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耿南仲、張邦昌、唐恪三人進殿之後,看到正在一邊端碗吃飯,一邊看著奏章,已經被朱元璋奪舍的趙桓,心中的震驚是無比的空前。


    官家如此勤政的模樣,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耿南仲這個曾經的太子詹事更是驚訝萬分。


    他在15年前就陪伴在還是太子的趙桓身邊。


    趙桓如此勤奮的樣子,從未見過。


    三人對視一眼後,便齊齊恭身行禮。


    朱元璋扒了兩口米飯,一陣咀嚼吞咽後,才慢條斯理放下碗筷:


    “諸位卿家,用過午膳否?如果沒有吃的話,過來一起吃點?”


    啊!


    三人皆驚,不由自主抬眼看向桌上。


    向來山珍海味的官家,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簡樸啊!


    聯想到何栗和孫傅兩人被抓入獄,三人似乎聞到了不妙的氣息。


    “官家,我們都剛剛吃過,沒想都官家如此勤勉,用膳的時候都還不忘國事,此乃大宋之幸也!”


    唐恪的嘴就是不一般,他察覺到了趙桓的異樣。


    既然官家喜歡這麽做,那就迎合他,哄他高興,為接下來提出求和建議做好鋪墊。


    “是啊是啊!官家仁德勤政,堪比堯舜,直追真宗仁宗兩位先帝呐!”張邦昌也不甘示弱。


    耿南仲輕輕咳了一聲,對這兩位輸出彩虹屁的同僚表示抗議和警醒。


    除了李綱之外,他用不上對任何人客氣。


    他作為太子府的老人,在朝堂之上,那是老資曆。


    趙桓能夠當上皇帝,是李綱向宋徽宗趙佶提出禪讓的建議。


    不過在第一次東京保衛戰後,因解圍太原失利,李綱也被耿南仲聯合禦史進言將貶官。


    要不是最近金兵又一次南下,主戰聲音比較大,趙桓迫於壓力才讓何栗孫傅主政。


    不然,論資曆哪裏輪到何栗孫傅兩人到前台來呢!


    “官家,我們三人來,是有要事跟官家商議。”耿南仲拱手道。


    “三位愛卿,有何要事?”朱元璋拿起了一份奏章,隨口一問。


    耿南仲:“聽聞官家將何栗和孫傅兩位相公下了獄,可有此事?”


    “你們消息夠靈通的呀!朕上午才讓殿前司將他們抓起來,你們就收到了消息,看來你們在朕身邊,耳目眾多啊!”


    朱元璋似笑非笑看著這三位宰相,言語間帶有幾分戲謔。


    “官家冤枉啊!”


    官家的意思如此明顯,他們哪裏聽不出來。


    三人一聽,臉色大變,急忙上前行禮告罪。


    朱元璋冷哼一聲:“敢在朕身邊安插耳目,要是被朕查到,定要誅其三族。”


    “陛下,我等忠心可表,一心為國,絕不會做出如此之事。”三人紛紛辯解。


    “哈哈,朕量你們也沒這個膽!”


    朱元璋哈哈一笑,“三位卿家來找朕,僅僅就是為了確定何、孫兩人下獄之事?”


    “官家,不知何、孫兩位相公所犯何事,以至於觸犯聖怒?”耿南仲急忙迴話。


    “何、孫兩位相公因何事下獄,朕先不論。如今金兵壓境,山河危及,諸位卿家有何良策禦敵?”


    朱元璋心如明鏡。


    他知道這三人主動進宮來見,必然是聽到主戰的兩位相公被下獄,於是聞風而動,為主和而來。


    那咱老朱先聽聽你們親口說出怎樣一個主和投降的論調!


    “官家,如今西路的太原已經為金人所破,而完顏宗望的東路軍已經抵達滑州!”


    “太原被破,河東及洛陽危矣;滑州以南,也無堅可守。”


    “若是金人兩麵夾攻,東京更是如同前一次那樣,陷入金兵的包圍之中......”


