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裴元淩多問,楚清音輕輕扯了扯裴元淩的衣袖,故作依賴地嬌嗔道:“陛下,今日能與您重逢,嬪妾實在歡喜得緊,這些日子的煩心事便都拋諸腦後吧。”


    裴元淩看著楚清音,眼神中滿是寵溺,他抬手刮了刮她小巧的瓊鼻:“好,都依你。”


    說著,又揚聲道,“既然陸愛卿的傷已無大礙,那便隨朕一同迴宮,朝中事務還需你輔佐處理。”


    他的話雖是對著陸知珩說的,但那緊緊握住楚清音的手卻未曾鬆開分毫。


    陸知珩恭敬應道:“微臣遵旨。”


    此時夜色已深,要想連夜趕路迴去並不安全,裴元淩當即下令,叫其餘侍衛在小院中紮營。


    陸知珩自然不可能再與楚清音同住一屋,但念及他的身體還未痊愈,便讓他在廳堂內搭了個地鋪。


    劉獵戶夫妻二人本是想將自己住的屋子讓出來,被楚清音拒絕後,夫婦二人隻得將家中多餘的幹淨被褥都搬了出來,又在院中熏了艾葉驅蚊。


    楚清音瞧著他們二人忙前忙後,心裏總覺著過意不去,想要上前幫忙又被阿梅嫂攔了下來。


    “娘娘您便好生休息著吧,這些小事草民來做便好了。”婦人誠惶誠恐,一時間連手腳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擺放。


    “阿梅嫂,莫要這般拘謹,這些日子多虧了您和劉大哥的照顧,我心中感激不盡。”她聲音溫婉,滿是真摯。


    阿梅嫂連連擺手,目光閃爍:“娘娘這是哪裏的話,能伺候娘娘是草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一想到這幾日她竟然讓當今皇帝的寵妃幫她忙這忙那,今日還跟著她長途跋涉走去了集市賣貨,便是越想越心虛。


    “阿梅嫂,你隻管叫我音音就好了,無語這般生疏客氣……”


    這幾日與他們夫妻二人相處,楚清音是真心喜歡阿梅嫂子,隻是如今她身份暴露,到底是不能像從前那般相處了。


    裴元淩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開口道:“音音既與你們投緣,往後在宮中若得閑,定會召你們進宮相聚。”


    “陛下抬愛,草民實在惶恐。”


    劉獵戶忙不迭就要跪,見到皇帝已經是他們夫婦幾百年修來的福氣了,至於進宮,那更是他們二人這輩子不敢奢望的事情。


    “罷了,你們去休息吧。”


    裴元淩擺擺手,又示意楚清音過來。


    楚清音心中還有些悵然若失,她和劉大哥夫妻之間的關係,恐怕是再不去了。


    但見裴元淩示意,還是溫順地走到他身旁:“陛下。”


    裴元淩嗯了聲,輕車熟路的攬住她的肩頭,安慰道:“相逢離散終有時,不必太過傷懷。”


    楚清音點點頭,朝他莞爾:“陛下說的是。”


    陸知珩站在一旁,看著楚清音與裴元淩二人如此親密,胸口不由得一陣發悶。


    明明前幾日,她還在他身旁巧笑嫣然,可今日……


    雖然早知她是皇帝的女人,早知墜入崖底那幾日朝夕相處,不過是個短暫的意外,但真正到了一切歸為正路的時候,仍是不免窒悶。


    思緒恍惚間,裴元淩已然攬著楚清音進了他們曾休息的房間。


    木門掩上,徹底攔住外人的視線。


    陸知珩眼波微動,麵上不動聲色,袖中的長指卻是不由攥緊,攥緊,攥得骨節發白……


    **


    樸素的房間裏隻點了一盞昏黃的油燈,被褥都是換過全新的,雖然簡陋,也是稱得上有幾分溫馨。


    帝妃兩人站在狹小的床榻前,楚清音抬手,“陛下一路趕來,定然也累了,嬪妾替您寬衣……”


    指尖還未觸及男人的腰帶,卻被他拉住了手腕,猛的往後一扯。


    “啊!”


