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起!”


    隨著大雷子的口號聲落下,我們幾人一起發力,再一次將石人給抬了起來。


    此刻,在這昏暗的耳室內,黃毛依然一臉痛苦的在地上嚎叫著,而其餘人,就仿佛沒聽到般,完全置身事外。


    尤其是範震,黃毛可是他的人,此刻中了蠱毒,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擔憂的神色,隻是點燃了一根煙給黃毛扔了過去,說道:“小黃,你中了蠱了,你也知道蠱毒,這東西一旦中了,生還的幾率就很渺茫了。不過你放心,哥不會扔下你,隻要你能堅持住,出去後,哥給你找最好的苗醫。哪怕最後你沒挺住死了,你妹妹我也會幫你照顧。”


    黃毛咬著牙,強忍著渾身的奇癢沒有說話,隻是伸手一把抓過了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後,竟然直接用煙頭去燙手背上的泡。


    ‘茲拉’一聲,一股難聞的臭味頓時在耳室內彌漫開來,而黃毛也發出了一聲慘叫。


    但他沒有停下,仿佛用煙頭燙那些水泡,可以緩解他身上的癢一般,最後,他甚至直接向自己臉上的水泡燙去。


    這一幕看的我是心驚肉跳脊背發涼,急忙轉過頭不敢再看,一旁的二柱子也是看的眼皮直跳,低聲說道:“我艸,這哥們真狠呐,對自己都這麽狠,這要是把這股狠勁用在學習上,保準能考上大學,還盜啥墓啊!”


    “少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三金子懟了二柱子一句。


    我們四人抬著石人,鴛鴦姐在前麵指揮,就這樣搖搖晃晃的走出了耳室,順著來時的墓道向盜洞的方向走去。


    石人太沉,我們幾人也不敢走的太快,中途二柱子和三金子堅持不住還休息了一會,等我們抬著石人走下石階,來到那片水潭前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鍾了。


    “有人下來了。”三金子忽然說道。


    我抬頭看去,隨即就看到,之前被大春等人順下來的繩梯上,竟然掛著一個人,那人正順著繩梯往下走,動作很是敏捷,距離水潭差不多兩米之際,便直接跳進了水潭中。


    這人下來後,上麵便又有人跟著退了下來。


    “唉?這人的體型我怎麽看著有點眼熟呢?”二柱子忽然說。


    “眼熟?”三金子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第二個往下退的人。


    三金子不僅手快,眼睛也最尖,往往能觀察到我們哥幾個留意不到的細節。


    此刻仔細打量之下,三金子頓時就神色一僵,低聲罵道:“我艸,不會這麽巧吧?”


    “啥巧?咋了,你看到啥了?”二柱子緊忙問。


    “雷子哥,在繩梯上的人,好像是四毛子!”


    “啥?”


    聽三金子這麽說,二柱子和大雷子都是一楞,因為誰都沒料到,我們哥幾個,竟然會在古墓裏跟四毛子相見。


    我們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投奔四毛子的。


    可到了這裏,我們不僅沒見到四毛子,還被忽悠著加入了範震等人的盜墓團夥,甚至被逼著挖盜洞,下墓淘寶。


    我們本打算是找到四毛子之後就一起跑,但哪想到我們跟本就接觸不到除範震一夥人之外的人。


    本以為團聚無望,隻想著能早點逃出這裏,可誰能想到,上天竟然再次跟我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們哥幾個,竟然在這昏暗,充滿了危險的古墓中碰頭了。


    “媽的,怎麽偏偏是四毛子!”我咬了咬牙。


    相比起大雷子等人的驚訝和詫異,我心中更多的是擔憂。


    因為我聽到了範震和大春的話,知道這群被叫下來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就算沒有被事後處理掉,就單說處理青銅器的時候就危險重重,那黃毛,就是個例子。


    ‘噗通’一聲,四毛子也學著之前那人跳進了水潭裏,而後,就聽大春在上麵叫罵道:“快點,別他媽磨嘰,下麵是水潭,直接跳下去就行!”


