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氣氛再度低沉入穀底,清溪蹙眉看著墨子騫,眸間光華明滅不定,他數番向冥君示好,卻遭對方冷臉以對,甚至口出狂言,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被影響心情,而且,清溪向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隻是將許多事看得較淡,少言寡語,對人客氣禮遇,但這並不代表他脾氣好或好欺負,他隻是自認素質比較高,不與一般傻帽見識罷了。


    但顯然,墨子騫不是一般的傻帽,他的每一言每一語,每一個毒辣的眼神,都是有意的針對他,仿佛自己對他犯下了什麽天大的過錯,讓他這般揪著他不放。


    琉璃酒盞被重重擱下。琉璃與玉石桌撞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聽在魔君的心裏,卻猶如雷擊。


    他慌忙起身,走到二人之間,打著哈哈圓場:“冥君真是幽默,你二人從未見過麵,又皆是一界之主,就算談不上喜歡,定然也不是會討厭,冥君一定是在開玩笑,是吧,冥君?”


    顯然魔君之情墨子騫一點也不想領,他不看魔君,視線徑直越過魔君,看向那白衣勝雪,俊雅無方的清溪,冷聲道:“本君從不開玩笑,聞人,本君問你,在你的心裏,真的已經全然將她忘了嗎?”


    清溪皺眉,眸光閃爍明滅,瞳孔微縮,不由自主道:“你說的是誰?”


    冥君凝著他,沉默半晌,突然笑了,仿佛剛剛眉目間的陰霾在這瞬間被掃空,他定定的看著清溪,道:“你連我說的是誰都不知道,看來你是真的忘了,既然忘了,便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清溪的身子自桌後掠出,如一片落花般飄至墨子騫身前,伸手捉住墨子騫的衣領,惡狠狠道:“快說,你剛剛說的那人,究竟是誰?”


    墨子騫並不反抗,隻以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清溪,緩緩道:“你已經沒有必要知道,她既然選擇了離開,如今這種狀態,於你是最好的,莫要辜負了她的一番苦心。”


    墨子騫心中鬱悶,他承認他嫉妒,嫉妒清溪如今什麽都不知道的空白狀態,嫉妒他得到了無心全部的愛,嫉妒他有一個小天這樣可愛的兒子。


    所以他必須做點什麽,於是他做了,他攪亂了清溪那一汪看似平靜的湖水,讓他也嚐嚐煩躁的味道,總比他和無心皆痛苦,偏他清溪獨樂樂強。


    “你說什麽?什麽選擇離開?什麽辜負?你究竟在說什麽?快與我說清楚。”他又開始心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連唿吸都感覺十分困難。


    墨子騫輕鬆推開臉色痛苦的清溪,將他推至踉蹌後退幾乎摔倒,所幸花染塵眼疾手快將他扶住:“你還好嗎?”


    “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心好痛?我究竟忘了什麽?在我的夢裏,總會出現一個女人,她似乎對我很重要,可我卻看不清她的模樣,她究竟是誰?”清溪迷惘的呢喃著,聽得花染塵一陣心酸,明明很相愛,卻愛而不得,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與清溪相比,自己這點單相思,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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