    頃刻間,兩人位置顛倒,楚清音被男人壓在身下,雙手鉗製反到床頭。


    楚清音身上已經換上了裴元淩命人帶來的衣裳,一身淺紫色長裙,她洗淨了身子,輕紗附在白皙的肌膚上,身上無數擦傷清晰可見。


    “陛、陛下?”


    楚清音抬頭,一雙水眸滿是驚愕。


    裴元淩並未言語,隻眸光晦澀,盯著她身上這些已經結痂的傷疤,冰涼的指尖一一摩挲過去,隻覺著胸口悶悶的,實在難受。


    “音音,叫你受苦了。”


    “能再見到陛下,嬪妾已經很知足了。”楚清音淚眼婆娑,在燭光的映照下,愈發楚楚可憐,叫人心生憐惜。


    男人的手掌在她的傷疤處流連,那種冰冷的觸感叫她的身子不由顫栗。


    “陛下,嬪妾真的好想你……”楚清音咬唇,嬌軟嗓音帶著一絲哽咽。


    “朕又何嚐不是。”


    裴元淩眼神愈發幽深,低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這些日子,每念及你身處險境,朕便心如刀絞。”


    說話間,男人的吻逐漸下移。


    落在她脖頸處那道淺淺的傷痕上,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稀世珍寶。


    楚清音微微仰頭,唿吸有些急促,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裴元淩的衣角。


    不一會兒,那吻愈發熾熱。


    男人的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遊走,如同丈量自己失而複得的寶物。


    楚清音的臉頰泛起紅暈,身體也變得有些綿軟無力,“陛…陛下,別……”


    裴元淩忽然停下了動作,“為何別?難道音音不想朕?”


    男人語氣雖溫柔,但楚清音前世與他做了多年夫妻,自也聽出他話中的不悅。


    裴元淩不是重欲之人,且他也過了毛毛躁躁迫不及待的年紀,此刻這份“不悅”,而是源於猜忌。


    自古以來,為帝王者,疑心最重。


    “陛下,嬪妾身上的傷還痛著呢,且今日隨著阿梅嫂子去了趟鎮上,早出晚歸,實在疲累得厲害。”


    楚清音放軟了語氣,還主動抬起兩條雪白藕臂,環住男人的脖頸,紅著臉湊到他耳畔:“待迴了行宮,嬪妾任憑陛下處置可好?”


    美人在懷,嗬氣如蘭。


    裴元淩眼底那份猜疑也散去。


    他將頭埋在楚清音的頸窩,粗重的唿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音音,你是朕的。”


    “隻能是朕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占有欲。


    楚清音心下微澀,在他脖頸間落下一吻:“陛下這是怎麽了,嬪妾一直都是你的呀。”


    她眨了眨眼,乖張又俏皮。


    兩人相擁片刻,裴元淩起身,整理好衣衫,“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楚清音應了一聲,乖巧地躺好,裴元淩便躺在她身邊,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兩人相擁而眠。


    這一夜,楚清音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皺著未曾舒展。


    廳堂內,陸知珩背靠在木牆外,房中聲音清晰可見,直到再沒動靜。


    並非他偷聽,而是這屋子隔音極差,那些聲音更是不斷地往耳中鑽去,他斂下眼睫,薄唇輕輕抿著。


    不知為何,腦海中竟是浮現出山洞中楚清音替他暖身的模樣,女子衣衫不整故作鎮定與他說,“陸大人,你我這般不過是形勢所迫,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


    真的能不去在意嗎。


    倘若他非要在意呢?


    ……


    瘋了。


    真是瘋了。


    陸知珩眉頭緊蹙,被自己荒謬的想法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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