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沅轉過頭看向樓青林,一雙眸子明亮坦然:“樓局長請出題。”


    樓青林溫和地笑道:“薑小姐隨意發揮就好。”


    薑沅微微挑眉,從筆筒裏取出一支鋼筆攤在掌心,“小墨燕,幫我把這支筆交給樓局長。”


    “好!”接收到指令的小墨燕靈動地調整飛行高度,用鋒利的爪子精準地擒住薑沅掌心的鋼筆,隨後振動翅膀徑直飛向樓青林。


    它盤旋在樓青林麵前,見對方沒有動,又轉身告訴薑沅:“沅沅,你讓他伸出左手。”


    薑沅眼底的笑意加深,“好。”


    小墨燕指定讓樓青林伸出左手,也是一種證明。


    真是一隻聰明的燕子。


    “樓局長,小墨燕讓你伸出左手,它把鋼筆給你。”薑沅轉達了小墨燕的意思。


    樓青林卻沒有伸出左手,而是故意伸出右手,帶著幾分試探。


    薑沅見狀,細長的眉微挑。


    小墨燕在空中盤旋,黑溜溜的小豆子眼轉了一圈,仔細分辨後,果斷擒著鋼筆飛迴薑沅身邊。


    樓青林見狀,臉上閃過詫異之色,“怎麽迴去了?”


    小墨燕傲嬌地告狀:“沅沅,這個人類不老實,讓他伸左手,他伸右手!”


    “樓局長。”薑沅平緩的嗓音裏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小動物的智慧其實超乎我們的想象,它們能分辨左右,它飛迴來是因為你伸的是右手。”


    樓青林眨了眨眼,將右手放下,抬起左手的掌心。


    小墨燕這才將鋼筆輕輕落在他的左掌。


    樓青林親眼見證薑沅與燕子互動,內心對她方才的話深信不疑,眉宇之間也不由浮上凝重之色,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巨石般壓上心頭。


    他將司珩叫進辦公室,神色嚴肅的把這個重要任務交付給他,“薑小姐知曉鬥狗場的位置,她會協助你們的行動,務必保證薑小姐的安全。”


    司珩正色道:“明白。”


    **


    黑夜將整座城市籠罩,一輛輛警車在幽暗的夜色中駛向城市邊緣。


    鬥狗場位於郊區,四周雜草叢生,高聳的圍牆內一片淩亂,鏽跡斑斑的鐵絲籠裏囚禁著偷盜搶奪的狗。


    它們待在擁擠的鐵籠裏,渾身傷痕,眼神暗淡無光。


    幾個混混守在那裏,一邊抽煙一邊刷手機視頻。


    不遠處的藍色鐵皮房裏人聲鼎沸,隱約傳出幾聲犬吠。


    小墨燕探路迴來,順著警車車窗飛進去,斂翅落在薑沅肩上,“沅沅,那個藍色房子裏麵有很多人,外麵還有四個人類。”


    說完,它又補充一句:“對了,我發現了蛋仔,它身上也有傷。”


    薑沅微微蹙眉。


    圖圖也有些激動。


    薑沅安撫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將小墨燕帶來的消息告訴司珩。


    司珩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我知道了。”


    他用對講機將鬥狗場的情況告訴隊員,收到迴應後沉聲下達指令:“準備行動。”


    司珩下了車,發覺薑沅正打開車門,擰眉道:“薑小姐,你和小徐留在車上等我們。”


    “不用擔心,我能應付的。”薑沅已經跟係統討價還價,準備用15積分兌換一小時武力值。


    她也想要為拯救狗狗出一份力。


    司珩卻不讚同,“樓局再三囑咐,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


    薑沅歎息一聲,隻能作罷,“我知道了。”


    所有警員檢查好行動裝備,手握武器,神色冷峻,眼神堅定,小心翼翼地靠近鬥狗場。


    夜色昏暗,一部分警員迅速包圍鬥狗場,封鎖所有可能逃脫的出口。


    司珩帶著主力隊員來到圍牆下,身手矯健地攀上圍牆。


    負責把守的黃毛混混隱隱察覺到異常,狐疑地四下張望。


    看見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員,黃毛混混臉色一變,眼中爬上驚恐的神色,剛要叫起來,卻被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箍住脖子,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警員立刻從司珩手裏接過黃毛混混。


    司珩又緊接著勒暈另一個混混。


    負責望風的四個混混都被製服,原本事情進展得很順利,意外卻發生了。


    一個中年男人從藍色鐵棚裏走出來,恰好撞見這一幕,他慌慌張張地大吼:“條子來了!快逃!”


    坐在看台上的賭徒們聽見這話,爭搶著籌碼和現金四處逃竄。


    鬥狗場的工作人員得知情況,臉色瞬然一變,當即交換眼色,有的拿武器,有的拿錢。


    幾個負責鬥狗的人甚至放出惡犬,想讓它們攻擊警察。


    鬥狗場一把手的左臉上有一條拇指長的刀疤,人稱刀疤哥。


    他抽出一把砍刀,朝圍場入口衝過去,“誰敢砸老子的場,老子就砍了誰。”


    刀疤哥甚至煽動賭徒們,“誰能捉住這些條子,我把這鬥狗場分他一半!”


    這話一出,原本四下逃竄的賭徒們瞬間紅了眼,發了瘋一樣到處尋找武器。


    鬥狗場的人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找不到武器,他們便掄起拳頭不要命地攻擊警員。


    參與搏鬥的人越來越多,局勢混亂,司珩麵色凝重如鐵,準備開槍時,一陣充滿憤怒的犬吠聲突然傳來。


    被囚禁的狗狗們不知被誰放了出來,它們如離弦之箭衝進鬥狗場內,瘋狂地撕咬著昔日虐待它們的惡徒。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鬥狗場內響起,劃破深夜的寂靜,充斥著驚恐和絕望。


    這是一場受盡壓迫的絕地反擊,是受傷的小狗們壓抑許久的複仇之戰。


    察覺到狗狗們攻擊惡徒的行為,警員們逐漸退出圍場,神色複雜地看著這一幕。


    司珩眉心攏緊,走出圍場,看見一抹悄然離去的身影,幽深的眸子裏掠過一絲了然。


    圍場之內的惡徒和賭徒躺在地上,如同被剝除脊梁的軟蟲一般,奄奄一息。


    他們身上布滿交錯的抓痕和犬齒撕咬過的傷口,鮮血浸濕衣服,狼狽不堪。


    司珩迴到警車,深眸凝視著後座的女孩。


    對上男人略帶打量的目光,薑沅眨了眨眼,淡定地問:“怎麽了?”


    “那些狗是你放出去的。”他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薑沅眸光堅定,輕聲說:“我想,這是它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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