    耿南仲恕恕叼叼,老生常談起來。


    然而,說了半天,如同隔靴搔癢,始終沒有說到重點,朱元璋顯得很不耐煩。


    他敲了敲桌子,絲毫不給這個太子府舊人麵子:


    “耿卿,說重點!朕想聽你是如何應對金人南侵的策略!”


    耿南仲聽出了朱元璋語氣的不滿,連忙道:“老臣建議,趁金兵還沒渡過黃河對東京形成合圍之際,官家可以避其鋒芒,遷都南京(商丘)!”


    “遷都?耿卿是要讓朕棄東京百萬軍民百姓於不顧?這是要讓朕落一個棄城逃跑的無能昏君名聲嗎?”


    “耿卿,你擔任過太子府詹事,也算是朕的半個老師,你怎麽能眼睜睜把朕置於不仁不義之地?”


    然而,朱元璋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對著耿南仲大聲訓斥。


    這半個老師對他自然是忠心耿耿,麵對蔡京、高俅、童貫等趙佶的寵臣也是一身傲骨。


    但自從跟李邦彥、白時中一幫人走到一起後,就一直主張求和投降。


    他還嫉妒第一次東京保衛戰中立下大功的李綱,聯合禦史彈劾,令其罷官遠走。


    耿南仲沒想都官家今日突然變得如此措辭嚴厲,一時間愣在原地。


    不過,何栗與孫傅被抓的事情還是給他釋放了信號,官家撤掉主戰派,那肯定是求和了。


    耿南仲還是頭鐵繼續說道:“老臣不敢,金兵勢大,不可與之為敵啊!”


    “那朕問你,要是遷都南京,金兵繼續緊逼,是不是又要繼續南遷,過了淮河再過長江,把祖宗的基業,大宋的大好河山全都拱手讓給金人?”


    朱元璋越說越大聲。


    耿南仲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見耿南仲吃癟,唐恪急忙上前解圍:“啟奏官家,耿相公也是一心為國,隻不過方法欠妥。從金人第一次南下圍城東京來看,他們是求財而來,我們隻要許以金帛財物,每年納貢,金兵就會退去,不用割地賠款。”


    “唐相公所言極是。我大宋地大物博,物資充盈,而金人身在苦寒之地,物資匱乏,隻要給予他們足夠多的物資,他們就會滿足而退兵。”


    張邦昌也跟著說道,“另外,我們可效仿漢唐,在皇室挑選帝姬送與金人和親,永結秦晉之好。”


    喪權辱國的策略從三位大宋位高權重的相公嘴裏說出來,如同喝水吃飯一般稀鬆平常,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從趙桓的記憶中,這些相公們提出如此的打斷脊梁的求和之策已經有多次。


    但現在已經是朱元璋靈魂的趙桓聽來,卻是如此的刺耳。


    朱元璋不怒反笑:“哈哈哈,遷都!納貢!賠款!和親!這就是你們朕委以重任的相公們提出的良策!”


    “一個個身為朝廷肱骨,國之棟梁,麵對金兵來襲,不思退敵之策,就想著求和投降!”


    “你們卑躬屈膝的模樣,朕都替你們臉紅!”


    “你們連何栗和孫傅兩人都不如!”


    一陣大罵,把耿南仲、張邦昌、唐恪罵得麵紅耳赤,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以往他們提出這樣求和之策,趙桓哪裏會有如此激烈反應?


    主戰派給官家進言了?


    不應該啊!


    主戰的李綱估計此刻已經到了襄陽了吧!


    而何栗和孫傅兩人上午不是被抓了下牢獄。


    主戰也不是,求和也不是,官家難道還要其他的路子?


    就在他們三人迷茫不知所措之時,朱元璋冷冷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起:


    “你們這些宰相,他娘的都是一群廢物,要你們何用?”


    “從現在起,大宋不再增設任何宰相之職,國家大事,朕親自來抓!”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


    “以後誰再言求和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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