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薑沅抱著雙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蹙眉迴憶著先前夢裏的那些內容。


    雖然沒怎麽提到邱艾琳,但印象裏,她被傅瑾行報複的時候,邱艾琳還嘲笑過她。


    現在怎麽突然死了?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薑沅看見是司珩打來的,心裏隱隱有種預感。


    她接起電話,聽見男人低沉嚴肅的聲音,“薑小姐,明天有時間嗎?淮楊路有個墜樓案……”


    薑沅猜對了。


    是邱艾琳的案子。


    她輕聲道:“我明天有時間,不過那邊養小動物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能幫不上忙。”


    “有。”司珩的聲音柔和了幾分,“但養的是烏龜,你能聽懂它們的語言嗎?”


    “可以的。”薑沅最近獲得的獎勵正好是龜科字典。


    “好。”司珩溫聲道,“我們明天上午九點去福澤園接你。”


    薑沅自然沒意見,“那明天見。”


    翌日。


    薑沅坐上警車來到淮楊路。


    邱艾琳住在十三樓,1303號房。


    孟小凱抬手按門鈴。


    邱艾琳有個合租室友,昨天事發時她上夜班還沒迴來。


    門從裏麵打開,一個剪短發的女人看見薑沅,眼中閃過詫異的神色。


    “你怎麽來了?”她下意識開口。


    薑沅還沒迴答,倒是孟小凱一臉驚訝地問:“你們認識嗎?”


    戴若菲才反應過來薑沅是和警察一起來的,她眼神微閃,旋即驚訝地喊:“兇手是薑沅嗎?”


    司珩聞言,一雙銳利的眼眸微微眯起,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


    對於戴若菲,薑沅並不陌生。


    畢竟這人昨天還在群裏汙蔑她,說邱艾琳是她推下樓的。


    “你在亂說什麽。”小徐有些生氣,“薑沅是我們警局特聘的顧問。”


    “顧問?”戴若菲麵露驚詫,“警局特聘?就她?”


    司珩嗓音冷咧:“你有問題?”


    戴若菲不敢反駁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弱弱地應了一聲:“沒有……”


    就是她做夢都想不到,薑沅會是警局的特聘顧問。


    她有什麽本事?


    除了吵架厲害點,喝酒厲害點,長得漂亮點,渾身都是缺點。


    幾人走進屋內,戴若菲盯著薑沅,又開口道:“薑沅,艾琳死了你很高興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戴若菲心裏有些緊張,但還是裝作鎮定地說:“畢竟,你那麽討厭艾琳。”


    “誰說我討厭她?”薑沅走到她麵前,漂亮的眼眸毫無溫度地覷著她。


    戴若菲對上她的目光,心頭莫名有些發怵,聲音微微哆嗦,“難、難道不是嗎?之前艾琳老是跟你作對。”


    “你想多了。”薑沅語氣平靜,“我根本不在意。”


    之前她的確討厭邱艾琳,但覺醒之後,她根本沒有把這個人放在心裏。


    薑沅淡淡問:“你和邱艾琳住了多久?”


    戴若菲一臉諷刺道:“跟你有什麽關係?”


    “麻煩你配合警方調查。”孟小凱揚聲道。


    戴若菲這才不情不願地迴答:“半年多。”


    薑沅環顧整間房子,最後視線落在牆角處的生態烏龜缸上。


    她一邊蹲下一邊問:“這隻巴西龜是誰養的?”


    “是邱艾琳的。”戴若菲聽到她問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心想果然不是專業的。


    八成是勾搭到什麽有權勢的男人,掛了個狗屁顧問的頭銜白嫖工資。


    “行。”薑沅點點頭,把烏龜缸抱起來,“我們先走吧。”


    “這就走了?”戴若菲一臉難以置信。


    看著薑沅一行人離開的背影,愈發確定她是掛名白嫖工資的,心裏生出幾分妒意。


    迴到車上,薑沅皺眉問:“可以把戴若菲的口供給我看看嗎?”


    “等我一下。”小徐調了出來,將手機遞過去,“給。”


    “謝謝。”薑沅接過手機,認真地看了起來。


    邱艾琳墜樓時,戴若菲剛下班,正在迴家路上,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她提到邱艾琳最近心情不好,好像是因為欠了一大堆信用卡沒有錢還,經常在房間裏哭,還老是發脾氣摔東西。


    摔東西?


    薑沅迴憶起剛剛看過的那兩間房,都很整潔。


    片刻後,司珩輕聲問:“你發現什麽了?”


    “戴若菲說……”薑沅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司珩微微挑眉,薄唇挽起一抹笑:“觀察細致。”


    這個問題他昨天也發現了。


    戴若菲有可能沒有說實話,但她的確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


    昨天他注意到房子裏養了烏龜,開會時打算提出讓薑沅來一趟,沒想到樓青林先一步下達指令。


    遇到紅燈,孟小凱看了眼車內後視鏡,好奇地問:“薑小姐,你和邱艾琳戴若菲認識嗎?”


    薑沅把手機還給小徐,輕聲解釋:“算認識,以前去酒吧玩經常和邱艾琳起衝突,後麵沒去那些地方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原來是這樣。”小徐點點頭,心裏其實有點意外,薑沅看著不像經常去酒吧的人呀。


    迴到局裏,孟小凱幫薑沅把烏龜缸抱到會議室,然後拿出筆記本坐下。


    “怎麽了?”薑沅疑惑地看著他。


    孟小凱憨笑著解釋:“樓局說了,動物的口供也要記錄下來。”


    薑沅微微揚眉,視線落到烏龜缸裏巴掌大的巴西龜身上。


    它趴在鵝卵石上,看起來懶洋洋的。


    薑沅正準備跟它搭話,忽然聽到一聲歎息。


    “哎,生活不易,龜龜歎氣——”


    她坐到凳子上平視著巴西龜,笑吟吟道:“龜龜生活怎麽不易了?”


    似乎是聽到她的聲音,巴西龜慢吞吞地扭頭看向她,有些驚訝:“兩腳獸?你聽得懂龜龜說話?”


    薑沅點點頭:“聽得懂,但你不能叫我兩腳獸。”


    巴西龜:“那叫什麽?”


    “我叫薑沅,你叫什麽名字?”


    “龜龜沒有名字。”


    “那我就叫你龜龜吧。”薑沅想了想,詢問道,“你認識邱艾琳嗎?”


    “那是誰?”巴西龜搖了搖腦袋,“不知道,龜龜快要死了。”


    薑沅蹙眉,“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巴西龜又歎息一聲:“生活不易,龜龜歎氣,龜龜快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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