長待之地,不瞞你等,本部過幾日就要南下了,你等若是願意,可將本部人馬、眷屬遷到興唐寺,對了就是你等來的那條路上卡主穀口的山堡」


    (興唐寺,汾河驛道以東約莫三十裏山穀道路南出口所在,原本為大唐所建,眼下是一處軍堡)


    「屆時,我部會兵分兩路南下,一路就是經興唐寺南下的,你等見到後就與他們一起南下,必定不會有失」


    「你等決定了,便派人前來說明日期,我部會派兵接應」


    那劉希堯問道:「大頭領,不是我等不肯,就是......」


    龍十三冷笑道:「難道馬守應、賀一龍不肯?你等迴去後不妨告訴彼等,若再有阻撓,我誓伐之!」


    等賀錦、劉希堯二人歡天喜地地迴去了,李信問道:「大當家,當真就這樣疏離馬守應、賀一龍兩人?」


    龍十三迴道:「彼等既然脫離紫金梁等獨自前來嶽陽縣,肯定看中了我部的策應,不過,又想利用我部的策應,又想獨立一軍,談何容易?我部又是平白為他策應的部隊?」


    「不可能!」


    「那馬守應、賀一龍真的阻撓賀錦、劉希堯兩部出來呢?」


    「......,唉,彼等兩部能夠發展到眼下的地步,顯然也不是短視之人,彼等應該知曉已經得罪了我,若是再阻撓他人,豈不是火上澆油,以我估計,是斷然不會的」


    「那如果他們也要跟著南下呢?」


    「自然讓其跟著,雖然不願附我驥尾,不過同為義軍一脈,我也不忍其遭受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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