    “唉,別踹我,別...我艸!”


    一聲大叫傳出,隨即就看到一個人直挺挺的從灌頂上掉了下去,身子在半空翻轉了幾圈後,腦袋朝下,‘噗通’一聲就紮進了水潭裏。


    “老子是帶你們發財去,又不是讓你們去死,他媽的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帶你們發財都這麽磨嘰!”


    頭頂傳出了大春罵罵咧咧的聲音,隨即就見大春抓著繩梯慢慢順了下來。


    “他們下來了,走吧,咱們上去。”鴛鴦姐說。


    “鴛鴦姐。”大雷子忽然一把抓住了鴛鴦姐,鴛鴦姐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迴一縮,但大雷子的手勁很大,鴛鴦姐並沒有縮迴去,但她也沒生氣,隻是看著大雷子說:“哎呀,你弄疼我了。”


    “鴛鴦姐,我有件事想求你。”大雷子低聲說。


    “叫什麽鴛鴦姐,我今年才21歲,應該沒你大,你叫我鴛鴦就行了。”鴛鴦姐揉了揉手腕,隨即問:“你剛才說有事求我?什麽事,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幫你。”


    “那個人你看到了沒?”大雷子指了指正在水潭裏往前趟水的四毛子,鴛鴦姐看了一眼,說:“就是那個頭頂沒幾根毛的?”


    “對對對,就是他,沒幾根毛的那個。”二柱子嘴賤的說道。


    “看到了,怎麽了?”鴛鴦姐一臉的疑惑,大雷子就說:“那是我兄弟,鴛鴦姐,你能不能別讓他去幫忙清理青銅器,讓他跟我們一起抬石人就好。”


    “哎呀,我都說了不要叫我鴛鴦姐,叫我鴛鴦就行了!”鴛鴦姐白了大雷子一眼,一旁的二柱子咧嘴一笑:“鴛鴦,你就幫幫我們吧,那真是我們兄弟,而且剛才大雷子還救了你呢!”


    “你叫誰鴛鴦呢?鴛鴦也是你叫的?滾一邊去!”鴛鴦姐白了二柱子一眼,隨即看向了大雷子,問:“那是範震他們雇傭來的人,真是你兄弟?”


    “對,我們來這裏就是來找他的。”大雷子點頭。


    鴛鴦姐沒有在說話,我們幾人也沒急著抬石人,而是將石人放在了石階上,等待著四毛子等人。


    幾分鍾後,四毛子一行人便上了台階。


    四毛子走在後麵,因為他還扶著一個人,那人就是被大春一腳踹下來,腦袋紮進水潭裏的。


    他腦袋被摔破了,正流血,走路直打晃,隻能被四毛子攙扶著向前走。


    幾個月不見,四毛子憔悴了不少,整個人瘦的,都快皮包骨了,頭上的毛也更加稀疏了幾分,一副無精打采,被掏空的模樣。


    身上穿的衣服更是破破爛爛,仿佛逃荒的一樣,但其實,我們哥幾個也好不到哪去。


    “四毛子!”二柱子忽然叫了一聲。


    聞言,四毛子先是一臉狐疑的抬起了頭看了我們幾人一眼。


    因為他沒戴頭燈,再加上我們幾人的頭燈全都照射在了他的身上,導致他眯起了眼睛,有些看不清。


    “艸,四毛子,是我!”二柱子再次叫了一聲。


    這一下四毛子似乎聽清了,先是一怔,隨即立馬換上了一副慌亂的表情:“二柱子?大雷子?三金子老幺?你們,你們咋在這?”


    本以為,四毛子會喜極而泣,跟我們來個大大的擁抱,可讓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並沒有這麽做,而是轉身對著大春,‘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隨後用哭腔說道:“春哥,他們幾個是我兄弟,他們,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求你,求你放了他們,他們的活我都幹了,讓他們走吧,別連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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