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接下來還要跟著範震他們一起下墓後,我剛剛鬆弛下來的神經,瞬間就再次緊繃了起來。


    那墓裏是什麽情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哈姆大叔最後的結局我不知道,但刀疤臉絕對是必死無疑了,而在刀疤臉死後,他會不會也被蟲子寄生,變成了豸屍?


    而且,那哈姆大叔似乎也是一名蠱師,蠱師最大的危害之處就在於,他不僅活著的時候能害人,死後,依然可以害人。


    因為蠱師就是養蠱的,身上說不準就藏著什麽毒蟲,在他死後,那些毒蟲便成了無主之物,而古墓內那麽黑暗,誰也不敢肯定,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裏,是不是就藏著一隻虎視眈眈、一擊即可致命的毒蟲?


    越想,我心裏越沒底,越覺得這次下墓,我們哥幾個,絕對要出事。


    而且還是出大事!


    之前,範震把我們堵住,但並沒有直接弄死我們,我當時還想範震可能是忌憚柳老,所以頂多也就是打我們一頓出氣,但不敢弄死我們。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麽迴事。


    他這明顯是留著我們,下墓去給他們當排頭兵,去趟雷的啊!


    這時,小劉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了三副手銬子,分別將大雷子還有二柱子的雙手給銬了起來。


    在給我戴手銬的時候,他將手銬直接扔給了我,冷笑著說道:“自己銬起來。”


    說完後,還將槍口下壓,直接對準著我。


    我知道,隻要我稍微有異動,那這個小劉,絕對敢一槍崩了我。


    我能感覺到,小劉和範震不一樣。


    小劉的身上,江湖氣更重,說白了就是比較講義氣,而且通過我之前的觀察,我能大概的判斷出,他和小胡的關係應該不錯。


    不然的話,之前範震要殺小胡的時候,小劉的反應也不會這麽大。


    但範震,卻是利益至上,要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借刀殺人,弄死小胡了。


    其目的,就是為了每個月,都少交一些份子錢。


    “草泥馬,還磨嘰啥呢?不戴是吧?”他一聲怒罵,隨即便‘哢嚓’一聲將槍上了膛,槍口直接指向了一旁的二柱子:“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戴,老子就一槍崩了他!”


    “別開槍,我戴!”我心說你有槍你是爺,他媽的要是你沒槍再試試?


    將手銬子戴好後,小劉才一聲冷笑,隨即轉身對吃燒雞喝白酒的兩人說道:“兩位師傅,接下來,還得麻煩你們看好這三人,營地出了點事,我和震哥得去處理一下。”


    “好說,好說。”兩人點了點頭,小劉見狀沒有再多說什麽,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後,便拎著槍走出了帳篷。


    待小劉走後,那個姓趙的,也就是外號叫墓裏一聲響的便抹了一把嘴,隨即竟然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根雷管,接上電線後,竟然將雷管掛在了帳篷的出口處,然後又將起爆器放在了身旁,見我一直盯著他看便咧嘴一笑:“小兄弟,別打歪心思哈,你要是敢打歪心思,我隻需要這麽輕輕一按,咱們哥幾個,都得一起升天。”


    太狠了!


    媽的這兩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啊,不僅對別人狠,連對自己都這麽狠!


    我心說範震這是擱哪找來的倆祖宗啊,連自己小命都不當迴事,跟這樣的人一起下墓,能把握嗎?


    而且,這倆人喝酒也猛,這才幾分鍾,一瓶酒就幹進去三分之一了,一邊喝,還一邊用我聽不懂的方言在那說著什麽,說到高興處,還不停的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


    這一幕看的我是眼皮狂跳,心說爹,你倆可別鬧了,萬一一個不小心碰到了起爆器,那咱們可就真的升天了。


    “小兄弟,你不用一直盯著我們,你放心,隻要你不跑,那咱們就都沒事,我這心裏有譜!”那姓趙的一邊說,還一邊用滿是油漬的手拍自己的胸脯子,拍的那是‘啪啪’作響。


    “是是,我知道了哥,我保證不跑。”我急忙點頭稱是,隨後指了指二柱子,說:“我給我兄弟處理一下傷口,哥你可千萬別誤會哈。”


    “去吧去吧,沒事。”說著,還從背包裏再次拿出了一瓶白酒,說道:“用這個消消毒,咱都是跑江湖的,誰都有在外麵落難的時候,今天我幫你,可能明天就是你幫我了。”


    “那就...謝謝了。”我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隨即走過去拿起了白酒,在我拿白酒的時候,那姓趙的看似沒怎麽在意我,實則,他身體下意識的靠近了起爆器,時刻準備護著,顯然,這哥倆並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麽大大咧咧的。


    拿過白酒後,我便走到了二柱子的身前。


    二柱子一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但當我來到他身前後,這貨竟然慢慢抬起了頭。


    “老幺,這倆虎逼是哪來的?這也太虎了!”二柱子含糊不清的說。


    看到二柱子精神狀態還不錯,我當即就鬆了口氣,低聲說:“艸,你沒昏迷啊?我以為你不行了呢。”


    “我昏迷個雞巴,我就是裝的,我就尋思我趴地上不動,別人就不會注意我,萬一你和大雷子找到了機會準備幹一下子,我也能出其不意的搞個偷襲啥的。”


    說著,二柱子還咧嘴一笑。


    不過這貨一咧嘴我就發現,他的門牙竟然掉了一顆,嘴裏的血並不是受了什麽嚴重的內傷,而是門牙被打掉後出的血。


    我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將白酒打開後遞給了二柱子,說:“簌簌口。”


    二柱子一把接過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大口,然後吐出了一口酒氣,說:“媽的,那個小劉真狠啊,門牙都給我打掉了,要不是範震攔著,估摸著,他真能一槍崩了我。”


    我沒接話,而是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倆人,見沒注意我之後才壓低聲音問:“三金子和四毛子被你藏哪了?”


    “就藏在不遠處的草叢裏了,老幺,你說三金子和四毛子醒了之後,不會弄不清狀況,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門來吧?”


    我搖了搖頭。


    他倆就算再唬,也不可能唬到這種程度。


    我更擔心的是,小劉和範震離開了這座帳篷後,會在無意間發現昏迷在草叢裏的三金子和四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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