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血腥殘暴的一幕,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狠!


    這兩個被範震帶迴來的人實在是太狠了,給人的感覺,他倆殺個人,就好像殺隻雞一樣,不僅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且看他們的神色,似乎還帶著一絲絲的興奮。


    尤其是殺完人,將刀子抽出來後,那姓劉的竟然還用舌頭舔了一下刀身上的血。


    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轉頭看向了大雷子,就見大雷子的神色也極其複雜,他似是感應到了我的目光,也轉過頭看向了我。


    四目相對,我在他的眼底,看出了深深的歉意和自責。


    我對他搖了搖頭。


    要偷青銅器的事,是大雷子提議的,當時我還有點猶豫,被二柱子和大雷子兩人一通勸說,我才跟著一起過來。


    所以當我們被堵住後,大雷子臉上的神色不是擔心自己要被弄死的驚恐,反而是因為自己的貪婪,導致哥幾個被抓後的歉意。


    但現在後悔還有什麽用呢?


    這個世界上啥都有賣的,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活下去,或者說,我們需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能拖延到柳老迴來最好,就算拖延不到那時候,也要盡可能的拖延到鴛鴦姐來找我們。


    “震哥,小胡...怎麽處理?”小劉似乎有些不忍看向小胡,隻是看著範震問。


    “先扔在盜洞裏吧,等我們辦完事,再給他找個地方安葬了。”範震說完後,便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


    他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的眼神很複雜,有對生命的漠視,似乎還有著一絲羨慕?


    我不知道他是啥意思,隻是被他看的有點心裏發毛,下意識的一縮身子,想要往後退。


    但他卻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笑道:“小子,我是真他媽羨慕你啊,你說你一個山裏出來的窮小子,怎麽就那麽好運氣,得到了那傳說中的虺呢?”


    “那虺有啥好的,我還不想要呢,你要是想要,那等柳老帶著苗醫迴來,把蟲子弄出來後我就給你了,但前提是,你不能傷害我們幾個,你看行不?”


    聽到我的話後,範震忽然就笑了,一邊笑,還一邊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我,最後搖著頭說道:“年輕就是好啊,什麽都不懂,話是張嘴就敢說,那蟲子是能隨便送人的?別說你送給我我敢不敢要,就算我敢要,你也不能送啊。”


    “我為啥不能送?”我一臉懵,心說一個蟲子而已,我有啥不能送的?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那東西應該是認過主了,認主之後,人與蟲之間,會建立起一種特殊的聯係,你們的生命,也將聯係在一起。一旦蟲子被強製脫離了你的身體,那麽蟲子就會死。而若是你死了,那麽,蟲子也會一並死去。不然的話,你以為柳老為什麽要去找苗醫?以柳老的能力,一條蟲子而已,隨時都能取出來,但取出來一條死蟲子,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一句話,直接就讓我神色一僵,瞬間呆愣在了當場。


    “我的命和那條蟲子相連,如果強行取出蟲子,那麽蟲子就會死,而我要是死了,蟲子也會死?”


    我心說怪不得柳老之前看我的神色很複雜,還有鴛鴦姐,我之前明明是幫她和大雷子擋住了這蟲子,但鴛鴦姐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恨。


    原來是這樣!


    這條蟲子已經和我性命相連了,我在,蟲子就在,我死了,蟲子也就死了。


    但有一點我卻又很疑惑,那便是,這蟲子是從那座女性石人中爬出來的,而它的原主人,必然是那個女性石人的真身,也就是墓主人。


    但墓主人早就死了上千年了,怎麽這蟲子卻還活著?


    我忽然就想起了我做的那個怪夢!


    那個女人,一直嚷嚷著讓我把命還給她!


    難道說...


    那個墓主人並沒有死,但因為蟲子被我奪走了,才真正死掉,所以才會找我索命?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說這怎麽可能,一個人,怎麽可能活兩千來年?


    那不是神仙了麽!


    “小子,得到了這條蟲子後,如果你能好好利用,那你的未來,必然一片光明。”範震忽然咧嘴一笑:“不過,就是這身體可能要遭點罪。”


    我有點沒聽明白他說的話啥意思,就問他什麽意思,但他隻是冷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範震再次點燃了一根煙,蹲在地上看著我忽然問:“說說吧,我和小劉離開後,營地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營地的所有人,都被迷暈了?”


    他的話讓我一愣。


    這時候我終於明白,為啥今晚的營地這麽消停了,原來所有人都被迷暈了。


    那麽鴛鴦姐呢,是不是也被迷暈了?


    “艸尼瑪的,別墨跡,趕緊說。”小劉走過來踹了我一腳,我抬頭看向了他,他見狀就說:“媽的,還敢跟我耍橫?老子不敢殺你,還不敢殺他倆?你信不信我現在一槍就崩了他!”


    說著,還走過去一腳踩住了二柱子,用槍口抵在了他的後腦上。


    “我說我說。”我急忙開口。


    “說吧。”範震點頭。


    “能不能...給我根煙?”我忽然問。


    範震沒有拒絕,取出一根煙後送到了我的嘴邊,又幫我點燃。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當香煙過肺的那一刻,我緊繃著的心神,才稍稍放鬆了一些,隨後,我便在煙霧飄渺中,開始了講述。


    我從大春和刀疤臉給我們送燉肉然後一起喝酒說起,又說到了被迷暈,然後跟著刀疤臉偷偷下了古墓,發現他和一個叫哈姆大叔的人勾結在一起,之後,我逃出了古墓,大春突然發狂...


    我說的很細,將範震他們離開後的事幾乎都說了一遍,最後甚至連我們哥幾個逃跑,然後又來這裏盜寶,和小胡發生衝突的事也被小劉逼著說了一遍。


    出乎我意料的是,聽完講完後,範震竟然很平靜。


    他就仿佛早有預料一般,什麽都沒說,既沒有表現出大春變成豸屍後的痛苦,也沒有因為刀疤臉背叛他而憤怒。


    他隻是很平靜的抽完了最後一口煙,然後熄滅了煙頭,對姓趙和姓劉的兩人說:“兩位聽到了吧,古墓下的情況,現在可能比我之前想的還要兇險,你們現在要是想退出,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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